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疏槐不信,“怎么可能睡不着?”
确实不是大放厥词,差不多半小时吧,裴疏槐睡着了,呼吸很轻,云似的托着祁暮亭的心。祁暮亭怕他这么睡久了,脖子会不舒服,就轻轻把他摆平,正面朝天地睡,但没松手,还是把人半搂着。
祁暮亭睡不着,在黑夜中听着裴疏槐的呼吸。
小傻子在梦里还想着变身呢,时不时蹦出一句,这回还加了铠甲勇士进去,直接三连变。
祁暮亭就当听留声机似的,一有声儿,他就轻笑,很捧场。
可能是被捧开心了,也可能是终于变身变累了,或者串台了,裴疏槐换了台词,叫哥,二哥,祁暮亭。
祁暮亭提着心,屏着气,听他喜欢的人在梦里说喜欢他,想要他,说了好多遍。
裴疏槐听不见,这晚只有裴疏槐喜欢的雪知道,祁暮亭一句一句地应承了他的梦话。
在。
在。
在。
我也喜欢你。
我也想要你。
风雪听了半个晚上的情话,耳朵都腻了,越下越大,好像要报复一般。第二天,祁暮亭先起来,去厨房下了一盘饺子,之前做好的,一直冻在冰箱里,这盘的样貌比那盘处女作好看多了。
饺子在锅里煮,祁暮亭上楼去叫裴疏槐起床,帮着洗漱穿衣,被裴疏槐抱着腰黏了一早上。
二十岁本来就还年轻,哪怕七老八十了,黏人幼稚也是权利,祁暮亭喜欢裴疏槐黏着自己,他也经常那么黏着人家。在外头一个冷一个拽,回了家都暴露出一点本性,让外头的人看了,得说一句“卧槽你俩觉醒第二人格了吧”。
裴疏槐跟在祁暮亭后头,颠颠儿地下了楼,下意识地喊一声草莓,没狗应,才反应过来儿子出去浪了,还没着家。
作为父亲,裴疏槐还是要靠点谱,喝豆浆的时候找陆安生问了下儿子的近况。
陆安生报信,说草莓又乖又不怕生,过得美滋滋的,过两天再送回兰因公馆。
“行吧,好好宝贝我儿子。”裴疏槐回复陆安生。
“别玩手机了,先吃饭。”祁暮亭把一大盘饺子放在桌上,又拿了小碗和一碟辣酱放在裴疏槐近前。他自己不蘸酱也不蘸醋,爱吃白味的,配一杯豆浆。
裴疏槐夹起一只饺子,吹了吹,放进嘴里,眼睛都吃成小眯眼了。咽下肚,他夸赞祁暮亭进步飞快,值得鼓励,一脸幸福地说:“二哥,你为我洗手作羹汤,我要飘上天了。”
几只饺子就能飘上天,换成别的,不得飘上天再跑个五千米?
祁暮亭心中暗暗有了打算,面上却还强撑着,说:“包个饺子,很简单的事情。”
裴疏槐任他矜持,也不挑破,说:“对啦,昨晚只顾着正事了,东西还没收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