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咽的风夹着鹅毛般的雪,翻涌着给天地着了素缟,冬鸦萧索的一两声哑啼,似乎是撷云殿腐枝枯叶唯一的生机。
晏清歌坐在院子里,衣裳单薄,显得她本就纤弱的身形瞧着更为瘦弱。
身上虽披有一层薄被,但那带着霉味的薄被却始终带着些sh润的寒凉,可这却已是她能寻找到的最厚实的遮挡。
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十几日,晏清歌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太yan了,屋里也没什么炭火,这薄被cha0起来就一直未有机会弄g。
晏清歌靠在旧官椅上,眼神仿佛一口枯井,茫然失神的瞧着眼前被残破的红墙绿瓦圈起来的,四四方方的天,听着雪似细沙般落下的声音。
今年冬天,特别的冷。
是以顾紫朝带了一众朝臣妃嫔,和那寥寥几位子嗣,早在半月前便去往温泉山庄避寒。
顾紫朝一向待人大方,是以后g0ng之中那些但凡叫得上名字的妃嫔都有幸伴驾随行。
似乎,除了她……
顾紫朝三年前终是废了她的后位,他斥责她怀执怨怼,既无关雎之德,还继吕霍之风,搅得后g0ng乃至前朝都难以安宁。
她被褫夺封号,贬妻为妾,如今住在这偏隅荒芜,与冷g0ng无异的撷云殿,无名无分。
没有份位,自然不能伴架同行,更别说顾紫朝早就厌极了她,只巴不得她寂静老si,与他si生不复相见才是。
似乎是冷极了,晏清歌早就冻得失去了知觉。
雪落苍茫,满目雪白。
晏清歌的面seb雪更白。
晏清歌掌心的温度似乎也b雪更冷。
她想,顾紫朝很快就应当得偿所愿。
她早已是沉疴入骨,油尽灯枯,今日能挣扎着从那腐臭的床褥里爬起身来,想来也是回光返照罢了。
前段时日咳嗽,总是带着血块,时至今日,她既然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
晏清歌只觉得x口淤堵的厉害,呼x1也变得愈发困难,她瞧着那如何去看都四四方方的天,忽然有些悲从中来。
她心中分明是极难受的,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最后竟痴痴笑出声来。
“呵呵……”晏清歌仰着头,艰难的站起身来,怀中早已冷掉的破汤婆摔在地上,碎声清脆。
她无暇顾及,跨过那破碎的汤婆跌跌撞撞的往撷云殿门口走去。
顾紫朝虽然废了她皇后之位,将她从栖梧g0ng赶了出去,却并未下令将她禁足。
她是自由的。
也本就应该是自由的。
晏清歌漫无目的,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风声滚滚过耳,她喘的厉害,脚步更是虚浮。分明是踩在sh冷的雪地里,但每一步又虚软的像是踩在了软绵的棉花上。
撷云殿地处偏僻,周围皆是荒芜废弃的g0ng室。
晏清歌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是无论她多么用力去跑,拼了命的跑过那一道又一道g0ng门,却始终逃不开头顶那四四方方的天。
而这分明不是天!是缠满荆棘的囚笼!
天地广阔,夏有雨,冬有雪。有流云出釉,烟霞成绮,亦有天悬星河,繁星灿烂!应是一望无际,连绵不绝!
而不是这四四方方,被这朱墙垒砌琉璃瓦,重门深深锁住的枯井!
晏清歌跑了好久好久,跑的发髻散了,跑的鞋子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跑的被冻红的脚不知在哪里割了好长一道口子,鲜血像是朱砂垒的花瓣一般,深一脚浅一脚的印在她来时的路上。
终于,晏清歌跑不动了。
她没有力气了。
连呼x1的力气都没有了。
x口还是闷胀的厉害,双脚也被冻得没有了知觉,晏清歌连坐下的力气都没有,重重摔在了冰寒彻骨的雪地里。
终究还是没有逃出去。
晏清歌躺在厚厚雪里,看着那乱琼碎玉从四方井的天纷纷坠下,茫然的双眼,忽有一刹染了神采。
她看到一只寒鸦,从这囚笼外飞过。
泪冻在脸上,晏清歌最后连眼睛都没有闭上,双目空蒙渐渐晦暗,就这样没有了呼x1。
浑噩之中,晏清歌想到,她嫁给顾紫朝时不过二八年华,si时却还没过自己二十八岁的生辰,但这一生,已然是如此漫长。
好在,她总算熬了过去……
晏清歌想还,她si在顾紫朝前头,自然投胎也是在他前头。
她觉得这样很好,这样,下辈子她便不会再有机会遇见他,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很好,很好,她本就不该ai上他。
一阵风吹了进来,红烛摇曳。
晏清歌坐在雕百鸟朝凤的红漆木床上,瞧着桌上那摇曳的灯火,安静的仿若一尊美人肖像。
已经很晚了,珩王殿下还没有来。
丫鬟采薇瞧了瞧一旁迢递的更漏,又瞧了瞧除了那虽然花团锦簇却又显得格外寂静的庭院,小声宽慰晏清歌道:“娘娘,殿下定是政务繁忙,夜已经深了,是否需要奴婢差人去书房问一声?”
