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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解铃人(1 / 1)

昂贵的庄园葡萄酒楔下木塞,倾倒的液体潺潺流入高脚杯中,鲜红如血。

包厢门打开,侍应生鱼贯而入,觥筹交错依然未停。何故捏着酒杯,怅然坐在其中,神形出离。

“军部能够保住议会的多数票席位,多亏c党的各位领导,这中间的劳苦属下都看在眼里。在下提议,咱们共同举杯,敬许处长一杯!”

包厢内天花板的琉璃吊灯富丽典雅,灯光映衬着众人举起的水晶高脚杯,竟一时刺得何故睁不开眼。

何故不做声,跟着身旁起身的老孟一同站起来,敷衍地举杯,权作滥竽充数。

圆桌围着一圈人,唯独被敬酒的那位坐着没动,虚握着杯子,微微一笑。

“国防是重中之重,”坐着的男人抬了抬杯,“我党一向重视军务。”

“许处长所言极是……”

“属下祝许处长身体健康,节节高升!”

虚与委蛇的官话听得何故牙酸,趁着身旁的人凑上去碰杯打溜须的功夫,他悄悄放下酒杯,准备溜出去到饭店外头透透气。

很快有人从自己座位上走开,去和主宾单独敬酒。何故无声无息地离开包厢,站在走廊尽头的窗下。

走廊里烟味很重,他不得不透过窗口的风稍稍呼吸一些新鲜空气。

“躲在这干什么呢你!”

何故回过头,看见老孟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有些抱歉地挠挠头:“饶了我吧哥,我是真不习惯,受不了看他们拍马屁。”

“这是拍不拍马屁的事吗兄弟,”老孟拽住何故就把人往回拖,“谁能想到许应山这个敛财贪色的狗东西,居然是当年c党在军部的内鬼!现在他是帝都装备部的香饽饽,要是他看你不爽,你连作战科都待不下去,知道吗?”

他拖着何故来到门边,对着虚掩的门缝,往里一指:

“许处长紧挨着的那个年轻人,看见没?”

透过门缝里谈笑风生的人群,一个穿着灰衬衫的年轻alpha映入何故眼帘。

此次饭局,出席的除了主位的许应山已年近四旬外,其余作陪的年龄都是三十岁上下的。

唯有此人看上去年龄极小,虽然言谈举止老成稳健,可何故还是一眼看出对方不过也就二十岁出头。

“看见了,挺帅气一小年轻,”何故笑笑,“老孟,你想说什么?”

老孟勾着他的肩膀,煞有介事道:

“我可是有小道消息的,这小孩和那老犊子一样也是c党卧底出身,关系还特别硬,在军部有亲戚当大官!你没发现他没穿军部的制服么?”

这么一说何故才发觉,那年轻人的灰衬衫的确不属于任何一套军部规定的服制。

“是警备部的服装。”何故低声说。

“还是一级警官,”老孟说完冷声一笑,“所以明白了吗?现在不和c党人交好,你连乳臭未干的小孩都比不过。世道如此,认命吧,何故。”

说完他捅了捅何故的胳膊,示意他别多磨蹭,随即推门回到包厢。

何故眼神一沉,站在门外,默默叹了口气。

他不愿承认这肮脏的世道,可也知道作为兄弟,老孟是真心为他好。

何故不想让他为难,定了定神,很快也紧跟着回到屋里。饭桌上的人正聊得火热,没人在意他短暂离席,借着这热闹劲儿他自然而然回位,识趣地拿了瓶酒给桌上人挨个斟满。

他极力让自己变得透明,桌上其他人也如愿视他的服务为理所当然,有人一边自然地拿着杯子等何故倒酒,一边笑着同许应山道:

“许处长,您受党内重用,往后有什么消息,我们这些人还得指望您来点拨。”

其他人一片附和称是。

许应山没正面回应,反而回头对身旁坐着的那个年轻人笑笑,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不似一开始那样公事公办,反而多了些长辈般的慈祥。

“要说消息灵通,在座的谁都比不过我们裴野,”许应山笑呵呵地,“都说总参那边的裴参谋长才智过人,我看参谋长的弟弟也是青出于蓝啊!往后国家还要靠你们这些栋梁之材建设,你说是不是,小裴?”

众人的目光一时聚焦在被唤作裴野的少年身上。

裴野看起来却没有受宠若惊的模样,轻笑着摇摇头:“许处长过奖了,我还要多向您这些前辈学习。我哥那边往后有什么消息,我一定和许处长、和在座各位多多分享……谢谢。”

少年忽然侧过头微微颔首,何故一愣,这才意识到对方最后是在和自己道谢,忙把倒好的酒递过来:“客气。”

“有小裴这句话,我们也就放心了。”

许应山眉头舒展,看向裴野的眼里多了赞许的神色,主动举杯:“诸位,我再提一杯……”

包厢的气氛因为裴野的一番话更加热络起来。

何故把酒瓶放好,默默回到自己座位上。举杯的间隙,他不禁偷偷观察起斜对面的少年,裴野有着远超他那个年龄段的成熟老练,遣词应答得心应手,连笑意都只是恰到好处地爬上眼角三分。

游刃有余,却清醒抽离。

酒过三巡,桌上逐渐不如最开始那般一个个都端着架子硬撑着,酒精催发出面皮下的本欲,许多人言辞都肆意妄为起来。

“小柳,该轮到你了吧?给许处长说几句好听的!”

不知是谁在下头哄了一句,被点名的一个装备部的女科员起身,脸上是猝不及防的慌张:

“许处长,我,我能参加今天的饭局,很荣幸……祝您万事顺利,平,平步青云……”

“小柳,怎么就说这两句啊?”席间有人醉醺醺地笑道,“得了,刚打开的白酒,你敬处长三杯,聊表心意吧!”

许应山也有点醉了,一手搭着桌沿叩叩地敲着,靠在椅背上,看戏似的,目光在女人身上逡巡,听了那人起哄也只笑不说话,眯着眼睛。

那女科员脸一下子就青了,磕磕绊绊道:

“许处长见谅,属下酒量不好……”

一阵粗声大气的哄笑,席间只听见老孟大着舌头的声音传来:“哎哟,人一个小姑娘,还是oga,喝多了怎么回家啊,哥几个……”

“怕什么,回哪儿不是家啊?”

有人恶趣味地敲着桌子,催促着:“小柳,俗话说感情都在酒里面,感情深,一口闷……”

说着那人油腻腻地笑,女科员看起来快要掉眼泪了,无助地站在原地,拿着杯子的双手颤抖。

何故已然看不下去,把杯底的红酒在桌下偷偷倒了,换了一杯白的,不顾老孟眼神阻拦,正要起身:“处长……”

“您这话说得有理。感情深浅,全在酒杯里头呢。”

何故一怔,看着裴野起身,对门口的侍应生轻轻招手,让人给自己换上白酒杯,又转身微笑着:

“都到现在了,我还没和各位大哥表示心意呢。柳姐不胜酒力,这三杯由我代劳。大哥您不介意吧?”

他全程没给女人一个眼色,可在何故的角度,他清楚地看见裴野垂在桌下的手指尖一动,比了一个坐下的手势。

女科员也愣了,嘴唇嗫嚅了一下,低下头落座。

裴野此话一出,刚刚借着酒劲想看好戏的也都无话可说,老孟又开始打起圆场:

“小裴警官有心了,来来来,满上……”

何故握着酒杯的手一紧,剑眉微蹙,深望着少年平静中带笑的侧颜,若有所思。

“真巧,何大哥也走这条路?”

月明星稀,主干道的车流渐密,高楼大厦散射出各色霓虹灯光。

等老孟也摇摇晃晃坐上由代驾开过来的车离开后,何故终于松快了些,刚想转身,却听见一个磁性的男声。

何故侧目而视,果不其然看见裴野拎着外套,微笑地看着自己。

“你认识我?”何故皱眉。

“我们不是刚还在一个饭局上吗?”裴野开玩笑道,“当然了,来之前所有人的资料我都看过,如有冒犯,我先道个歉。”

何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少年看起来毫无醉意。他们或许是今夜唯二没有喝醉的人。

“您知道附近哪里有卖零食的吗?”裴野先声夺人,表情却诚挚,“今天这家的菜味道一般,我都没吃饱。”

何故仍然有些警惕地盯着裴野看了一会,半晌转过身。

青年的语气突然有些不自然:“我不会指路,你跟我来。”

裴野笑笑,跟上来:“多谢。”

人行道上人流密集,何故没穿军装,裴野也只穿着警服衬衫和长裤,二人打扮都不显眼。裴野跟在何故身侧,一脸悠闲的样子,完全不觉得两个不熟的alpha老爷们在市区溜达有何不妥一般。

走着走着,何故有点沉不住气了。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的耐心打败的确让人郁闷,可他偏是不问出口不痛快的人。

“裴警官……”

“您比我年长,何大哥,叫我裴野就行。”

裴野忽然打断他。

“我刚上班没多久,不习惯人家叫我警官。”

何故眉间微跳,面上仍没什么波澜。

“看来你也是c党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何必来刻意接近我呢?”他问。

裴野手插在兜里,少年一双长腿步伐慵懒:

“因为何大哥也是个愿意舍己为人的人。”

何故脚步刹住:“你刚刚看到了?”

