大概演奏了八九首曲子,有的是时筝听到过的,有的却很陌生。等最后一首曲子演奏完毕,台上的人就谢幕离开了,而楼下的观众却都站了起来,看向了二楼,在突然亮起的灯光里,盛泽的身影在二楼像是新上台的主角,他朝楼下的人说道:“新的编曲在一周后交上来,不合格的人主动卷铺盖回家吧。”
时筝戴着帽子和口罩,下面的人大概也没工夫注意他,才没有认出他,但时筝却看出来了,那些年轻人,穿着统一的乐森制服,都是新来的练习生,没想到公司把这些练习生都交给了盛泽带。
等下面的萝卜头们乖乖答应离开后,时筝才有空问他:“赵老师不带学生了吗?”
盛泽语气很平淡,说道:“不带了。”
“为什么?”
时筝很疑惑,赵老师这么热爱这个行业,况且也才五十不到的年纪,怎么会——
“肝癌。”
盛泽的两个字掐断了时筝所有的疑惑和不解。
而盛泽只能看到时筝僵硬的下颚线条,就像是戛然而止的音符那么可惜。
他自从不往唱跳发展后,就很少再见到赵老师了,也就是他们的编曲老师,一个鼎鼎有名的作曲家,上一辈很多经典的歌曲都有他的身影,但是他却没有开自己的工作室,而是留在乐森,应该说是委屈了他的才华,后来时筝长大了点,才听闻,赵老师的爱人是乐森的高层,所以他心甘情愿留在爱的人身边。
“你有空去看看他,他常挂念你。”
盛泽的语气很平淡,但是时筝知道他心里绝非像表面那么平静甚至冷漠。
因为比起时筝,盛泽和赵老师之间才算是真的师徒。
一个天才带出了另一个天才,就连盛泽刚出道时,也被媒体成为是“华语乐坛第二个赵陵春”
时筝依旧有些难以消化这个消息,抖索着说道:“可以治疗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赵老师他——”
可是却在盛泽的眼神里渐渐没了声音。
这种了然结局的眼神,就像是死神的镰刀,把一切的挣扎都斩尽杀绝。
盛泽没有让时筝一个人走。
时筝没有拒绝,他的确没有心思开车。
等车停的时候,才发现也不是自己家,而是盛泽住的小区。
还没等时筝说话,盛泽就说到:“喝酒吗?”
时筝没见过盛泽的酒量,总之等对方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时,酒柜的酒已经被他们消灭了大半,意外的是,时筝居然还是清醒的或许大半都是盛泽消灭的关系。
时筝不是一个依赖酒精的人,因为他知道,发生的事永远都不可能回到没发生之前,所以酒其实是最没用的东西,不过可以让人暂时放松一晚上,什么都不想,也算是他的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