“不必了。”晏清歌淡淡说道,她一身凤冠霞帔,区别于在护国公府做姑娘时的清雅装扮,今日大婚,她的妆容尤为明yan,衬得她更是肤若凝脂,气度华贵。
可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除却冗长而又繁琐的仪礼,她在这洞房花烛夜里却等不到自己的夫君。
晏清歌记得,上一世,她也是凤冠霞帔的坐在这里,心中万千紧张和羞涩,感觉跟做梦一样。
那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当真是嫁给了顾紫朝,成为了他的妻子,成为了他的珩王妃。
他从此便不再是她少nv怀春中那样遥不可及的一个梦,从此,她便可以陪在他身旁,陪他看江山如画,海晏河清,国泰民安。
可是晏清歌清楚的记得,上一世,顾紫朝没有来。
采薇差人去了书房,问珩王的意思,若是珩王公务繁忙来不得,那便伺候王妃休息。
可顾紫朝那一日并不在书房。
晏清歌也是后来才知道,她和顾紫朝的新婚夜,顾紫朝将她一个人留在云崇院顶着繁重的首饰等到天明,而他却在他们大婚当日出了珩王府,去寻了他心尖尖上的美人姜莞。
不久之后,顾紫朝又寻了个好由头,将姜莞这个身份尴尬的nv人接到珩王府,安置在自己身边。
“姜莞新婚丧夫无依无靠着实可怜,你既是她表姐,便将她接来王府说说话,也好劝导一二。”
她那时怎么就相信他了呢?
还感激他有善悯之心,t恤她的亲朋姐妹。
她还亲自将姜莞迎进王府,对她百般照拂,还想着找一位青年才俊在与姜莞作婚配,免得她孤苦无依。
现在想来当真痴傻!
姜莞哪里需要她去找什么青年俊才,她早就已经同顾紫朝山盟海誓,情b坚金了!
只可惜,宴清歌知道的太晚了,若她早知顾紫朝与姜莞两情相悦,又怎会嫁给顾紫朝与他相看两厌?
哪怕她在顾紫朝登基之后,顺理成章登上后位,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她的悲剧却早就是命中注定的。
是以后来无论她做什么,无论她多努力,哪怕她不再肖想做顾紫朝的妻子,而仅仅是想做好南齐的皇后,都似乎注定是那贬妻为妾,褫夺封号,病si在那撷云殿的结局。
起初晏清歌不明白,可重生一回,她明白了,上一世结局如此,不过是因为顾紫朝不ai她。
可即便她明白了,在持续不退的高烧中梦到前世种种,醒来后发觉自己还在护国公府里。
这才知道自己原来重活一世,但赐婚的圣旨却早已昭告天下。
既定前路,无可更改。
即便她原以为重活一世,便可以重新选择,去t会那许久未曾有过的自由,却被现实拖入囹圄的泥沼。
圣意不可违,她不可能丢掉整个护国公府出逃。
最后,晏清歌还是坐上了这座抬往华美的囚笼的花轿。
只是,这一次嫁给顾紫朝,宴清歌心里没有丝毫喜悦。
她的灵魂已经苍老,不再是十六岁情窦初开的少nv,重活一世,她虽不能够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既然又入了这围城,哪怕是投身地狱,她也定要护住母家周全!
也许,老天爷给了她这一次重生的机会,便是为的如此。
至于顾紫朝,他不ai她,很好,如今她也不ai他了,这很好。
“他不会来了。”
晏清歌兀自起身,采薇和蒹葭立马上前来扶她。
采薇宽慰道:“王妃若是累了,奴婢先帮您卸凤冠钗环?若是殿下过来,等外院小厮通传,奴婢再伺候您穿戴,许是来得及的。”
蒹葭也道:“王妃可需要用点小膳?”