“当时您挡酒不如我更有说服力。”裴野转头对他挑了挑眉。

他们站在原地对视了一会,何故忽然笑出声:

“你刚才说什么,‘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你对自己的评价吗?”

“曾经我不是,”裴野耸耸肩,“我在乎的人和事很少,但后来我发现自己错了,对别人冷眼旁观,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是守不住的,其实救人如救己。”

何故看裴野的眼神变得不一样起来:“小小年纪,思考得倒不少。”

身边人来人往,他们一直站在原地不动,何故怕太显眼,重新迈开腿往前走,裴野乖乖跟上,似乎打定主意,只要何故不先开口,他便不说一句话。

他们保持着对何故而言有点尴尬的沉默走了两三分钟,直到何故再次停下,指着一家店铺:

“到了,风雅阁。”

裴野抬头看着招牌,没忍住乐了乐:“何大哥,没想到你还喜欢这种时兴的甜品呢。”

何故嘴唇抿了抿。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带裴野来了风雅阁,或许自己生活确实太单调,下意识能想到的也就是过去为谢尽欢那家伙尽心尽力跑了一个月腿的这家甜品铺子。

“不是我,”何故脱口而出,“我给别人买的,这家店挺多oga都喜欢。”

“真的?”

裴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何故抓住他脚踝,下半身的衣服窸窸窣窣很快剥落下去,丢在地上。

谢尽欢笑意渐深,趁着何故解开皮带的功夫,青年抬手放在小腹,指尖色情地打圈按揉,不时轻吟一声,余光观察着何故的反应。

果然,对方手上动作一顿,抬眼拧眉道:

“到底是我让你爽还是它爽?”

谢尽欢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歪了歪头故作天真:“它是谁啊?这只有你一个人,何长官到底在和谁置气?”

何故后牙咬紧:“你故意的,是不是。”

谢尽欢用眼神示意何故胯下内裤包裹着的那一团鼓鼓囊囊的凸起:“一个大活人,还能吃一件死物的飞醋,何长官真没有度量……嗯啊!”

天地倒转,谢尽欢被放倒在桌上,火热的性器抵住湿淋淋的穴口,何故按住他的手臂上青色的经脉一直延伸至挽起的袖口之下,流畅的肌肉线条让人血脉喷张。

“我讨厌三心二意,”何故正色道,“把玉取出来,否则今天你高低要吃些苦头。”

说罢,alpha提枪直入,粗长的性器在体液润滑下贯通到底,埋进那温软熟悉的桃源乡。

谢尽欢闷哼一声,随着何故下身的顶弄婉转呻吟起来:

“何长官……顶到宫口了,好深……”

何故却如每次那样不懂得怜香惜玉为何物,肆意扯开对方长衫前襟,抓住谢尽欢胸脯的软肉揉捏,仿佛恨不得将那团柔软的脂肪当成面团一样揉搓。

“有的男oga生了孩子之后会产乳,你呢?”何故特意深顶了一下谢尽欢,“不必怀孕,这里可不可以也流出奶水来?”

谢尽欢的脸蓦地有点臊红,下流话他老早就免疫了,可是从何故嘴里说出来就格外有杀伤力,他有种被羞辱的错觉,却又莫名地兴奋。

“产个屁,”他抬起一条腿蹭着何故精壮的腰,喘着气嗤笑道,“何长官还挺变态的,真是让人吃惊……哈啊……”

何故抓住那条四处惹火的莹白长腿往上一扳,谢尽欢整个人几乎折叠过来,穴口的媚肉被拉扯出一个夸张的弧度,交合处不断淌下透明的水液来。

这样的姿势让何故得以操干得极深,宫腔也随之拉扯变形,宫口早就已经被顶撞得打开,玉石堵在腔口硌得一圈软肉都在抽搐。

“不要……”谢尽欢的声音骤然拔高,“停下……玉,玉会掉出来……”

青年像案板上的鱼,弓着腰一挺一挺的,梳高的马尾早已因为剧烈的动作散了,何故攥紧青年细瘦的跟腱,几乎整个上半身压在谢尽欢身上,胯下每次都几乎整根退出,又全部干进最深处。

每撞一下,宫腔都会一阵颤抖,宫颈蠕动,流水不止的宫口便打得更开。

青筋盘踞的柱身几乎把穴道撑满,硕大的头部抵住花心来回狠狠磨蹭,谢尽欢一阵过电般的颤抖,想要起身,可何故另一只手还在揉着他的胸,饱胀的胸口酥麻酸痛,快感却顺着胸膛逐渐像全身蔓延。

他忽然有点慌了,拼命深呼吸想要调整气息,断断续续地呻吟着:

“嗯嗯……这里不行……”

“操到太里面去了……啊……!”

何故下身一挺,憋涨成深色的性器撞入宫口,连宫颈的肉道都被撑开,噼里啪啦的快意一下子从体内炸开了花,待何故退出宫腔时,尚未闭合的宫口忽然一阵痉挛,谢尽欢短促地叫了一声,碧色的双眼失了焦聚,身子一震,瘫软下来。

热液汩汩而出,何故敏感的头部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触碰到了自己,他心里一惊,退出谢尽欢体内,犹豫了一下,放开谢尽欢的脚腕,抬手探入谢尽欢身下。

他的指尖埋入谢尽欢体内,很快便触碰到一个硬物,alpha抠挖了两下,手掌微曲,一个东西稳稳地掉入他手心。

何故只低头看了一眼,整个人便猛的颤抖。

是那块玉。

一块成色极佳的青白玉,刻成无量佛相,让人怎么也想不到埋在一个妓子体内的玉石居然是这样雅致的佛门雕塑;不知是不是何故的幻觉,这玉石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块都要更温润剔透,像是滋养了灵气,光泽通明。

那玉石湿淋淋的,包裹着一层水液,握在人掌心里,竟有着真假莫辨的暖热肉感。

何故几乎目瞪口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哈啊……”

谢尽欢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突然活过来了似的,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

“难受……”

oga牙齿都在咯咯打颤,连眼睛竟也蒙上一层水汽,撑着胳膊爬起身,声音近乎凄厉。

“快,”谢尽欢发丝凌乱,眼眶发红,短短一会功夫,嘴唇却已然泛起一些乌青,“我要……进来,填满我……”

何故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握着那青白玉的手背到身后:“尽欢,你这是——”

“快点插进来!”谢尽欢直勾勾地盯着他,声音里沾染上反常的哭腔,“会死的……进到生殖腔里面,快一点……!”

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从桌子上几乎跌落下来,又狼狈地扑到何故身上,何故没有防备,跌坐在椅子里头,却见谢尽欢像犯了毒瘾一般,浑身抖如筛糠,握住何故还硬得马眼直流水的性器烦躁地撸动两把,便跨坐在何故身上。

何故傻眼:“你会受不了的——”

“闭嘴!”

谢尽欢好像变了个人,什么也听不进去,恶狠狠地吼了一嗓子,随即仰起头娇喘了一声,坐在何故身上直发抖,眼泪大颗大颗滑落下来,打湿了谢尽欢皱皱巴巴的衣摆。

“快给我……”谢尽欢抽噎了一下,崩溃地呜咽着,“什么都好,求求你,求你操我吧,求求你……啊……”

何故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他扳过谢尽欢泪流满面的脸,努力从对方雾蒙蒙的眸中寻求一丝神智:“是因为取出这玉了吗?说话,回答我!”

“进到生殖腔里……”谢尽欢几乎软成一滩烂泥,眼神涣散地抽泣着,“哈啊……何故,我好难受,求你……进来……”

何故心房一震。

他万万没想到,取出这玉的代价,居然会让谢尽欢这般生不如死。

经年累月的肉身相融,这玉已成了他戒不掉的瘾,他不可分离的一部分。

何故的手也跟着微颤,他单手握着那玉,抵在谢尽欢分开的腿间,感受着身上人立时抖得更加厉害,沉了沉气息,另一只手攥住谢尽欢的腰侧:

“抬起来。”

谢尽欢已经听不明白指令,只是机械地顺着男人的力道软绵绵地挺起腰,霎时间,玉石抵入穴口,熟悉的异物感让谢尽欢兴奋得战栗个不停,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落:

“再深……啊啊……不够……!”

何故眉心紧蹙,扶住谢尽欢的窄胯,那一口肉穴正大幅地一张一合,渴望着更多疼爱,淫靡而放荡。

他阖了阖眼,分身对准那穴口,按着谢尽欢的胯部一沉到底,下一秒,谢尽欢几乎哭喘着尖叫出声:

“啊啊……进、进来了……!”

玉石被送进宫口,谢尽欢腰胯不由自主地卖力摆动,仰着脖子放声娇吟:

“好舒服……撑满了,好涨……嗯嗯……”

他变成了那些最低等的末流娼妓,满嘴都是好大好深的浑话,穴肉拼命缩紧,在何故身上快要把腰肢扭断,磨得alpha大腿绷紧,性器一跳一跳,眼看就要射精,何故不得不倒了几口气才稳下神来。

身上的人还有些一抽一抽的,眼神迷离,一手扶着木椅扶手,臀尖微抬,露出下头半根热液胶着的紫红色分身:

“何故,我还是好难受……”

oga哭得委屈,何故忍着射精的冲动,无暇安抚他,正想揽住谢尽欢的腰,身上的人忽然泄了气似的腿间一软,竟然没有撑住身子,直挺挺地跌坐了下来!

