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只好搔了搔头跟着吴建军走了出去,他一出门就问:“你怎么过来这里了?不去失物招领科了?”吴建军笑了笑,领着白墨穿过过道,边走边道:“上级的意思,是让我回来给他当助理,市里那一块,可能会交给你去负责了。”
“你不是管江湖人吗?我一交警中队长管个屁啊?交警管江湖人?”白墨又点上一根烟,扁了扁嘴对吴建军说:“我瞧你小子要往上爬,就把我推下火海,你别咋呼了,你以为谁老长不大啊?助理是让你熟悉手头的工作,完了老头的位子应该就是你的。我可告诉你,我不理你那摊子,你爱找谁搞找谁搞,关我屁事!”
吴建军的确也就怀着这心思,本来这种机构就是贵精不贵多,他要抽身出来,势必原来的工作,就得要找一位有能力,又可信赖,对国家忠诚度高的人去接手,于是他向朴石推荐了白墨。
不过,朴石一下子就否决了这个提案,朴石的意思是除非白墨自愿申请,否则白墨是有其他安排的。于是吴建军就希望能让白墨自己去提出这个要求,却想不到正如白墨所说的“你以为谁老长不大啊?”白墨已不是以前的白墨了。
吴建军走在前面,有点觉得自己的决定太过无知,其实在国外的一连串行动,白墨就不是当年的白墨了,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么愚蠢的念头?难道真是所谓官迷心窍?吴建军在心里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说自己是为了得到更多权力,那么自己也是为了更好的替人民,替国家做点儿事情。
当穿上警服的白墨重新回到朴石的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时,朴石笑道:“精神多了,让你过来,是有任务给你,这位是萧筱湘同志,以后就在你手下工作。小萧,这位是白墨。”那团冰站了起来,向白墨行了一个标准的举手礼,白墨还算当年上大学受过军训,知道凑合着把手举到额角。不过白墨队列动作的不标准,却更让那冷若冰霜的萧筱湘眼神中更多了几分不屑之色。
“小萧你先到外面去找吴助理,他会给你交代下基层工作相关注意事项。”
“是!”“她跟我去当交警?老头,是不是以后我叫她干啥她就得干啥?那个不是说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吗?是不是这样?”白墨饶有兴趣地问朴石。这让朴石开心地笑了起来,过了半晌才说:“如果你对我是绝对的服从,那么我想,萧筱湘同志对你这位直接上级,应该也是绝对的服从。”
白墨把自己重重地的扔进沙发里,不高兴地说:“得了吧,那不就是安排一个监视器在我边上?老头你这么搞不厚道。我就是图个开心、悠闲,我也不要求做官,是你不放心我,才硬给我上的套,什么警监啊副厅级待遇啊,我一点也不希罕,你要存着放个监视器在我身边的心理,得,你找个名目把我关大牢里得了,然后我越狱去国外过我的亡命生涯也比这强”
“胡说!”朴石给白墨气得真是哭笑不得,不单是可气,而且有一些思维又比较可笑,当下忍住笑意说:“啥叫弄个名目?你以为就没法律了?还预谋越狱呢!狱有这么好越?你得了吧,别把自己真当回事了,好了,如果萧筱湘有什么不服从命令的,你随时给我汇报就是了,你想轻松,就老老实实当好交警,还有,你回来这么久都没和家里联系,到底怎么回事?”
“还说没有!”白墨一听跳了起来指着朴石说:“老头你找人跟踪我,监视我!要不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回家?”
“这是组织上对立功人员的关心,咋呼啥啊你?”朴石坐在那里,任白墨上窜下跳,凝然不为所动:“我和你说,不要做没意义的事,参加那次行动的其他人,有其他部门在跟进搜索他们的下落,不会就真的不管的,你别整天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神色,据说峨眉那个小姑娘,很快就有消息了。”
白墨一下子认真起来,他坐了下去,沉思了一会才抬头问:“很快是多久?”
“很快就是很快!找人是你专长吗?你会找人吗?你急有什么用?”朴石说的不是没道理,白墨去张狂,可以说是一次绝对失败到了极点寻人行动。所以给朴石这么一说,白墨倒也就无话可说。
“是不是感情生活有问题?要不要组织上帮牵牵红线?”朴石说出了这句,突然感觉有点不对。不知为什么,他和白墨相处中,总能感觉自己年轻了许多,也许因为白墨眼神里有足够的沧桑,让朴石觉得是在与一个平等的朋友聊天?朴石马上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也许答案只有一个,那就退下去是个不错的选择,在自己还没有出错以前。因为他发觉自己已足够老了,老得已经无法面对这个十分真诚的人时,去把全部感情隐匿。
白墨摇了摇头说:“得了吧,给我牵啥线?别那壶不开提那壶行不?再说,你能介绍啥给我认识?不会告诉就那团冰砖吧?可惜一年只有三个月是夏天,其他九个月我可不想天天被冻伤,行了,我回去了,行了行了,别再说了,明白,振作起来,对不对?知道你又是这种屁话了,我以前没这么?嗦的,你想想刚和你见面时,对不对?就被你这老头带坏的!”
“等等!”朴石叫住了白墨,这时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嬉笑,每一块老人斑都如肃立的士兵一般严肃:“一把牛刀,不会永远放着,总会有牛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