晏清歌在妆台前坐下,示意丫鬟给她卸钗环。
她知道顾紫朝今夜不会来,想必是已经经历过一遭,也想必是当真对他si了心,她瞧着铜镜里自己明yan的脸,心中如一潭si水,平静极了。
她既不失望,也不觉得委屈,毕竟失望和委屈,她上辈子受得够多了。
晏清歌让蒹葭:“倒杯茶来。”
等蒹葭去倒茶,她便动手帮着采薇一起卸钗环。
那满头珠翠压了她一整天,她偏偏又要正经端坐,到了这个时辰,她觉得自己的头僵重的像是要断掉,腰背也是酸痛的不行。
因知道顾紫朝不会来,晏清歌便让采薇替她拆发髻。
“这……王妃,等会若是殿下来了,怕是……怕是来不及复原。”
采薇有些犹豫,她认为今日是珩王殿下与娘娘的大喜之日,殿下便是被公务绊住,也理应来云崇院过夜,这即是规矩,也是给王妃的t面。
若是殿下今日不来,那王妃又如何在王府树立威信?传出去也不知会叫多少人笑话!
晏清歌累极了,没有jg力再去说服她,便自己动手拔掉了绾发的双簪,霎时便有一片青丝如瀑般垂逶,披在晏清歌身后。
“王妃……”采薇见晏清歌散了头发,愣了一愣。
晏清歌也不为难她,让她去备水,淡淡道:“本g0ng今日确实乏了。”
采薇无法,得令去备水,蒹葭端了热茶过来奉给晏清歌,便t贴的给她r0u着酸痛的肩颈。
热茶入喉,晏清歌才发觉自己确实是有些饿了。她轻笑了一声,然后问蒹葭:“不知道这时候能否吃到一碗j汤小馄饨。”
殿下此时不来,蒹葭也觉得多半是不会来了,她原本担心王妃因此失落神伤,但看王妃现在的样子,蒹葭稍稍放下心来。
她道:“云崇院里备着小厨房,j汤馄饨也早早就准备好了,原想着给王妃明日的早膳添一道菜。”
晏清歌转头看了一眼更漏,柔柔笑道:“就快要到卯时了,可不是要吃早膳了?”
晏清歌面上一派温柔,话语也说的轻松,可蒹葭听了却觉得心头很不是滋味。
是啊,都快到卯时了,王妃凤冠霞帔坐在这里,却是等了殿下一整夜,她这个做奴婢的瞧见了,都觉得心疼。
因着丫鬟们早早就备好了水,不知王妃何时沐浴,便一直陆续在锅炉里加热着,是以采薇吩咐下去,一切很快便安排妥当。
采薇回来,瞧见宴清歌如瀑般披散的长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她想,王妃定是觉得殿下今晚不会来,此刻心中必然也是伤心极了。
可她到底没表露出来,神se稍有一瞬错愕后,很快换上谦恭的浅笑,碎步上前来搀宴清歌:“奴婢先为王妃宽衣,再伺候王妃洗漱。”
她是宴清歌陪嫁的贴身丫鬟,无论今晚殿下来与不来,她都是要尽心伺候自家的主子。
以前在护国公府,并没有这么多规矩。采薇和蒹葭也并不需要同如今这般,事事循规守礼。
宴清歌张开双臂,由着采薇替她宽衣。
她瞧着采薇恬静的容颜,想起上一世。
采薇与蒹葭这两个与她一起长大,又情同姐妹的姑娘,在阖g0ng都知道她这个皇后不得殿下宠ai的情况下,还在努力维持着她的t面,对她忠心不二,不离不弃,最后皆因她惨si,凄苦万分,那藏在袖中的手便不自觉紧握,涂着红丹蔻的修长手指便嵌进了掌心。
这一世入珩王府以前,宴清歌本想将她二人留下,毕竟入珩王府便是入了g0ng门。
g0ng门似海,看着金碧辉煌,实则波云诡谲。
可采薇和蒹葭都觉得,越是如此,自家姑娘身边的管事丫鬟理应是她得力可心之人。
最后拗不过,还是让她们陪着嫁进了珩王府。
好歹重活一世,她既然清楚记得前世种种,又下决心要护住护国公府,那自然也能护住身边的这两个姑娘。
楞神之际,采薇已将她绣着金线坠着珍珠宝石的繁重嫁衣除去,又为她披上一件绣着牡丹的广袖外衫,准备伺候她洗漱。
可就在这时,忽然听见殿外的侍从吊着嗓子高唱了一句:“殿下驾到!”
“殿下?!”
饶是采薇平素是个稳重的姑娘,这会也慌了神,虽说她巴望着殿下过来,可王妃这头发也散了,嫁衣也脱了,如何面见殿下?殿下又可会怪罪?
采薇焦急的看向宴清歌,希望一向聪慧的主子能拿个主意,可见宴清歌面上亦是一脸难以预料的表情。
顾紫朝来了?
他怎么会来?
她记得清清楚楚,上一世大婚,他分明是在陪他心尖尖上的姜莞!
呵,那时她红烛垂泪,苦等到天明,而他定是软玉温香在怀,乐不思蜀才是!
他怎么会来她的云崇院?他想做什么?