这一坐不要紧,性器直接捅进了最深处,连带着那青白玉也被送回了宫腔。

谢尽欢全身猛颤:“哈啊——”

他内里痉挛,生殖液失禁般涌出,浑身僵直着,动弹不得,就这样生生潮吹了。

“唔……!”

何故再也忍不住,额角青筋暴起,胯下下意识上顶,释放在谢尽欢体内。

信息素如引爆的炸弹,满室都是alpha浓郁的气息,谢尽欢骨头都酥了,哭喘一声,倒在何故怀里,清瘦的脊背不住地颤抖着。

何故靠在椅背上,鼻腔里隐忍地叹出长长的一口气,感受到谢尽欢枕着自己肩头,对方甚至暂时没有要他退出自己身体里的意思。

他们二人就这样紧紧依偎着,坐在并不宽敞的木椅中。

“尽欢,”何故的手覆上谢尽欢后颈有些发烫的腺体,宽慰地揉了揉,偏过头在青年耳畔轻轻吻了吻,“说好的故事,该讲给我听了。”

谢尽欢没有说话,把脸埋在何故颈窝,战栗地拥紧了温柔的青年。

内屋哗啦啦的水声终于停了,何故坐在床榻上,看着谢尽欢从阴影里擦着半干的长发懒洋洋地走过来,皱皱眉头:

“你好歹是这的头牌,他们连一个像样的淋浴间都不给?”

“你当我是什么大明星吗,”谢尽欢把毛巾随手搭在椅背上,在榻上坐下,“我这能有个自己的热水器算不错的了,楼下那些人只能自己打水擦身子。”

何故一时无言以对。谢尽欢在床榻上躺下,随手关了灯,屋子里一瞬间暗下来,窗外的月光照在oga脸上,为他笼上一层迷蒙而皎洁的微光。

“傻坐着干什么。”谢尽欢轻笑着乜他。

何故一怔,姑娘似的扭捏了两下,在谢尽欢身旁躺下了,两个人肩靠着肩,不像这些天来纠缠不清的肉体交易的关系,反倒像是清清白白的铁哥们似的,两个人就这样直挺挺地并排躺在一块。

谢尽欢抬起手枕在后脑勺底下,望着天花板,笑意逐渐冷却了,目光悠远。

何故微微侧过头,专注地看着谢尽欢安静的侧颜,沉吟了一下:“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这些东西的?”

谢尽欢为对方努力避开让自己受伤的说法而有点无奈地笑了笑,表情却像是陷进了回忆的长河,兀自出神。

“从我十五岁那年。”他说。

十五岁之前的事,谢尽欢其实记不太得了。

后来让他为人称道的那副混血儿面容,是谢尽欢二十一年来身世的未解之谜。印象中,老鸨曾经告诉过他,他是在两岁的时候被一个女人抱着卖到店里的,换取了一沓不怎么厚的钞票,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老鸨回忆里,那女人似乎不是a国人,语言也说得不利索,不知道她怎么沦落至此,或许是被狠心绝情的丈夫始乱终弃,走投无路之下,只好把已经如同累赘的孩子卖了换钱。

不知道女人当时有没有过以待来日将孩子赎回来的念头,据说女人卖了谢尽欢的时候一直在哭,可无论哭得多么伤心,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回头看过孩子一眼。

这便是谢尽欢对于自己身世全部的了解。

但他其实并不怎么恨那个称之为自己生母的女人。他在花间苑的日子太久,久到对于骨肉分离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会多加唏嘘。

花间苑并不是一开始就是现在的花间苑的。最初这里只是普通的地下嫖妓窝点,小时候谢尽欢充当着和青苔差不多的角色,在阴暗逼仄的地下室里给那些女oga端茶倒水,伺候她们洗漱化妆。

小时候他并不觉得这份差事有多不干净,孩子的心是纯粹的,每天最高兴的时候就是老鸨来放饭,以及没什么客人的时候,他可以和其他年龄相仿的孩子玩,睡前大家挤在一起,听屋里头稍微有些文化的妓子教他们识字。

花间苑的前身——也就是那个黑窝点,当年只是附近嫖虫们彼此心照不宣的街区“屋头”,就在一条小巷的民居里,整个一楼和地下室都被打上摇摇欲坠的隔断,将各个妓子的工作场所分开,有时蓦一天的客人多了,那不隔音的板子甚至能透出隔壁的叫床声。

谢尽欢和其他几个同龄孩子在楼上楼下穿梭,跑来跑去,他们不懂那些哥哥姐姐的声音是在干什么,迷迷糊糊地懂得这是他们正在工作的标志。孩童的嬉笑是这个昏暗屋头里唯一格格不入的声音。

他们年龄太小,复杂的活、脏活累活都干不了太多,老鸨其实并不太喜欢他们几个,总是嘟囔着有机会要把他们卖给人贩子。可屋头的妓子们都喜欢小孩,尤其是谢尽欢,他长得白净漂亮,嘴巴也甜,比其他孩子都讨喜。

他没有上过学,浑浑噩噩的童年,靠着妓子们不知哪里淘弄来解闷的闲书作为课本,一知半解地学会了写字,用折断了摆阵的筷子学会了算数,就这样勉强完成了他知识的启蒙。

曾经有个男妓对他特别好,可后来他因为司空见惯的那种病被送走了。遥远的记忆深处,谢尽欢记得有一次他曾经搂着幼小的自己,先是夸他长得好看,人也机灵不怯场,夸着夸着,那妓子便沉默下来,最后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

“小谢,你是个优秀的好孩子,只是你的漂亮聪明在这儿不是老天给你的礼物,是他给你的劫……”

说着他搂紧了怀里的男孩,看着谢尽欢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看着自己,嘴唇一哆嗦,竟落下泪来。

“苦命的孩子,”他抱着谢尽欢,让孩子坐在自己怀里,拍着他的背轻轻摇着,哽咽道,“老天爷为什么这样不长眼……”

男妓拍着他,像母亲在哄怀里的孩子入睡,谢尽欢从没感受过那样的怜爱,他猜那男妓或许也没有,不然他的动作怎么会那样生涩呢?

很久之后,死去的男妓的话果真应验了。

十三岁那年,谢尽欢分化成了oga,他们也恰好从低矮破旧的屋头搬出来,来到如今的花间苑。花间苑来了一大批和谢尽欢年纪差不多的小孩,最年长的也才十六岁,都是不知从哪些穷苦人家搜罗来的,个个面黄肌瘦,像农田里旱了的矮秧。

孩子们可以趁着老鸨不注意随便玩耍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老鸨请了个人专门教导他们行住坐卧的仪态,根据他们的天赋培养他们琴棋书画、唱歌跳舞,有刚来的孩子不明白,可谢尽欢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他们这是要成为那些老去的妓子的替补了。

他渐渐长大,对于床笫之事已经有了概念,他们都是用身体取悦客人的玩物,有客人喜欢烈性难驯服的,你就要扮作泼辣的野马;有客人喜欢做小伏低的,你就要任他打骂而低眉顺眼唯唯诺诺,客人的一句话,甚至可以决定这里一个人的生死。

但孩子是最难修剪枝丫的小树,一大屋子性格各异的男女oga凑在一起,彼此撺掇着不服管教甚至计划逃跑的都大有人在。最初花间苑的培养并不是很成功,孩子们都消极怠工,谢尽欢还稍微懂得些服软,挨打比别人少,但总归也是随波逐流地混。

直到两年后的某天,花间苑请来了一位“大人物”。

那大人物不是来点名伺候的,他好像是下来巡视一番,专门到花间苑后头检视了屋里形形色色的少男少女一圈,当时谢尽欢就在角落缩着假寐,他闭着眼睛微微掀开一条缝,透过眼皮底下悄悄观察老鸨和大人物的对话。

也许是不觉得让这群孩子当真能听懂,两个人就站在房门口,大大方方地谈论起来。

“长官,您的意思是,把他们教成了,派过去伺候那些外国佬?”

老鸨的语气有些不敢相信。谢尽欢紧接着听见对方说:

“军部的轮渡行动一旦落实,那系统可就是无价之宝,能够交换的军事和政治情报个个都价值连城,光是随便倒卖一件军火,就足够买你十家花间苑,明白么?”

老鸨愣了愣,赶紧点头:“长官,您放心,您挣不到不就等于我们也跟着受罪?那些老外甭管是军火商还是政客,我这出来的小孩准保都能给他们伺候得心满意足……”

“你的人看着一个比一个萎靡不振,你拿什么和我保证?”

老鸨被噎得哑口无言,顾左右而言他:“这里面有几个好苗子……”

“实在不行就用那一招吧,”那男人不耐烦地转身,丢下一声冷哼,“最多三个月,我要看到效果。”

“是,是,长官……”

估摸着那个有点吓人的男人走远了,男孩这才完全睁开眼睛,只来得及看到那男人消失在门框外的衣摆一角。

“等一会,轮渡行动?”何故严肃地打断他道,“这我稍有了解,当初军部甚至从各个系统招纳了不少科学家和军事人才,要建立一个完整的军事情报网络系统。当初有传言说军部开发这个系统是他们发战争财的手段,我还不太信……”

谢尽欢伸了个懒腰:“当年国外仗都打翻了天,军部那些人巴不得坐享渔翁之利……要是让老百姓知道上面就是这样出卖国家利益,国内早该爆发游行示威,把政府围得水泄不通了。”

“当初来花间苑的这个所谓的大人物是谁?”

