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他要带她去哪里,她也不在乎了。
夜风很冷,却无法退去她的高热,她觉得自己已经像是身在阿鼻地狱。
她热到无法思考,脑袋像浆糊一样黏稠,整个人痛苦得只想死掉,然后下一瞬,一阵透心的冰凉包围了她,裏住了她。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在水里,溪水里。
秋夜的水冷若寒冰,但此刻她却只觉得那冰冷的水,一点一滴的冲刷带走了折磨她的痛苦,让她迟钝的思绪再次转动。
有那么一会儿,她以为那怪物终于放弃,他懒得替她收尸,千脆将她放水流。可下一瞬,她发现怪物抱着她,和她一起浸在冰冷的溪水里。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希望……你去死……
我说过了,若想我死,你得自己动手。
他看着她说,再间。
你的名字?
也许知道她的名字,他就会死心。
绣夜……我叫左绣夜……
他没有放开她,设有松手让她沉入水里,他只是环着她的腰,将她收紧了些,抬手让她的头,靠在他强壮的肩头上。也许有一天,你会杀了我,但首先你得让自己好起来。
为什么?
她不懂,她想他死,想他去死,但他却要她活。
为什么?为什么……救我?
恍惚”,她听见自己问。
我需要跑腿。
怪物耸着肩说,可她知道那不是真相。
为什么?
她听见自己又问。
因为我太无聊了,我想看你能在这奴隶营里活多久。
他扯着嘴角,口气嘲讽。
她听见自己再问。
为什么?
这一回,他设有回笞,只是沉默。
她想要再问,可却知道他不会回笞,不会告诉她真正的笞案。
溪水静静的流,从身旁悄悄冲刷而过。
她能感觉到他强壮的身躯因为寒冻,微微战栗,可他始终没有松开手,一直没有,他让溪水缓和她的体温,退去她的高热。
这家伙疯了,他说不定会因此而冻死。
她不懂他在做什么,不懂他在想什么,不懂他为什么会在乎她死话。
她能从远处投射而来的微光看见他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紫。
不知怎地,她的手滑上了他的脖颈,环着他。
只是因为她想就算死,也得拖着他一起。
她这样告诉自己,一再告诉自己。
只是这样而巳……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那反覆折腾她的热烧终于退了,让她总算能够喘息。
火光微壳一
她疲倦的眨了下谅,再一下,然后才看清眼前的情况。
她在帐篷里,帐篷里,除了她,没有别人。而她趴在一张老旧但干诤的毡毯上,毡毯十分柔软,是用上好的羊毛做的,一点也不扎人。
这不是她的毡毯,也不是平常她会躺的位置,她可以看见自己平常睡的地方,就在木箱旁的角落,离地炉很远。
这里是怪物的睡铺,怪物的毯子。
有那么一刹,她想爬坐起身,她不想躺在那家伙的地方,但她好累、好倦,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