宴清歌心里发慌。
要知道,既定的未来徒然生变,也许意味着未来将有更多的不确定因素。
故事细枝末节处的发展,若是与前世稍有不同,她已知的未来便不是未来,前路依然凶险!
“别慌!”
沈晏清陡然握紧了采薇的手,那手微微有些发颤,可她在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至少要看起来镇定如常才好。
顾紫朝踏进内殿时,瞧见的便是宴清歌身着亵衣,乌发披散的模样。
总归是来不及绾发和穿衣,宴清歌索x大大方方的站在妆台前,等到顾紫朝进来时,低眉顺目的向他福了福身:“臣妾拜见殿下。”
前世,新婚夜顾紫朝没有来,但最初那几年,除了这一夜,顾紫朝还是给全了她所谓的t面。
宴清歌低垂着眼,心里虽然慌乱,但听顾紫朝除了稍显呼x1急促外,似乎并无怒意,想来并不是意外来寻她的麻烦。
前世,十年夫妻,顾紫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光听他的脚步或是呼x1,宴清歌都能知道他当下的心情。
没想到重活一世,这些她最想忘的却是入刀刻斧凿般的映在她的脑海里。
此刻,宴清歌心里安然许多,而顾紫朝那边,却迟迟没有让她起来。
他没有说话。
宴清歌低着头,也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
她保持着屈膝的姿势,端庄稳重,她本就是大家闺秀,更别说前世还从顾紫朝的王妃做到南齐的王后,处处都要谨慎规矩。
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宴清歌老惹顾紫朝不高兴,明明她万事都已经小心谨慎,可他每回瞧着她,都是不高兴的。
后来宴清歌明白,也许错不在事,只是在于她这个人。
那时顾紫朝也如此刻般,在她屈膝请安时,并未及时让她平身。
起初她屈膝也屈不久,摇摇晃晃,失了仪态,可后来,竟是渐渐习惯了。
就在宴清歌想,这一次顾紫朝又会朝她发难多久的时候,眼前忽然伸出一双手,握着着她的双臂,将她扶了起来。
这是宴清歌万万没想到的。
前世,便是她与他表面上和睦的时候,顾紫朝都只是伸手虚扶了一把,而今他的一双手确实紧紧握住她的手臂,险捏得她吃痛叫出声来。
“殿下……”
掩盖住内心的恐惧,宴清歌柔声轻唤,顾紫朝似乎这才回过神来。
他松开了紧握着的她的手臂,转而去执她那一双莹白的柔荑,声音略有些哑的问道:“手怎么这样凉?”
自然是被他给吓的,谁知道他此刻来是有何算计?
回想起上一世,宴清歌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听到顾紫朝对她的关心了,哪怕是虚情假意的。
宴清歌被顾紫朝握住双手,颇有些不自在,她还未想好说辞,顾紫朝应是注意到了她身上单薄的衣裳,便伸手替她将外披拢了一拢。
他的指尖不小心扫到她的锁骨,惹得宴清歌为之又是一颤。
同时也有些抗拒。
想必他定是会以为她是在害羞,并不会多想吧?
宴清歌这般想着,一直恭敬垂首在旁的蒹葭,思忖良久,忽然开了口:“回禀殿下,王妃,香汤已备好,可需要奴婢伺候伺候洗漱沐浴。”
蒹葭在替她邀宠。
今夜她本该受宠。
蒹葭并不像宴清歌那般重活一世,自是不知顾紫朝今夜是从姜莞身边匆匆赶来。
还欣慰的以为,哪怕是政务繁忙,殿下忙至更深露重,也不忘赶来这云崇院,为的就是成全王妃的t面。
是以,她思忖一番,这才着意提及沐浴一事,想着殿下既在这儿沐了浴,定是要与王妃一起歇下的。
宴清歌心中直恼蒹葭多事。
她虽明知顾紫朝今夜留下,是给了她t面,她合该将他留下,可她心底却是十分抗拒。
她前世经历了那些事,受到的那些委屈和苦楚,最后又是那样凄凉悲惨的si去,让她如何不怨他,惧他,恨他?