谢尽欢闭上眼睛:“别急,我还没讲完呢。”

军部的长官走了之后没两天,一批货物秘密运送到了花间苑的库房。

谢尽欢至今记得那一日,他被带到一个房间,刚一进门便被人按倒在床上脱了衣服五花大绑起来,双腿以一个极为羞耻的姿势分开,像待宰的羔羊一般跪在床头。

“妈妈,这是干什么?!”十五岁的谢尽欢吓得大叫,“我最近没有犯错,为什么——”

有人掐着他的脖子逼迫谢尽欢仰起头,一杯苦涩的药水下肚,oga被呛得直咳嗽,生理性的泪水糊了满脸,只听身后传来老鸨循循善诱般的声音:

“欢儿,妈妈送你件好东西,你要‘戴’好了,贴身戴着,一刻也不能拿下来,让它从今往后和你融为一体,知道了吗?”

下腹越来越热,未发育完全的生殖腔火烧火燎地疼,谢尽欢在床上拼命挣扎,可身子却软如一滩烂泥,眼前的景象开始重叠,恍惚间他看到老鸨手里拿了个什么东西,晶莹剔透的,在他眼前晃了晃。

接着老鸨收回手,把东西交给按住他的其中一人:“放进去吧。”

有人用一块破布堵住了谢尽欢的嘴,少年咬紧酸胀的牙关,却还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少年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记得醒来时自己又回到了他们那些“替补”住的大通铺。谢尽欢努力睁开眼,艰难地转过头,待视线清晰后四下看去,惊讶地发现大通铺上躺着的那些兄弟姐妹好多都和自己刚刚一样不省人事,偶尔有几个也先醒过来的,正在床铺上蜷着身子:

“唔……”

谢尽欢头胀得疼,想爬起来喝口水,可刚一起身,下腹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全身一震,扑通一声磕倒在铺上,捂着肚子呻吟出声:

“哈啊……疼……”

要命的疼痛如潮水般褪去后沙滩上留下的湿印,挨过那一阵强烈的不适,生殖腔内居然反升起一股少年从未感受过的、难以言喻的涩感,好像整个生殖腔被泡在温水里般,明明该痛才对,可余韵拉得越长,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便越让人抓心挠肝。

谢尽欢连呼吸都放缓了,双腿不由自主地夹紧摩擦,感受着肚子里那挥之不去的奇怪触感,他下腹但凡肌肉稍稍牵扯用力,诡异的酸涩便伴随着疼痛卷土重来。

他的手颤颤巍巍向小腹探去,咬了咬牙,指尖在平坦的三角区用力一按。

隔着单薄的皮肉,他触摸到了体内的一个硬块。

少年谢尽欢的头皮一下子麻了,身体里有个不属于他的东西这件事恐怖到让他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什么——唔啊……!”

尖锐的疼痛令他克制不住地喘出声,少年几乎要在床上打起滚来,他崩溃地缩成一团,瘦小的身躯抖如筛糠:

“嗯啊……不要,拿出去,把它拿出去!”

屋门紧闭着,不大的房间内关着近二十个十多岁的孩子,其中大多都歪歪斜斜地昏迷着,偶有清醒的也和谢尽欢一样痛不欲生,整间屋子如一所逐渐抽干空气的监牢,让少年快要窒息。

少年满面通红,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已出了一身冷汗,汗水贴在打湿的衣襟上,微凉的空气让谢尽欢很快便失温一般瑟瑟发抖,他疼得想要大口喘气,可越是用力呼吸生殖腔便越痛。

他再也忍不住,鼻子一酸,热泪怔怔地从眼中掉落下来。

“冷……”他嗫嚅着,“棉被,我要棉被……”

肩膀上忽然多了一份重量,谢尽欢虚脱地低下头,一件不属于他的外套披在他背上,搭着他肩胛骨的那双手同样在微微发抖。

恍惚间他听见一个温柔而略显稚嫩的嗓音:

“好点了吗?”

“谁……”

他抬起哭花了的脸,用尽全力抬头望去。

说话的是一个清秀的少年,同样的衣衫褴褛,刘海下的眉眼弯弯。

少年看起来正在遭受和谢尽欢同样的苦楚,唇色有些发白,声音却温温柔柔的:“有没有暖和一点?”

谢尽欢一怔,急促的呼吸都不禁放缓,对方的话语像是附有什么魔力,竟真的平舒了他躁动不安的心。

谢尽欢抓紧了外套,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们给我身体里,放了什么东西?”

少年垂下眼帘道:“听外头的人说,似乎是什么玉,专门用来……大概是要装着它一辈子的,这样也不会有人逃跑了。”

说着他苦涩地笑了笑,把床铺上堆砌的发霉枕头拨开,勉强清理出一块能好好躺着的空地,又扯了扯谢尽欢的衣袖:“睡一觉吧,睡着了总比醒着好受些。”

谢尽欢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吸了吸鼻子,颤抖地嗯了一声,乖乖跟着那少年一齐躺下,两个人都侧躺着,在昏暗的屋内脸对着脸。

疲惫如潮水般袭来,谢尽欢一咬嘴唇,哑声问道:“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把破旧的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半张脸,轻轻叹了口气。

“我叫亭生。”少年说。

亭生成了谢尽欢在花间苑唯一的朋友。

亭生姓贺,原本是个受了良好教育的孩子,可父母经商失败,破产之后一家人负债累累,终日东躲西藏,终于在一次雇车时被人陷害出了车祸,父母当场身亡,他侥幸捡回条命,也不得不流落街头,最终阴差阳错下来到了这花间苑。

他来这的时间不过个把月,谢尽欢没注意到他也是自然,可亭生却早就留意到屋里这个与众不同的混血小孩。

“你不是a国孩子的长相,”亭生曾这样告诉他,“妈妈一定把你当作花间苑未来的摇钱树的,她舍不得动你。”

“那你呢,你打算在这呆一辈子吗?”

说这话时他们刚结束一天的晚训,许多人因为多了生殖腔里那块玉,身子都不听使唤似的,完不成“功课”,吃了好几棍子。他们两个今天没太挨打,回到房间后躲在角落里,亭生不知从哪弄来些药膏,给谢尽欢上药。

亭生懂一些小小的医术,正巧在这里他们日常最常面临些跌打损伤、头痛腹泻的小毛病。

少年给谢尽欢卷起裤脚的小腿上药,动作十分轻柔。

“当然不想,”亭生上完了药,把药膏递给谢尽欢,“只要能离开这,我们有手有脚的,一定能找到个混口饭吃的地方……我想自己挣钱,重新回学校读书。”

谢尽欢示意他撩起衣摆:“我从来没上过学。阿生,学校好玩吗?”

白色的膏体在青年瘦得脊梁突出的后背上匀开,亭生低着头想了想,说道:“不好玩,但是比这里自由,开心。”

门外有人砰砰砰拍了三下门,没好气地催道:

“都上床睡觉,老实点!”

他们这才缄了口,和其余的人一起窸窸窣窣爬上床,紧挨着躺下。

窗外的灯熄灭了,屋里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谢尽欢闭着眼睛,听着屋里不时传来一两声变调的呻吟,蜷紧了身子。

他们这一批人被埋了玉至今已有一周,绝大多数人都还不能习惯肚子里这个时时刻刻磨人的石头。有身体差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发情期紊乱,甚至活生生被玉折磨而死,老鸨也只是叫人把尸体抬走,剩下的该怎么训依旧每日照常。

“啊……”

不知是谁在屋里喘了一声,满屋的oga本就心照不宣地忍着情欲,这一声闷喘仿佛打开了某种开关,床铺上有人开始像发情的动物般呻吟起来,谢尽欢颤抖着想堵住耳朵,可那声音还是源源不断地往耳朵眼里钻。

“好难受,”有oga在黑夜里呜咽着,“唔……射不出来……”

oga的信息素愈发浓郁,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只感觉床铺传来微微的振动,似乎是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开始蹭着被子生涩地自慰起来。

生理本能占据了上风,羞耻尊严早已是最不要紧的事。谢尽欢脸上一阵阵发烫,终于忍无可忍,捂住耳朵,紧紧闭上双眼,恨不得自己彻底消失在屋内。

尽管他自己的腿间,也早已经泛起酥酥麻麻的湿意。

恍惚间,一只手抓住谢尽欢的手腕,他猛地睁开眼,看不清来人,只能压低声音厉声道:“是谁?”

“尽欢,是我,亭生。”

少年的声音让谢尽欢放松了警惕,随之而来的便是下腹愈发无法忽视的痒意,空虚的女穴不断翁张着。谢尽欢闷哼了一声:

“阿生,我睡不着……”

“我也是,稍微一动,玉就在肚子里硌得慌。”

亭生听起来同样有些力不从心的颤抖。少年隐忍着呼出口气,凑到谢尽欢身边,抬手抓住谢尽欢并在一起磨蹭的腿根。

谢尽欢一愣:“阿生,你不会是打算……”

“尽欢,”他听见亭生唤他的名字,“你帮帮我,我也帮你,好吗?”

