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成绩一如既往、作业也按时完成、没有和同学打架斗殴、也没有被老师批评……
到底是为什么会赶出家门。
自行车横放在草坪上,包的重量减轻不少,口袋里最后几块钱买的水早被喝光。
河畔寂静,只有风吹草动声,深吸一口气,草青味充斥鼻腔。
喂!你在那干什么!
赶紧从草地上起身,自行车推行几步就骑上逃走,根本来不及回头看这凶恶呵斥属于谁。
上坡时小腿逐渐无力,膝盖也酸胀,身体向前倾,汗水滴在把手。
叮叮叮叮叮——
连人带车摔倒在地。
车轮转动不停势要和心跳分个高低。
链条呲啦掉落,踏板在地上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连过街老鼠都没有,空气仿佛未曾流动。
左手捏起链条放在齿轮上,右手转动脚踏,每每将要成功,链条就会坠落。
擦拭汗水的时候,血味的铁锈连额角也不放过,一并沾染,灰头土脸的。
只有摩擦声在证明此处并非真空。
链条最终是没回到齿轮上,她双脚沉重,半侧臂膀疼痛。
翻过坡顶,呼吸紊乱,熟悉的平房出现在眼前。
头顶上方星光点点,如同眼眸。
白天还能看到某家的卷帘门上贴出《门面招租》,此时已经不见踪影,隔壁凌晨仍然营业的烧烤店已经开始打烊工作。
树影在空旷的街道摇晃,只有连锁超市的招牌发出冰冷的白光。
低头爬楼时撞上了某人,对方眼神直勾勾地只是在盯,平静得像失去呼吸的尸体。
脚向后踏去,立刻翻滚下楼。隐隐作痛的手臂已经初见淤青,脸上也增添新的划痕,头发脏污凌乱,活像个小乞丐。
摸爬打滚起身,一次跨越三级阶梯冲到门口。门如同分界线,隔绝掉外侧令人惶恐的因素。
双手捂嘴瞳孔放大,胸口连带着肩膀起伏,声音阻断在喉咙。
出门之前父亲痛骂的白眼狼之类的词汇仍盘旋在脑海,太过激动导致喷出口水的景象也历历在目。
可除了这里,根本无处可去。
里侧房间倏然亮如白昼,传出令人不适的一句“你还知道回来。”
“你小点声吧,我明天还要上班。”
右边手臂和大腿泛出不同程度的青紫色,丝血糊在衣服上,脏兮兮几处,沾满土灰的伤口被清洗干净。
热水冲刷在身上,早就停止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不得不回到那个所谓的“家”,比起温暖,更多的是痛苦。
“双臂张开就能保护的地方。”她接纳了奔跑过来的江夏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