让她如何能装作无事发生一般,与他同塌而眠,甚至是行房……
想到这些,宴清歌不自觉地抖了两抖,而顾紫朝却说:“好。”
他今晚是要留下了。
宴清歌原本还抱着一丝期望,想着他也许只是过来看看,走个过场,便放过了她,却不想顾紫朝今晚当真是留了下来。
心中纵有千般不愿,她也只好低眉顺目,温柔乖顺的同顾紫朝说道:“臣妾伺候殿下更衣。”
顾紫朝的声音轻了一些,也说:“好。”
宴清歌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可她的指尖却一直微微颤抖着。
为了给顾紫朝解下那繁重的玉腰带,宴清歌不得不靠近了他伸长了手臂,而这个动作看上去却显得亲密无b,好似ai人的拥抱。
这样的事情,她前世也做过无数遍。
脑海里有些画面重叠在一起,宴清歌忽然想来,她第一次给他宽衣时,手也在抖,是紧张的害怕的,但心底却是高兴的。
如今她却高兴不起来。
还好,并不需要她来伺候顾紫朝沐浴,只是顾紫朝沐浴时,按照规矩,她需要在屏风后面等候。
等候殿下沐浴完毕,再用最快的时间收拾好自己,然后便是侍寝……
侍寝……
总是逃不过去的。
顾紫朝沐浴时,采薇端着煮好的馄饨来了,得知殿下来了,她差点摔了h花梨托盘上新出炉的热馄饨。
她瞧了瞧守在殿内的蒹葭,小声问道:“那我可要再备一碗馄饨?殿下将从书房出来,兴许也需要垫垫肚子呢?”
采薇考虑的周到,宴清歌沐浴完回到内殿,便瞧见顾紫朝在红烛下吃着馄饨。
见宴清歌过来,他拿手背碰了碰另一碗馄饨的碗壁,而后唤宴清歌过来:“仪礼繁复,王妃定是一整日都未曾好好用膳,这馄饨不烫了,快来吃些。”
宴清歌受宠若惊。
要知道,顾紫朝对她笑了。
并非前世她恍然大悟后发现的,他对她一直是那般淡漠疏离的笑,那般藏着心计运筹帷幄的笑,而是单纯的浅淡的一个微笑。
而这样的笑,她曾妒忌过,渴望过,因为这是顾紫朝只对姜莞才有的笑。
宴清歌想不起来,重生之后回想起来,前生顾紫朝似乎并未对她真心实意的笑过。
她有一瞬愣在原地,觉得那浅笑的薄唇,在摇曳的烛光下朦胧的很不真切。
心忽然扯痛了一下,也将宴清歌拉回现实。
她终是在顾紫朝的注视下,如坐针毡的勉强吃了几口馄饨,等她掩着面用香茶簌了口,才发觉顾紫朝已然坐在了那铺满了“早生贵子”的喜榻之上。
脚跟灌了铅一样,每走一步都是极为艰难的。
宴清歌忽然有些后悔,方才不该吃那几口馄饨,她此刻胃中翻绞的有些难受,瞧着顾紫朝冷俊面容,竟有些想吐。
她迟早是要侍寝的。
她知道的。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与顾紫朝迟早是要圆房的。
可是,前世的经历并不美好,便是隔世再想起来,宴清歌都觉得腿心处细细密密的刺痛。
宴清歌在顾紫朝身边坐下,便有丫鬟一层一层放下了红罗帐。
红烛摇曳,那晃动的烛心便像是她此刻跳动的心,不可抑制地跳的厉害。
顾紫朝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泡过香汤,那软若无骨的手却还是凉的厉害。
顾紫朝皱了皱眉头,想着明日应当叫个太医过来瞧瞧,看看他的妻子是否是气血不足,又应当如何调养。
可那手也抖的厉害,即便宴清歌低垂着眉眼,嘴角始终噙着温柔得t的笑,可她的手却分明在他手中发着抖。
“不要怕。”他侧过身,轻轻抬起她的脸,使她看向他。
他以为她是紧张的害怕,还出言宽慰:“孤会好好待你的。”
虽然不知顾紫朝今夜为何与前世不同,来了这云崇院,但想必是为了迷惑她,亦或是为了稳住朝堂的局面吧?