谢尽欢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他知道他们终是要做这些事的,可真的面对这一步,他心里还是有个迈不过去的坎儿。

可他懂得亭生的难处,正如他自己就正在遭受情欲的折磨。如果非要有这样一个人,他宁可对方是他唯一的朋友。

黑夜里,谢尽欢纤细的手指摸索着探进oga顺从地分开的股间,勾着内裤的边缘将衣料扯下,指尖顿了顿,探入对方被水液打湿的媚肉之中。

他们面对面紧紧靠在一起,谢尽欢看不见他的脸,却能听见亭生的喘息骤然粗重了。

对方的喘息成了一剂催情剂,不光是亭生,谢尽欢自己也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急匆匆地抓住亭生搭在自己腿上的手,另一只手不忘动作着,一边将自己下半身的衣物褪掉。

“阿生,我这里也痒,”谢尽欢在他耳边小声道,“我们一起……”

亭生没说话,抱住谢尽欢,两个人贴在一块,亭生示意谢尽欢抽出手,接着一条腿屈膝顶进谢尽欢腿间,二人湿润的穴口很快也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满屋oga的呻吟自渎声此起彼伏,可谢尽欢一时间什么都听不到了。

嫣红的蚌肉互相摩擦,花心的豆子被穴肉吞吃,灭顶的快感瞬间袭来,谢尽欢的甬道收缩,一大股水液涌出,打湿了二人相贴之处。

“哈啊……”

他爽得两眼上翻,腰胯食髓知味地摆动,或许是把亭生顶得舒服了,对方也哼了几声,夹紧了谢尽欢莹白的腿根战栗着磨蹭不止。

两个消瘦的oga紧紧拥抱着对方,在催情玉的作用下忘我地磨着镜,谢尽欢挺翘的臀肉都随着动作幅度而微微晃出一层肉浪来,二人的腿根都湿透了,穴肉磨得肿胀不堪。

“我好想要,要那个了……”

亭生忽然有些紧张地低声唤了他一句,抓紧了谢尽欢单薄的后背,紧接着全身一震,女穴抽搐着,阴蒂冷不防撞上了谢尽欢同样酸胀的豆子。

“嗯……!”

谢尽欢娇喘了一声,脚趾都蜷缩起来,埋头抵在亭生肩膀上喘息。生殖腔里一阵翻江倒海,玉石不知碰着了何处,他的高潮来得又猛又急,整个宫腔都跟着痉挛。

他们依偎在一起,在高潮的余韵里气喘吁吁的,下身湿得一塌糊涂。情潮退去,谢尽欢浑身的骨头都软了,窝在亭生怀里一动也不能动,疲惫地合上眼皮。

屋里痛苦与欢愉交织的呻吟声依然没有停歇。

珍贵的困意姗姗来迟,谢尽欢顾不得这样靠着亭生睡觉合不合情,只想赶紧睡去,梦里是他远离这苦难的人世唯一的方法。

迷迷糊糊之间,他听到亭生有些哽咽着,鼻音浓重地在他耳畔说道:

“我受够了,尽欢……我们逃吧,逃离这人间地狱,去一个自由自在的地方。”

花间苑成了性爱罗织起来的地狱,可谢尽欢是从这地狱里降生的恶鬼,逆来顺受惯了,一次都没想过还可以逃跑。

可亭生是外面来的孩子,他善良、温柔,最重要的是不甘心沦为肉欲的傀儡。

谢尽欢知道逃跑一旦失败,他们要面临的代价是什么。但亭生提出要逃跑的念头之后,他居然没有任何迟疑,像随手答应了对方一件小事似的同意了。

“后来我想,”谢尽欢对何故说,“那时我只是太想有亭生作伴了,只要我俩一起,哪怕他要上刀山下火海,我大概也会同行的。”

逃跑计划从大人的角度来看漏洞百出,可以孩子的视角看来已然足够周密。

他们耐心地观察了一周,发现只要是轮到一个胖保安守夜,晚上一定会打瞌睡,呼噜打得震天响,睡着醒着一闻便知。亭生抓住机会,在一次晚训之前偷偷弄坏了窗户的锁,用石子卡住窗框,营造出窗子关严的假象来。

当天晚上,胖保安的呼噜声按时响起,两个一只没睡的小少年等屋里其他人都睡着了,这才小心翼翼地跨过床上躺着的一个个孩子,推开窗户,蹑手蹑脚地爬上去。

窗外月明星稀,夜风微凉,月华照在谢尽欢的脸上,他看着亭生翻过窗户,踩着外头的水管小心翼翼下到一楼,在底下伸开双臂,用气音喊他的名字:

“尽欢,别怕,我接着你呢!”

自由的诱惑突然具象化起来,谢尽欢咬着牙点点头,忍着体内的不适,吃力地跨坐上窗户,眼睛却亮起兴奋的光。

逃出花间苑,他就自由了。

月亮那么远,自由的曙光却近在眼前。亭生说过,逃走之后他要一边打工一边找机会回学校读书,那自己呢?其实没太想好,但跟着亭生总归没错的,如果自己不是念书的料,那就去学一门手艺,和亭生租一间小屋子,过清清白白的、堂堂正正的人生。

谢尽欢的心越跳越快,他翻了过来,伸出手,两个人手掌相握的那一刻,他们彼此都从眼中读出了心照不宣的、风一般呼啸着的快活。

谢尽欢抓着亭生的手,两个人踩着水管,稳稳踏在后院的地面上。

谢尽欢几乎激动得浑身发抖,亭生却笑了,如释重负般:

“尽欢,跟上我,趁着他们还没……”

“谁在那?!”

女人的尖叫声让两个少年顿时脸色苍白,亭生握紧了谢尽欢的手:“快跑!”

可他们身体里还埋着玉,走路都尚且费力,又怎么可能跑得过成年人,两个人踉踉跄跄地被追赶到精疲力尽,终于被老鸨带来的人堵在角落。

“两个狗崽子,居然跳窗!”

老鸨掐着腰,站在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个少年面前,怒火中烧道,“花间苑培养你们花费了多少心血,你们就是这样回报老娘的?打,给我打死这两个不要脸的货,以儆效尤!”

身后的保安眼看着拎起棍子,卯足了劲就要抽下来,亭生忽然张开手把吓得魂飞魄散的谢尽欢护在身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妈妈!都是我,是我教唆欢儿跟我逃出来的,您放过他吧,要打就打死我一个人好了!”

扑通一声闷响,老鸨毫不客气地一脚把亭生踹翻在地,抓狂地嘶吼着:“小贱货,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妈妈,别打了!”

谢尽欢扑到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滚的少年身上,抬起头时,已然泪流满面。

“我们再也不敢了,”他哭着哀求道,“以后我们一定守规矩,您饶了我们吧,求求您了……求求您……”

老鸨刚想说话,借着月色,她看清了谢尽欢的脸,眼睛眯了眯,忽然抬手拦住了保安。

“等会,”她看着哭得直抽的oga,忽然冷笑一声,对另一个保安道,“你,把这个小贱货放到禁闭室去。”

保安应了一声,把浑身无力的谢尽欢架起来就要拖走,这时老鸨又转头,对那个拿着棍子的说:“把这个的腿打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跑了。”

那一刻,他才恍然明白亭生和那多年以前的男妓的话。

谢尽欢浑身一震,挣扎起来:“不,妈妈,我错了,您别打亭生,我保证他再也不做傻事了!妈妈!妈妈——”

一声铁棍重击肉体的、让人头骨发麻的闷响,亭生凄厉地尖叫起来,那尖叫顿时让他崩溃了,谢尽欢全身哆嗦着,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他不记得自己昏了多久,只记得醒来时,小黑屋里站着一男一女两人,一个是老鸨,另一个则是之前他隐隐约约看到的军部的长官。

谢尽欢浑身都疼得像有老鼠在咬,他试着爬起来,发现脚踝上套着沉重的铁链,随着动作发出金属撞击的声响。

“这么不老实的人,绝不能再送给上头了。”

那男人不带任何感情地宣判道。

谢尽欢虚弱地瘫坐在地上,嘶哑地开口:“亭生呢,亭生在哪?”

还没等一男一女回答,他剧烈咳嗽起来,断断续续地说道:

“饶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让他活着……求求你们……”

“闭嘴!”老鸨喝他,“烂死人的东西,要不是你这张脸还值两个钱,早就把你也喂狗了!”

“——等一等。”

那长官忽然抬手制止女人,接着三两步上前,在谢尽欢面前蹲下。

“我要你一辈子留在花间苑,”男人的语气毫无波澜,“用你的身体为这里换取最大的价值。作为条件,你说的那个小孩也会留在这,至于他能工作多久,全靠天意。答应,还是不答应?”

谢尽欢抬眼,碧色的眸子对上那男人笑意冰冷的眼珠。

“我答应。”他声音极轻。

屋里静极了。

何故瞪大了眼睛,久久不能说出一个字来,他看着谢尽欢平静的侧脸,半晌才从床上坐起来,挑选着字眼问道:“那孩子后来呢?”

“后来啊,亭生断了腿,成了花间苑最低级的妓子,”谢尽欢说,“我接客之后三个月吧,从和他同屋的人那里打听到,有一次来了个两个客人,想让他一起伺候着,他接受不了,被客人失手捂死了。”

何故的眼眶瞪大了,全身一颤,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这就是我的故事,很乏味,是不是?”

