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现场的一片狼藉，霍雷肖确定这些人就是当初在尸体行会会长豪宅中遇到的那些杀手的同伙。

只见哈迪妮丝走到一具尸体边，摸索着从他的怀中掏出一份信件，随手一甩，牛皮信封像飞扑克一样丢向霍雷肖。霍雷肖凌空接住，打开信件，一枚秃鹫人银币顺着裁口滚落在他的手中。

“这是之前说好的，给您的第四枚银币，柯克伦先生。”哈迪妮丝微笑着说。

侍仆从她的手中接过带血的剑刃，掏出瓶瓶罐罐与毛刷湿巾，开始清洁擦拭。

信件中的白纸上只孤零零地写着一个坐标，其他的什么内容都没有。

“谢谢，哈迪妮丝小姐。不过今天您的确令我大开眼界，我想您的身手，应该不是一名尸体行会千金应该有的吧。而且这些人看出你的招式后，好像很害怕您，他们是谁，您又是谁？”

“这座巢都中最负盛名的杀手组织，您能想到什么？”哈迪妮丝不以为意地淡淡笑了笑。

“……”霍雷肖的眼珠转了一圈，似有所悟，缓缓开口：“拜死教。”

身为穿越者的他知道，拜死教是一种神皇崇拜派生而出的民间密教，广泛存在于帝国境内。

几乎有人的地方就有她们的身影。

其认为‘死亡与鲜血乃是支撑人类存续的基石。只有不断献上牺牲，人类才能战胜这黑暗残酷的宇宙，而神皇那残破的躯壳正是对这真理不容置疑的佐证。’

而每一次死亡，每一道伤口，每一滴鲜血都是对不朽帝皇的敬拜。

在这种信念的影响下，拜死教能够在苦修自虐宗教氛围浓厚帝国疆域内蓬勃发展也就不足为奇了。

在一些纯洁派审判官眼中，拜死教的成员已经误入歧途，其不是被猩红的毁灭大能所腐蚀，就是被更为古老可怖的存在引诱。

但许多国教教士认为，大多数拜死教成员实质上仍是黄金王座虔诚的追随者。

于是在此之上，为了对其更好地进行分辨与利用，国教在《如何鉴别异端》一书中，进一步将拜死教分为四类——死灵教派、复生教派、鲜血教派和国教教派。

前两者危险性极高，是纯粹的异端，帝国不可饶恕的敌人。

在纯粹的癫狂杀戮驱动下，推崇人祭与食人的死灵教派是审判官和法务部判官们的眼中钉，他们是最为异端且可怖的存在，一经发现就会招致毫不留情的铁拳，被粉碎至齑粉。

这些人甚至癫狂到被绝大部分其他拜死教徒都视为敌人，是纯粹的杀人机器，猩红大能的实质信徒，扭曲异化到甚至被拜死教徒们开除了拜死教籍。

狡诈的复生教派则是国教与机械教的肉中刺，他们擅长扭曲教义，通过散播极其不可控又令人信服的异端邪说吸引了无数人皈依，是国教与机械教的重点打击对象，无论是在宣教还是武力上，复生教派都是难缠的对手。

而后两者连辨别的方法都非常模糊，甚至这两类群体时常被视为一体，并不特别区分。

鲜血教派作为拜死教中最为著名与常见的一支，专注于流血行为本身——杀戮的技艺与死亡降临的瞬间。尽管该教派成员常常表现出异端行径与嗜血怪癖，但帝国当局却总是刻意对此视而不见。

因为这种宽容是出自众所周知的事实：

忠于神皇的拜死教成员对人类之敌的憎恨深入骨髓，而且他们为国教与审判庭提供了无价的助力：狂热、忠诚且技艺高超的杀手。更有甚者，部分拜死教还与直属于至高卿的刺客庭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被划分为国教教派的人则完全献身于帝国教义，她们将敌人的尸首作为对帝皇的祭品，以此偿还人类对帝皇那永恒牺牲的亏欠。

她们倾尽短暂而暴烈的一生来掌握剑刃的技艺，并痴迷于斩杀不洁之敌这一神圣的事业。

因为容易激起怜悯又过于好用，国教甚至刻意将她们的行动宣传为仅出于对帝皇蒙昧虔诚的信仰，把她们洗白成了‘一群可怜又需要拯救的迷途羔羊’。

国教牧师们眼中，拜死教刺客是如此的无畏与忠诚，乃至于那些渴望利用其独特才华的国教成员忽略了其教派与帝国教义在细节上的差异。

他们对对这些持刀狂热者的看法与对阿斯塔特修会的看法大同小异——他们的行事略有差池，但热诚却值得嘉奖。

想到这，霍雷肖眉头一皱：“莫非您……”

作为尸体行会的女继承人，和拜死教没有关系，他是不信的。

“正如您所想，柯克伦先生。”女人笑着走近他：

“这些杀手，很多人都是拜死教中，死灵教派的杀手。

但是我，不仅是尸体行会未来的会长，早在几年前，我就已经用您所见的杀戮手法，登上了拜死教鲜血教派的首席。

这无数个日日夜夜，我在追寻复仇的道路上，用神皇之敌的项上人头保持自己内心的复仇之火继续燃烧。”

“我希望您真的能像您所说的那样，保持您对帝国和神皇的忠诚。”霍雷肖绷着脸，冰冷地用近乎威胁的口吻说道。

“您想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女人罕见地笑得枝招展，弯腰向霍雷肖行了个礼：

“毕竟，我们在大的总体利益上，相互合作，不是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