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哦了一声。
冯邰接着道:“那蔡府家主曾在朝为官,臣已请调其履历与当时火灾结案卷宗。”
怀王再颔首:“遭此灾厄,着实可叹。不过这家十几年前就阖府皆亡,顶多算是这妇人疯病的由头,这桩案子再牵扯他们却是牵强。”
冯邰道:“黄稚娘非因目睹火灾而疯,乃是本来便有疯病,目睹火灾后,疯症更甚,又因迷信,便当作了天谴。只是本府觉得,其疯言疯语中,点滴碎片,却像火灾时,她就在附近,目睹经过。”
怀王再哦了一声:“一个疯妇的言语,也别太较真。眼下当务之急,是把人找着。望冯府尹分得清轻重。”
冯邰肃然:“臣绝不敢懈怠。”再又坐正,一拍惊堂木,“带北坝乡乡长!”
捕快牵着一个老者入内,却是黄稚娘所在之地的乡长。
老者在堂中跪倒:“老汉顺安县北坝乡乡长巩邺叩见府尹大人及诸位大人。”
冯邰沉声道:“此案紧急,本府便不同你废话了。黄稚娘及其女苋苋同你的关系,速速从实招来。”
巩邺一怔,伏地:“老汉不知……”
冯邰打断他:“推脱的废话就不必说了。本府已查得,黄稚娘家里的布料物件,大多是你所送,尤其是女童苋苋身上穿戴,有些还是你娘子亲自做的。本府可招针线匠与你身上所穿衣物当场比对,再提你娘子问询。”
巩邺抖抖索索叩首:“大人明察秋毫,老汉与黄氏的父亲有些交情,所以时常暗中接济……”
冯邰再一拍惊堂木:“一派胡言!你家与黄氏家相隔数里,素不曾有来往,你家人看诊,皆是请乡中县里名医,更不曾找过黄氏之父这乡野小郎中。本府查得这许多证据,再加上看这黄苋苋的眉眼,真相便得。本府已派人缉拿你子,你还不从实招来,休怪本府无情用刑!”
巩邺颤巍巍伏身:“青天府尹大老爷,老汉再不敢欺瞒,当年孽子年少无知,做下丧尽天良事,是老汉糊涂,竟替他遮掩。孽子已改过多年,确实不曾再做过错事……”
冯邰厉喝:“混账,□□一个心智不全的女子。令其疯症加剧,不认其产下的女儿,致使其以疯癫之身在乡间非议中存活,愈疯愈剧,乃至沉迷妖妄,绑架图害孩童。而今种种,皆汝子与汝之罪行而起,岂是年少无知,糊涂等言词可涂饰!”
巩邺含泪叩首称罪不已。
冯邰摔下供状,着其画押,又命人去捉拿冯邺之子。怀王道:“冯府尹,我这里有些糊涂了。是说这那个小姑娘,是这巩翁之子□□黄氏所生?”
冯邰回道:“正是。臣在查黄氏时,得知黄稚娘当日莫名有孕,就觉得有些奇怪。乡野教化未开处,心智不全又有些姿色的少女,被无耻之徒奸污时常有之。且,黄氏如此疯癫,其父亡故数年,若无人暗中接济,绝不可能如此顺利养大一个女儿。”
黄稚娘住的地方在村落边缘处,她的邻居显然都不喜欢她,不像能多么周到地接济她。可黄稚娘一个疯疯癫癫的弱女子,带着个小女孩,却一直过得不错,没有被恶霸欺侮,也被有遭匪盗抢虏。显然,一直有人暗中保护她,保护她的那个人,还在这一带有些势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