谢尽欢说完耸了耸肩,刚想也跟着坐起来,忽然听见何故低声问了一句:

“是谁?”

谢尽欢怔了怔:“什么是谁?”

“那个花间苑背后的保护伞,那个军部的人,”他看见何故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是谁?”

谢尽欢这才慢慢坐起身,面对着何故,微微仰着脸,青年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冷得像冬日冰封的湖。

谢尽欢幽幽地说:“何长官,我的故事讲完了。”

门板砰的一声关上了,谢尽欢坐在床榻边缘,小腿交叠着,有些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空气出神。

屋里看起来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过了一会儿,门再次被拉开,有拐杖敲击在地板上的声音传来。

青苔站在门口,拄着拐,有些悲伤地看着谢尽欢出神的模样。

“这样真的能行吗,欢哥,”青苔喉咙哽了哽,“这样真的值得吗?”

谢尽欢慢慢阖上双眼,抿紧了唇。

讲故事的人何尝不会动情。只要闭上眼,当年亭生那盖着白布的尸体还会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或许他们早已经死了,死在那个月色如水的夜,死在追逐自由的无边幻觉里。

亭生已经永远地、彻底地解脱了。

可他呢?

“青苔,”谢尽欢苦笑出声,“我不知道……可我们没有退路了。”

“琢磨什么呢,何故?”

何故蓦地抽回神,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和老孟两人,对方看着兴高采烈的,在他后背上拍了拍,“你小子,看起来不声不响的,没想到那天之后你还真开窍了!”

午饭时间,屋里静悄悄的,老孟嗓门又大,何故一下被他说晕了头,不解地反问:“什么开窍啊,出什么事了?”

“得,你就继续跟好兄弟演戏吧你!”

老孟哈哈大笑着,指了指他,一脸“我早就看穿一切”的表情,神秘兮兮道:“我可听说了,作战科不是一直空着副科长的位子吗?他们内部开会,许应山居然提到了你,说你踏实心眼少,提职就是早晚的事了!”

“我还以为你打算轴到底呢,看来你小子还是听劝的嘛……”

何故一下傻了眼:“许应山提到我?可他不是作战科的,有什么资格——”

“他虽然不是作战科的人,但现在有c党这个政治身份,他说话就比谁都好使!”老孟摆摆手,“再说了,你好好看一看,现在提拔的哪还有几个不是和c党沾亲带故的?军部好多人私下都抱怨连天,明面上谁也不敢当这个出头鸟……你没有这层背景,还能被提拔上来,也算是这么多年终于走了运!”

何故张了张嘴,迟疑片刻,刚想说什么却被好哥们再次打断:

“等升职那天,可得请我吃饭啊,这好事还是我标题上,赫然印刷着:

“军政集权、宪政国家名存实亡,白色恐怖何时能彻底消散?”

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报社,而是摆明了与c党打擂台的反对派媒体!

何故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他抬起头,正巧裴野危险地眯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何大哥,”裴野声音幽冷,“如果有一天这里被查,我的组织就会发现你也来过这……很抱歉,从今往后你也不能隔岸观火了。”

“你他妈——”

桌子被推远了好几寸,桌腿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何故越过桌面攥住裴野的衣领,手背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

“你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让我背上反对派的名字?”

裴野不得不微微仰起头看着何故因为愤怒而有些狰狞的脸,脸色因为缺氧有些涨红,可他的神情却云淡风轻极了。

“摘不掉这罪名,不如顺水推舟真的推翻它,如何?”裴野抓住他的手,嘶声反问道,“装聋作哑逆来顺受,能让你和你爱的人过得更好吗?”

何故愣住了。

那天直到他离开,谢尽欢都没能告诉他,花间苑背后的军部高层是谁。

在军部浑浑噩噩一辈子,能救得了他自己,救得了被当成奴役压榨的谢尽欢吗?

何故用力一推,裴野咳了两声,捂着皱巴巴的衣领,倒退两步,扶着椅子勉强站好,他抬起头,看见何故这次头也不回地迈开长腿跨过门槛,大步流星向楼下走去。

何故人已经走到楼梯上,却听见报社里头年轻人断断续续地咳嗽,紧接着传出低沉的、带着气音的笑来:

“何大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何故抿紧了唇,飞快地走下楼离开了。

年复一年的盛夏很快结束了,秋风裹挟着苦涩,如一圈圈走过的时针,宣告恒常不变的岁月流逝。

也不知何故从哪寻的门路,托了人给送来了不少膏药,青苔不用拄拐杖了,只是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的。

谢尽欢照常日落而起,过着外人眼里醉生梦死的风流生活。只是偶尔也会馋当初何故给他送来的外头的糕点,每当这时他就会情不自禁看向屋内被封住的那一扇暗门。

被丑陋的板子钉起来的门板,像是被人粗暴地封死的心房。

傍晚时分,还没到正式接客的钟点,三楼便闯进来一位不速之客。

“宝贝儿,部里太忙了,抽出时间来看你一会……有没有想我?”

说话的是军部一个后勤处的小官,仗着老子有权有势,在军部挂着个边缘的职位,要不是今年国内出了这么大的变动,估计他应该整日都在游手好闲。

谢尽欢笑着拂开男人蠢蠢欲动的咸猪手,在榻上坐下:“这还没到在下出来的时候呢,您一定又是给妈妈好处,她让您加塞上来的。这样不好……”

“一会谁再来,我给双倍的钱,让他们滚就是了!”男人不以为然,接着转脸嘿嘿一笑,“好久不见,你怎么对我都冷淡了,嗯?”

说着男人就要凑上来,谢尽欢不着痕迹地轻轻抿了唇角,不知怎么的,往日他总是应付得得心应手的,最近却越来越生涩了。

他勉强让男人搂住他的肩膀在旁边坐下,笑了笑岔开话题道:“明明是您把在下给忘了不理,真是倒打一耙。”

男人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眼神在谢尽欢微微起伏的胸膛上游走:“天地良心哟,最近那个c党的党主席宣布要参加明年的大选,正筹备拉票演讲呢,你是不知道我都忙成啥样了!我今天是得了闲,过一会还得回去开会呢,愁得我……”

男人的手不安分地沿着谢尽欢的肩膀下移,在肋下摩挲一阵,眼看着要贴上胸口:“好宝贝儿,我想死你了,就这么一会,赶紧让我摸摸你的小奶子……”

谢尽欢身子打了个颤,纤长的眼睫轻轻一抖。

眼看着男人就要抓住他胸前的柔软,谢尽欢忽然伸出手,覆住对方粗糙的手背:“长官,晚上您还有工作要忙呢,正好今晚我有点不舒服,要不您改天再来?”

“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还赶我呢,”男人微微皱眉,“不舒服也不要紧,不还有你这张小嘴……”

谢尽欢眼底划过一丝抗拒的光,随即扬起一个谄媚的笑容:“长官,您来捧场,我怎么舍得赶您走呢?只是妈妈给您加了塞已经是违背了我们这的规矩,万一发现了会受处罚——”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扇得谢尽欢耳边嗡嗡如虫鸣,一阵头晕目眩,青年闷哼着扑倒在榻上,捂着半张脸浑身直哆嗦。

这突兀的一巴掌把谢尽欢彻底扇懵了,他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紧接着被男人翻过来按倒在榻上,他拼命睁开眼,逆着刺目的灯光,男人气急败坏的脸如野兽般可怖。

“小王八犊子,推三阻四的,不就是嫌老鸨挣了加塞的钱,你没分到一个子儿么?!”

谢尽欢喘息急促起来,他还想说点什么挽回失控的局面,可对方正盛怒着,三两下扒开谢尽欢的衣服,俯下身子咬上谢尽欢的胸乳,粗粝的胡茬狠狠扎刺着娇嫩的软肉。

针扎般的痛感猛然袭来,谢尽欢睁圆了眸子,身体也情不自禁开始挣扎:“呃……客人……”

“小贱种,奶子这么骚,包得严严实实装给谁看?多少人都玩过你了,老子不嫌你,你还上了嘴脸了——”

床榻大幅度地嘎吱晃悠着,男人欺身将谢尽欢整个压在身下,不解气似的低头重重咬了一口,膝盖顶进谢尽欢挣扎的腿间,正要褪下谢尽欢的裤子,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切的拍门声:

“客人,客人!下头有人翻牌子了,您得——”

“滚你妈的,老子事没办完呢!”

男人低吼,手上用力将谢尽欢胸口掐出几道红色的指印,青年在他身下疼得乱颤,咬着嘴唇不敢出声。外头的青苔吓得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对门内喊道:

“客人,下头看着像是个穿军装的,万一是熟人碰了面,大家都……”

屋内的动静慢慢消停了,男人似乎稍微恢复了些理智,忍着怒气,一只手匆忙把解开的裤子提起来系好,另一只手捏着谢尽欢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来。

谢尽欢牙关都咬得咯咯作响,只听到男人冷笑道:“明儿我还来,到时候自己洗干净了伺候老子,别给脸不要脸。”

吱呀一声,门打开又关上。谢尽欢趴在床上惊魂未定地喘息着,脊背线条都绷直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哆嗦着把衣服系好,直到腰间忽然传来温热的触感,谢尽欢下意识屏住气息,以为那男人又回来了,猛地回身:“别——”

那手瞬间就缩了回去:“抱歉,吓着你了?”