无论如何,宴清歌都不会相信他那句会好好待她的话。
前世他给了她尊崇的地位,惹人yan羡的身份,无非只是因为京中贵nv,无人能b她的出身而已。
然而除却这些身外之物,顾紫朝待她并不好。
她起初不懂,还以为他是个醉心朝政,勤勉ai民,是以对后g0ng便冷落了些的好皇帝,直到姜莞入g0ng……
意外的是,顾紫朝吻了她的唇。
顾紫朝上一世从未吻过宴清歌的唇,但他却也吻过她,只不过是醉酒之后,将宴清歌当成了姜莞。
这吻是柔软的,带着淡淡的清茶香,柔软到宴清歌都不知该如何去形容。
这吻又与上一世那满是熏人酒气的吻不同,是慢条斯理的,是由浅入深细细品尝的。
二人的呼x1交缠在一起,溢出淡淡的芍药香。
方才沐浴时,采薇以为只她一人,热汤里便撒了许多宴清歌最喜欢的粉芍药。
宴清歌也是那是才知道,原来芍药的香气,也会如同烈酒一般醉人。
她其实是厌恶和顾紫朝这般亲密的。
前世种种她不能忘,她是恨着他的,却也是ai着他的。
又多浓烈的恨,就曾有过多么情深的ai。
四目相对,如此近距离的瞧见顾紫朝那熟悉的眉眼时,宴清歌心口一阵ch0u痛。
随即她缓缓闭上了眼,便不愿再看他那样一双眼,与那样一张脸。
他还在吻着她,吻得彼此的呼x1都变得炙热。
朦胧之中,她感觉到顾紫朝结实的手臂将她的腰揽了过去,再然后,肩上一凉,宴清歌羽睫颤了颤,她知道,想必是外披的衣衫滑落露出了肩头。
顾紫朝将她放倒在床榻。
昏h的灯光下,她jg巧的眉眼显得愈发温柔,他瞧见她紧攥在腰间的双手,知晓她此刻定是害怕和紧张的,便不强迫她睁开眼睛,而是希望她能好好感受他二人新婚之夜。
大手缓慢伸进她的衣襟,所到之处,都引起她阵阵颤栗。
顾紫朝继续吻着她,那吻不再衔着她被吻肿的唇,而是辗转往下,在她颈脖处流连,带来b顾紫朝在他x前r0un1e的更为敏感的su痒。
“脸红了。”
宴清歌听到顾紫朝在她耳边轻轻吹着气,像是故意揶揄她的说道:“王妃的身子也渐渐烫了起来,如此……不冷了吧……”
“……”宴清歌没想到顾紫朝能说出这样的话,今夜太不寻常,今夜的顾紫朝更是不同寻常的很。
然而他们并非是普通的夫妻,她虽是他的妻子,却也是他的臣子。
她非但要讨好他,还要取悦他,迎合他,回应他。
即便如是艰难,宴清歌还是缩在顾紫朝怀里,小声说道:“有殿下依靠,妾身如何会冷呢……”
说完,她便有些生理x反胃。
顾紫朝似乎并未察觉,轻而一笑,一面r0ucu0着她的丰r,一面将她的一条腿抬起。
轻纱滑落,露出那雪腻的肌肤,顾紫朝握着她纤细的足腕,一点一点地吻着她修长的yutu1。
“嗯……”宴清歌没忍住,发出一声嘤咛。
因顾紫朝架着她的一条腿,她便无法再将双腿并拢,而顾紫朝胯下那不知何时挺立的yan物,便隔着那轻薄的亵k,似有似无的顶在她两腿之间,时不时的还往她花缝里戳挤。
宴清歌呼x1起伏的厉害,面上也烫热的厉害,她能清晰感觉到那根y棍的火烫,以及蓄势待发的力量。
可她更清晰的记得,上一世,第一次同房的时候顾紫朝压在她身上,架起她的双腿,就那样将那粗y顶进来时,那一瞬间撕裂的疼痛,愣是让她当下便哭出声来。
诚然,上一世她的初夜并不如同母亲说的那般美妙,也不像嬷嬷说的那般,也就是初初一阵跟蚊子咬似的后面便快活了。
上一世,那撕裂的疼,让她觉得顾紫朝是不是朝她肚子里扎进一把锋利的匕首。
顾紫朝真正进来之前,宴清歌的感觉自己好似受刑一般。
她明知有多疼,却仍然要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这不是夫妻间的行房,而是侍寝。
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平等的事,她应当侍奉他,应当迎合他,取悦他,却又要拿捏住她的身份。
她终是吃痛的闷哼了一声,哪怕明知道顾紫朝的动作已然温柔许多,但带来的仍旧是撕裂般的疼痛。
那一层阻碍被他顶破的刹那间,她像是被他劈开了一般,火辣辣的剧痛使得眼泪顷刻间便从眼角滑落。
“嗯……”宴清歌蹙着眉,紧咬着唇,那纤细的十指更是紧攥着身下的锦缎。
她很痛,但她可以忍,这一遭总是要过去的,况且她什么都能忍,也什么都必须忍。
上一世都能忍得,这一世如何忍不得?
然而,这一世与上一世,到底是有些许不同。
那y物闯了进来,却不像上一世那般在她t内很冲直撞,狠戳猛g,像是行刑一样,弄得她第二日亵k上都一直带着血,使得她之后,甚至乃至如今,对于男nv之事都很是惧怕。
那火烫就埋在她的t内却没有再动,她能感受到他的硕大,也能感受到他的炙热。
顾紫朝一直抱着她,低喘着在她的颈脖处落下细细密密的吻,轻抚着她的背脊。
他知道她疼,也知道她在隐忍。
即便那紧窄的huaj1n用最温柔的方式紧紧的x1裹着他,光是这般x1裹的快慰就险叫他守不住jg关。
顾紫朝同样隐忍着,他压制着内心的yuwang,安抚着她,挑逗着她,耐心的等待破身带给她的疼痛慢慢退去。
他就那样埋在里面,抱着她,听着她急促的呼x1逐渐变得缓和下来,0着她柔软的青丝问道:“好些了吗,王妃?”