谢尽欢张了张嘴,看着何故的脸,目光从青年英气的眉眼间垂落,对方的眼神澄澈而关切,他心里却莫名地发紧,远比看到他受惯了的蔑视的眼神更令人难过。

谢尽欢拢了拢发皱的衣领,垂下眼睫,摇摇头:“是何长官啊……我没事。”

何故看向有些揉乱了的被单:“你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我瞧你嘴唇都白了。”

青年在榻上坐下,抬手就要抚上谢尽欢的唇面,谢尽欢喉头被人扼住一般收紧,眸光一动,应激似的提高声线:“别碰我,脏!”

何故拇指的指腹堪堪擦过他唇角,急速收回。

“对不起,”何故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窘迫地擦了擦手,“训练刚结束,我也没洗澡就过来了……”

谢尽欢愣住了,第一次抬不起头去看何故的眼睛。

自己脱口而出的那个脏字,怎么可能是在说何故?

谢尽欢心里五味杂陈,全然没注意到何故今日也不同以往地局促紧张。青年的手小心地搭上谢尽欢的膝盖,清了清嗓子,沉声说:“尽欢,我来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何长官请讲。”谢尽欢心里乱哄哄的,想都没多想便回道。

何故轻轻吸了口气,仿佛在给自己打气似的,自我鼓励似的点点头,大手握紧了谢尽欢的膝,掌心竟轻微地颤抖。

“我想……”何故定了定神,终于一字一顿道,“我想赎你出花间苑。”

谢尽欢的瞳孔蓦地紧缩成猫一般细竖的光斑。

何故开了话头,心里憋了好久的腹稿再也收不住,开了闸似的一股脑倒出:“我知道要赎身需要很多钱,我也知道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但是我真的想帮你,我今天来是希望你能等我,最多再过半年,到时候我再带你去医院,然后,然后——”

“噗……哈哈,哈哈哈哈……”

何故的话音戛然而止,他一下松了扶着谢尽欢膝头的手,不知所措地看着低笑不止的谢尽欢。

“你笑什么?”

谢尽欢笑够了,撑着身子抬起头来,眉梢的笑意未褪,碧色的眼眸却闪过一丝自嘲:“何长官,你说你要——赎我出去?”

他的人生居然可以精彩到这般地步,刚刚自己还是个被人一耳光扇得起不来床的低贱男妓,被指着鼻子骂又当又立的站街货,这样的侮辱他都经受了,一分钟之后竟然有个痴情人跑过来要拯救自己于风尘。

若是他一辈子都被欺侮折辱,血和着泪往肚子里吞下去就罢了,可他方才还衣衫不整地差点被人强奸,身上还残留着别的男人的痕迹,这样的自己,要怎样坦坦荡荡地接纳一个情窦初开的何故?

“赎我出去了,然后呢?”谢尽欢挑眉,表情逐渐咄咄逼人起来,像一条美丽却危险的、吐着信子的毒蛇。

“打算让我脱胎换骨,然后——和你在一起,做你一个人的情人?”

何故的耳根眼看着红了:“不是,你别这么说,我不是要你当我的情人。”

“不是情人莫非是爱人?”谢尽欢探身向前,二人鼻尖近得快要碰在一起,魅惑动人的脸庞忽然放大数倍,何故心中悸动,一时想要后退,却见谢尽欢妩媚一笑:

“何长官,在下承认自己有几分姿色,迷上我的人也不少,可你这么天真的倒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看着何故的脸上闪过错愕的神色,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却还是狠了心一口气说下去:

“要我说几次您才能拎清?不管花间苑把我们这些人捧得多么高高在上,我们都是给钱就能让人爽一回的妓子罢了,把我赎出去,知道会有多少人在背后拿你当笑柄么?何长官难道有什么癖好,专门喜欢收集别人用过的——”

“够了!”何故忽然怒吼了一句,颈间青筋暴起,宽厚的肩因为激动的喘息而起伏,“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说个事实而已,这就受不了了?”谢尽欢眯起眼睛,恶毒地故意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如果你自认为把我赎出去,就会让我们的关系更名正言顺一些,何长官,我劝你收手吧。我欣赏你,也只是因为你比别的客人模样更俊俏,床上更合拍,要是让您以为我有什么别的意思,这是我的不对,我给您赔个不是。”

何故喉结上下一动,半晌,愈发肯定似的盯着他慢慢摇摇头。

“你故意说这些激将的话,到底是为了什么,”何故的声音压着火气,“出什么事了?”

谢尽欢拧了拧眉,侧眸看向一边。

“何长官,你有你的大好前程,我也有我该走的路。”

他撑着软榻的手逐渐抓紧了床单,骨节泛白。

“是我放纵咱们的关系走到这一步的,”谢尽欢柔声说,“往后我不会再接你翻牌子了。就当今天是最后一次,想对我做什么放开了做吧,何故。”

他没有回头,余光看到地上的影子倏地拉长,何故竟气到一下站了起来:

“谢尽欢!”

谢尽欢再也没有说话,吐了口气,平静地闭上眼。在何故看不到的角度,他被扇肿的半边脸还火辣辣地刺痛着,仿佛时刻在提醒着他。

他本就是没什么脸面自尊可言的人。

他能听到何故愤怒的鼻息,青年气喘吁吁的,好像刚刚结束了一场剧烈的长跑,那喘息到最后甚至逐渐夹杂上了一丝隐忍而无助的哽咽。

何故双手攥紧成拳,红着眼眶,目光死死钉在闲坐在榻上不去看自己的谢尽欢。

青年看上去平淡极了,与气到浑身发抖的何故天差地别,似乎真如从前军队里那些战友们戏言的那般,妓子的心比寒冰都凉薄无情。

他猛地转身大步离开了,砰的一声,门第二次被大力甩回门框中,震得谢尽欢耳膜生疼。

他听着何故急促的脚步消失在楼梯口,长舒了口气,向后一倒侧躺在榻上,可想象中如释重负的感觉并没有涌上来,他的心都在隐隐作痛,牵扯着浑身的神经一跳一跳着疼。

门外青苔怯生生地唤了一声:“欢哥……”

谢尽欢的手抚上自己肿痛的脸颊,他想像刚才对着何故那样笑一笑,可哪怕是假笑地扯一扯嘴角,脸上的肌肉都疼得他太阳穴抽搐。

他终于放弃了,把脸埋进枕头里,任青苔怎样叫他的名字也始终都没有回应。

这个两败俱伤的今晚,无人如愿以偿。

人的本性就是犯贱,何故不来花间苑以后,谢尽欢反而总是想起他。

说不来也并不全然,最开始何故还是坚持来这里点谢尽欢的名,可幸运之神不再眷顾他,准确来说是谢尽欢本人不再眷顾他。每天晚上,青苔都站在楼上看着何故和其余那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alpha一样在大厅吃闭门羹,在其他人的嘲笑中仰头看着三楼门扉紧闭的屋子,独自伫立凝望一会,然后转身离开。

不自量力想要寻求和谢尽欢春宵一度的人太多,何故混在人堆里,远瞧着并无什么不同。

谢尽欢照常接客,挑着顶有富贵权势的客人接待,之前那个掌掴自己的纨绔后来又过来了,谢尽欢温声软语地哄着,又随便使了点伎俩,对方就心软了,反过来给谢尽欢好言好语地道歉,其中少不了一掷千金,算下来挨了一巴掌倒赚了不少。

拒绝的次数多了,不知是从哪一日开始,何故真的不再来了。

那天晚上谢尽欢找青苔确认了很多遍,得到的都是“何长官真的不在大厅”的答复。他有点失望,面上却舒了口气:“很好,总算不来纠缠了。”

他像是谢尽欢一潭死水的人生中骤然插入的一段疾风骤雨,来也匆匆,余韵亦是戛然,在给他的生活带来了太多不可控的危险因素之后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愧疚于为他带来了诸多打扰而选择了撤出。

整整一个月,何故都没有登上过三楼的房间。

夜幕降临,花间苑热闹起来,谢尽欢对着镜子梳头,看着镜中那张面容姣好的脸,面无表情地一转眼珠:“上客了吗?”

门外青苔没第一时间接话,似乎在观察楼下的光景。

“欢哥,昨天那个财政司的——”

谢尽欢捻起一律有些打结的发丝:“抠抠搜搜的,推了。”

青苔的身影在门外动了动,黑影点点头:“好嘞。还有一个,看着挺年轻的,穿着制服……”

谢尽欢握着梳子的手一顿,头发扯得他头皮一疼。

“他又来了?”

话一出口,语气里的欢欣便一溜烟地飞了出来。谢尽欢顿时为自己这不值钱的样子感到有点害臊,却听青苔那边道:“不是何……不是那个人。欢哥,这人穿的不是军部的服装。”

谢尽欢啊了一声,梳齿从发间滑落。

他低下头,镜中那张漂亮的脸亦垂下眼帘,落寞难掩:“无所谓……就让他上来吧。”

他大概是脑子错乱了,在自己亲手拒绝了何故那么多次之后,居然还恬不知耻地幻想着自己值得让对方坚持不懈地追过来。

门口很快传来脚步声,谢尽欢整理好衣冠仪表,起身去迎接。房门推开的一刻,谢尽欢扬起一个流水线式的标准微笑:

“客人——”

看清来人的一刻,谢尽欢稍稍愣了一秒。

来人并非何故,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年轻alpha,穿着灰色的制服衬衫,看起来应该是警备部的人。对方看起来很年轻,甚至约莫和谢尽欢年龄相仿。

与一身正气、样貌沉稳硬气的何故不同,青年生了双锐利勾人的桃花眼,气质潇洒不羁,高挺眉骨下眼窝微陷,肤色也偏冷。青年手插着兜,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谢尽欢,一身说不出的玩世不恭的痞气。

“不请我进来吗?”

青年一挑眉,谢尽欢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侧过身让出路:“客人请。”

青年笑笑,径直走进屋内,没有关门,也并不急着坐下,站在桌边四下环视,仿佛不是来这寻消遣,倒像是出于好奇来参观。

谢尽欢站在青年身后,眼神逐渐犀利起来。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一定不是真的想要花魁一度良宵。

“客人您贵姓?”谢尽欢走过来,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拿过茶壶。

青年倒也不局促,大大方方落座,两腿交叠,倚在太师椅中看着谢尽欢倒茶。

与那些色眯眯的盯着自己的嫖客不一样,这个青年的眼神虽然玩味,却毫无色欲,更多是探询与好奇。

青年浅笑:“花间苑的头牌,见着客人怎么还这么不自在?”

谢尽欢倒茶的手一顿,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大大方方往前一递:“客人看着兴致勃勃的,倒也不像是真的冲着在下而来。”

青年接过茶杯,青瓷杯沿儿在手心里缓缓转了转。他一掀眼皮,望着谢尽欢笑得意味深长。

“行,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青年低头抿了一口,“我来就是为了讨口茶喝。”

心里突然涌入一阵强烈的、大潮击岸前的遥远轰鸣,谢尽欢狠狠怔住,甫一抬眸,这才看到刚刚疏忽忘关的门口站着一个人影,熟悉的高大身姿,披着秋凉寒意的硬挺军装。

何故站在门边,眉眼沉肃,浓黑如墨的双眸深望着他。

谢尽欢的心被高高抛起又重重砸下,惊喜欢快都丢到了九霄云外,何故的目光像一把出鞘的剑,盯得他只想逃。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却听青年咂了咂嘴,使坏地一笑:

“何大哥,你俩看着真是天造地设的般配。”

谢尽欢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是入了这二人的局了。何故是怎样躲开楼下的眼线上来的他无从得知,就算老鸨发现了,这二人一个从军一个从警,谁都开罪不起,大不了多补些钱了事。

今夜这麻烦,他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

何故嘴唇抿紧成一条绷直的线,跨进屋内,轻轻关上门,目光仍然锁在谢尽欢身上。

“裴野,今天的事多谢了,”何故看着谢尽欢低声开口,“算我欠你个人情。”

谢尽欢一下有点毛了,干脆拧过脸,憋着股劲儿愣是把何故当做空气,甜甜地笑着,抬起胳膊腰身一软就要往裴野腿上坐:“裴警官,是您点的我,今儿晚上当然由我好好伺候您——”

“哎哎,等一下小谢,使不得。”

裴野的手抓住谢尽欢的胳膊生生把要贴过来的温香软玉挡住了,青年皮笑肉不笑地耸耸肩道:“我就是出个人,钱可是何大哥付的,你还是找他去……麻烦你动作小点,我前两天执行任务胳膊刚受了伤。”

一句话差不点没把谢尽欢噎死过去,他忍无可忍瞪了裴野一眼:“狼狈为奸!”

“用一丘之貉比较好一点,”裴野活动了一下抻着伤口的手臂,“不过能说出这个成语,你文化水平也不错。”

谢尽欢还没遇见过这样不对付的人,气得伸手一指:“你——”

伸出的手腕陡然被一只大手牢牢握住,谢尽欢吓得屏气,一转头,何故已站定在他身前,目光灼灼。

“尽欢。”他唤道。

谢尽欢刺猬一样的心倏地软了。

他用劲拽了拽,可何故的手跟铁钳一般攥着他动弹不得。青年的脸庞因为轻微的愠气而多了些沉郁,冷硬如料峭绝壁。

何故严肃道:“你果真是为了气我,赶我走。”

谢尽欢张了张嘴:“我并没——”

“花间苑背后的保护伞,到底是谁?”何故扬声打断他,“他叫什么名字,在军部的哪个部门?”

见谢尽欢脸色变了,何故准确地猜中他的心思,又补充道:“你不用怕,只管告诉我,我不在乎对方是多大的官,只要你肯说,你的事就一定有转机。”

谢尽欢终于凝眸回望向何故的脸,不屑地哼笑:“凭什么转机?何长官,现在a国是什么人的天下,你看不明白么?从我不告诉你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该知道这人是什么背景,蠢货……”

何故一下也愣了,二人僵持着,一个赌气一个不解。正在谁也不让谁的功夫,旁边看好戏喝茶的裴野忽然悠悠出声:

“不就是c党人么,至于让你忌惮成这样?”

此话一出,谢尽欢都跟着惊住了,刷地扭头:“裴警官倒是口气不小,现在c党刚刚政变夺权,明年就要参与大选了,难道你惹得起?”

“这有什么不能,”裴野瘪了瘪嘴,“我就是c党人,组织什么样我心里清楚。”

谢尽欢一个哆嗦,脑子顿时就转不过来了:“你是……那你怎么……?”

裴野放下茶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c党能够上台,不是因为它顺应民心,只不过是抓住了机会推翻了之前更加腐朽的统治。这个党派已经烂透了,人人都想着掌权后狠捞一笔,只需要一点外力轻轻一推,这帮乌合之众就会一哄而散。”

“你把这里的保护伞说出来,”裴野转着杯子不紧不慢道,“何大哥去搜集证据,我可以帮你们联系朋友的报社将这些曝光出来,就算真的查到底,有我在组织内的身份挡着,他们也不敢深究下去。”

谢尽欢一时懵了,他不知道裴野口中“组织内的身份”究竟为何,可看对方闲适自信的模样,他大概也能感觉出裴野在c党一定有着能够保人的资本。

“我不懂,”谢尽欢细眉微蹙,转头看着何故,“他是c党人,为什么要革自己组织的命?还有你……”

他咬了咬牙:“就这么轻信他,不怕他把你当枪使?你这么个榆木疙瘩,被人利用了怎么办?”

话冲出口的瞬间谢尽欢就后悔了,何故却睁大了眼睛。

青年的语气发自内心的焦灼,是当真在关心他。

何故嘴角动了动,眼底微光一亮:“只要裴野能帮到你离开花间苑,我不在意被利用。”

谢尽欢的瞳孔猛地一颤:“何故……”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都化作阵阵辛酸,谢尽欢还想再劝阻什么,何故却握紧了他的腕子:“尽欢,告诉我。”

谢尽欢呼吸蓦地顿住,眼睛莫名地干涩,青年喉结滚了滚,垂下眼睫,盯着何故专注的凝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略一迟疑:

“我……我只知道那人在装备处,看着四十岁左右,似乎姓许……”

何故的脊椎霎时从头僵硬到尾:“许应山?!”

谢尽欢没说话,低着头不再有任何反应。

早就听老孟提过许应山曾经有过敛财受贿、置办灰色产业的前科,可何故从没把这和花间苑联系起来,没成想,要找的人居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何故脸上慢慢噙起冰水里浸过的冷笑:“原来是他,那反而好办了。”

说着他回头看了看坐着的裴野,后者了然一点头,谢尽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俩别冲动,不能意气用事!”

何故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裴野呵呵一笑:“知道你担心何大哥,放心吧小谢,何大哥有的是办法帮你摆平他。”

他的眼神又戏谑地在二人身上来回游移:“正事也算说完了,你俩好不容易见一面,要不要叙叙旧?我是想给你俩制造点空间的,但可惜我要是现在下楼,底下就该发现不对了,别怪我在这当电灯泡。”

话音刚落,谢尽欢这才注意到何故还一直死死拉着自己的手腕不放。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臊红了脸,像纯情的小情侣似的一齐扭开了目光。

见裴野恶作剧得逞地笑出声来,谢尽欢干脆不装了,咬着牙怒道:“裴警官这张嘴倒是能说会道,真是天生会讨oga嫌的料子。”

“过奖,”裴野眯着眼睛优哉游哉,“我爱人喜欢我这张嘴就够了。”

“你这家伙居然也配有对象——”

何故无奈地扯住被挑衅得要炸毛对谢尽欢,及时制止了一场小学生的斗嘴:“好了尽欢,别置气了……我们约个时间,下次什么时候见面传递消息?”

谢尽欢这才不满地对裴野翻了个白眼,看向何故:

“妈妈最近应该是得了什么风声,直到军部内部要有变动,但凡军部来的客人她都看得紧。今天你是侥幸跟着这裴大警官溜进来了,往后她要是发现你不是许应山的人,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一旁的裴野适时地补了句:“何大哥,花间苑我可不能再替你来第二次,让警署和我哥他们知道了,我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谢尽欢一句“闭嘴吧你”刚到嘴边,何故眼神沉了沉,忽然看向谢尽欢的双眸,认真地一字一句道:

“不要紧,我总有办法见到你的。”

他的目光热烈而诚挚,谢尽欢一阵恍惚,咽了咽口水,却第一次不由自主地跟着乖乖点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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