还是有些疼的,可她又哪里能说不好?
宴清歌低眉顺目,柔声回应道:“多谢殿下垂怜,能服侍殿下,是妾身的福气。”
顾紫朝知道,这不是宴清歌的真心话。
她的声音柔婉,却还带着颤意,说明她还是疼的。
可到底都是要疼这么一回。
顾紫朝俯下身,厚掌覆上她娇neng的丰r,r0un1e挑弄。
宴清歌紧咬着下唇,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如今竟是这般敏感,或者是她竟不知自己的身子,是如此的敏感。
上一世顾紫朝与他行房,多是粗暴,只顾泄yu,甚至是带了恨意。哪里似如今夜这般估计她的感受,甚至还如此挑弄于她?
今夜的许多事都与前世不同,这使得宴清歌有些迷茫。
迷茫间,顾紫朝衔住了她的唇,用那热舌紧缠着她的舌。
她无处躲避,也不能“不识抬举”,只好也用舌尖缠弄着他哺过来的舌,时而在拥吻之中轻t1an着他的薄唇。
得到了回应,这个吻便纠缠得愈发炙热。
“嗯……”顾紫朝的手抚0着她的纤腰,那处也是极为敏感的,宴清歌嘤咛一声,身子也跟着颤了颤。
顾紫朝顺势用手环住她的腰,那吻带着沉重的喘息,辗转在她颈脖处流连,带来su麻麻的痒意,惹得宴清歌不住轻颤。
那紧紧x1裹着他的huaj1n,也没了之前那窒息般的寸步难行。
顾紫朝稍微动了一动,他的王妃并未再蹙秀眉,他便一面r0ucu0着她x前那雪白的su软,一面缓慢的在那sh热滑腻的huaj1n里ch0u弄起来。
宴清歌配合地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将双腿打开,方便顾紫朝进出ch0u弄。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娘亲和嬷嬷都叮嘱过她,做起这事来是极为舒爽的,但无论她身为王妃还是后来的皇后,无时无刻不得都需要注意言行,哪怕是在床上。
是以即便此时顾紫朝将她cha得很是舒服,也得尽量不出声音,即便是细微的sheny1n,也得稍稍克制。
她们说,若是在床上叫得fangdang,那不过是妓子狐媚男人的下作手段。
是以宴清歌一直咬唇隐忍着。
原先只是被他撑满的地方像火烧般,如今他ch0u动起来,竟弄得她全身都像是火烧一般,滚烫滚烫的。
“嗯……嗯……嗯……”宴清歌已经极力克制,可进出间那硕大的guit0u总磨着她,顾紫朝稍一用力狠撞,她便控制不住的sheny1n出声。
xia0x被他的龙根撑得满满涨涨,她的窄小着实很难容纳他的巨硕,一进一出间,那充血的花口皆是费力吞吐着。
顾紫朝环着她的腰,缓慢在那花x里ch0uchaa了几十下,将那软x里的媚r0u都cha得活泛起来,使她的紧小的甬道不再本能的抗拒,而是泛出阵阵花ye,让他进出更为顺畅且舒适。
许也是有了花ye的润滑,原先的疼痛一点一点逐渐褪去,宴清歌清晰的感受到,取而代之的是一gu酸酸麻麻的痒意。
红烛摇曳,更漏迢递。
晚风卷起芍药花馥郁的香浓,将那一抹盈盈月华一并吹进了摇摇曼曼的轻纱帐里。
帐中红床,鸳鸯交颈,青丝纠缠,春意盎然。
“唔嗯……嗯……啊……”宴清歌控制不住的sheny1n。
架在顾紫朝腰侧的双腿更是被他顶弄得摇晃,纤细的腰身在他的臂弯里摇摇摆摆,任由那粗长的x器在她稚neng的huaj1n中深入浅出的大开大合。
娇neng的软r0u被他热铁一般的硕物一次次顶开,nengxue里细密的媚褶也被那婴儿拳头般大小的guit0u搅弄得颤抖不已,宴清歌双眼迷离,眼底一片盈盈水泽,眼尾更是染上一层q1ngyu的娇态,任谁看了都把持不住。
她在床上,分明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可ai模样,他为什么会觉得她工于心计,善妒狠毒?
滑腻的花ye被那紫红的龙根不断从huax处捣了出来,水声渐响,胯下摇摆的囊袋随着他强而有力的ch0uchaa而将那花ye拍打的四溅。
宴清歌早已被顾紫朝c弄得浑身su软,早已没了力气,她咬着唇,手指无论的攥着身下的锦缎,目光迷离的瞧着帐子顶。
她在等他结束。
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她只希望他能尽快结束。
可宴清歌哪里知道,她那紧滑sh软的媚r0u有多会x1?多会咬?多让顾紫朝yu罢不能?
顾紫朝架起宴清歌的一双yutu1,将人折在自己身下,将那玉户高抬,以便于他那粗y的长物能够c得更里、更深!
他每顶一下,宴清歌都觉得他那j蛋大小的guit0u似发狠的要塞进自己的g0ng口。
原是她不想叫,可她被他按着ch0uchaa了百余来下,已然完全不能控制自己,她被他cha得颤抖,浑身一阵阵的发痒,更是不住的发出低喘和jia0y。
却不知她这幅动情的模样更是刺激到了顾紫朝,他按着那双yutu1,狠戳几下深深顶入,还拿圆硕的guit0u抵在甬道内的软r0u研磨,弄得她本就敏感的身子,更是被他捣弄得su烂不堪。
“啊……嗯……啊……啊……”
粗大的x器如铁棍一般在那柔neng的huaj1n里大进大出,横冲直撞地顶弄着那suneng的huax!
他将她抱在怀里狠狠c弄,c得那xia0x剧烈收缩,c得宴清歌下面酸麻的厉害,c得她一直强忍着那gu被他捣出来的尿意,c得她连细弱的sheny1n都变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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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清歌不知一切是如何结束的。
许是婚礼耗费了太多jg力,而顾紫朝却又是jg力太过旺盛,她被他弄得早已没有了力气,只是等到顾紫朝终于在她身t里s出jg元来时,她才得以闭眼休息,想着:“终于结束了……”
翌日醒来,身边无人。
他睡过的地方也是凉的,想来已经离去多时。
宴清歌躺在那软红的床上,怔怔看着帐子顶,若非下身的酸疼和全身散架一般的感受,她定会觉得昨夜种种不过是梦一场。
顾紫朝上朝去了,他向来勤勉,哪怕后来登基为帝,依旧勤政ai民。
若非姜莞,他也本不会受世人诟病。
“姜莞……”
这个名字,b起顾紫朝,更像是扎在宴清歌心头上的一根刺,想与不想,都令她隐隐作痛。
昨夜发生的事情与前世不同,宴清歌不知顾紫朝昨夜是否去寻了姜莞,又是否将姜莞这个丧夫的嫂嫂接进珩王府来,然而她现下却不顾得想姜莞。
顾紫朝上朝去了?他上朝去了!
宴清歌一下子坐起来,采薇听到动静,这才领着人带了洗漱的用具鱼贯而入:“给王妃请安。”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宴清歌看向这大好的日光,心中却暗叫不好。
采薇过来卷帘:“回禀王妃,方才过了巳时三刻。”
巳时三刻,她这一觉都快睡到午时了!
“你们怎么不早早叫我起身!”
宴清歌暗觉不好,她本应在寅时起身,不但要服侍昨儿个宿在她这里的顾紫朝上早朝,还要梳洗打扮,用最端庄得t的仪容去到栖梧g0ng拜见皇后和各g0ng娘娘才是!
作为新妇,她要去后g0ng谢恩请安,这是规矩!
“王妃赎罪!但请王妃莫要着急,是殿下特意嘱咐奴婢们,昨日仪礼繁复王妃定是劳累,让奴婢们好好侍奉王妃,莫要打扰到王妃休息。”
蒹葭和采薇领着一屋子的丫鬟下拜,不疾不徐同宴清歌解释道。
“殿下交代的……”宴清歌心里一沉,忽然觉得喘不上气来。
他难道是故意的?故意折腾她,又故意不让丫鬟叫醒她,为的就是要让她坏了规矩,引得皇后和各g0ng娘娘对她心生不满?
不怪宴清歌用最坏的想法去揣度顾紫朝的行为,前世的她可受过他不少好手段。她慌忙起身,心中想着如何去补救,然而腿心处一阵酸痛,连累得她双脚一软又摔回踏上。
“王妃莫急!”蒹葭连忙上前,红着脸搀扶住宴清歌,“殿下已向皇后娘娘请了旨,免了您辰省谢恩。”
采薇蹲下身拿了绣鞋替宴清歌穿上,亦是红着脸说道,“皇后娘娘慈ai,疼惜王妃,便让王妃先且歇息,昏定时再与珩王殿下同去栖梧g0ng拜见。”
丫鬟的话宴清歌都听明白了,却又听不明白。
藏在袖中的手不着痕迹的用力拧了拧自己的手臂,是疼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顾紫朝为什么要这样做?
宴清歌觉得一切都很不对劲。
从昨日顾紫朝出现,到新婚夜的圆房,再到他今日的这些t贴和恩泽,都让宴清歌难以置信。
他为何会这样待她?他不应是这样对她的。
顾紫朝到底想要做什么?他究竟想利用她达到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