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纳坐在窗户旁,似是望着窗外浩瀚的星河发呆。这时门被笃笃敲了两下,打断了莱纳的思绪。
一名侍从走了进来,把饭食放在了桌子上,便转身退了出去,中间甚至没有抬头看莱纳一眼。莱纳则一直盯着来人,直到他离开房间并把门带上。
其实这本是个绝好的机会,一个绝好的逃跑的机会。
自从莱纳被迈尔两人领走后,很快便同他二人一起坐上了这架飞往首都星的私家星舰。
莱纳被安置在一个小屋内,这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套桌椅,外加一个用作洗手间的小隔间。房门外并没有安排人看守,只是平时从外面上锁,每日的三餐则定时由侍从送进来再定时回收。
莱纳观察了几天,发现每次送饭的时候是最好的逃跑时机。每次进来送饭的侍从都是低眉顺眼,从来不看自己,自己只要把他打晕再换上他的衣服,就能很轻松地离开。
但眼看快到首都星了,莱纳依旧没有这么做——因为当日莱纳认出了迈尔身边那个真正拍下自己的人,奥德赛·布鲁克,老布鲁克的幼子,布鲁克家族下一代的新星,因着3s级的体质和2s+的精神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被称为人型机甲,帝国的旭日。
想到这里,莱纳心中冷笑。
自己本想借着拍卖会洗脱身份再做筹谋,却不想阴差阳错,拍下自己的竟是仇人之子。没想到看起来冷淡刚毅的奥德赛居然也是个贪恋美色的人。
一开始,莱纳还十分惴惴不安,担心奥德赛会不会认出自己。但经那天奥德赛的态度和自己这几天的待遇,莱纳现在已经能够确定,他一定没有认出自己。
也是,自己之前深居简出,上层贵族圈认识自己的人本就没几个,奥德赛常年在外作战,想来根本也不认识自己。
在得到这个结论后,一个大胆的计划几乎顿时在莱纳的脑海中形成了。
自己一心想报仇,而眼下难道不正是个绝佳的机会吗?如果自己能够借这个机会暂且蛰伏在奥德赛身边,伺机而动,杀掉老布鲁克,这仇不就报了吗?
莱纳这几天权衡再三,越想越觉得可行。一个如此完美的机会送到自己手边,若是成功那是最好,若是万一失败了……
莱纳咬牙,左不过就是一死,也没什么可怕的。
于是莱纳放弃了在途中逃跑的计划,一路思考着各种刺杀的方案,就这样直到住进了奥德赛的私宅。
说是私宅,其实也是一个大型府邸,奥德赛虽然刚25岁,但自帝国军校毕业后就凭借着超人般的身体素质、过硬的军事技能以及前瞻性的战略眼光屡立奇功,如今已然是少将身份,加封伯爵,这所住宅也是帝国军部安排给他的府邸。
只是奥德赛常年在外作战,这所私宅着实用处不大,奥德赛又向来不喜欢一群人前呼后拥地伺候,于是私宅里很是冷清。偌大的宅子除去门口的两个执勤,也只有两个负责日常打扫的仆从。
莱纳被安置在二层的一间客房内。这回来的一路上,奥德赛没有来找过自己一次,如今回到了自己的地盘,莱纳觉得奥德赛说不定今晚就会来找自己,但是没有。
一连过了快一个月,奥德赛还是一次都没找过自己,就好似忘记了还有这么个人。
莱纳刚开始还能稳得住,但几天后就有些坐不住了。复仇的念头如同一把火在心头燃烧,让莱纳整个人都觉得躁得慌。
所幸似乎只要不出这所私宅,莱纳还是有一定自由活动空间的,毕竟奥德赛也没有限制过他。
于是莱纳花了一周左右基本摸清了这所宅子的布局和结构,也基本摸清了奥德赛的日常作息规律。
奥德赛住在三层楼,那一层都是他的私人区域,书房卧室都在那里,没有允许谁都不能上去。
因为最近刚打完一场大胜仗,军部事情不算很多,奥德赛一般早上8点多出门,晚上7点之前必然也会回来。吃完仆从准备好的晚饭,奥德赛一般直接回三楼书房开始处理一些琐事,晚上11点左右基本安寝。
两个仆从则基本在晚上10点前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位于一层的仆从房休息。执勤则住在主宅旁的另一所小屋里,不会进来。
最让莱纳苦恼且费解的一点就是,自奥德赛打仗归来之后这么些时日,老布鲁克从来没造访过,而奥德赛也没有去看过老布鲁克一回。这放在亲生父子之间实在有些难以理解。
但这不是莱纳此时关注的重点,重点在于老布鲁克不来,奥德赛也不去,自己可如何报仇?
他现在连个合法的居民id都没有,在边境星系没有问题,但管制森严的首都星可以说是寸步难行。自己就算从奥德赛这里跑出去,走不到布鲁克庄园就会被当作可疑人员,届时刺杀不成想再一次逃出首都星,可能性基本为零。
回来后就这么过去了一个月,仇人天天在自己眼前晃的感觉让莱纳如坐针毡。
莱纳坐在床边,轻轻地擦拭着自己暗藏的匕首,眼眸中闪过一道暗芒。
既然不能通过奥德赛摸到老布鲁克的身边,那就干脆直接刺杀奥德赛。虽然陷害自己全家的人是老布鲁克,但父债子偿,自己找奥德赛报仇也不算突兀。
奥德赛是布鲁克家族年轻一代的核心力量,没了奥德赛,布鲁克家族如去掉膀臂。到时候一生最贪恋权势的老布鲁克想必会疼得痛心疾首,想想也是极为快意的场景。
后来的莱纳回想,如果当时自己没有被复仇冲昏头脑,必能看出这条请君入瓮之计。但当时的自己年轻气盛,只知道凭着一腔子仇恨和热血横冲直撞。
命运的齿轮也就此开始转动,将自己和另一个人逐渐纠缠在了一起。
眼见着指针走到了夜里1点,窗外一片寂静,连树叶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算着时间,这时候这所宅子里的所有人都该进入梦乡了,莱纳摸了摸自己趁手的匕首,越窗而出。
因为不熟悉三层的布局,莱纳决定从窗户这条路摸进奥德赛的卧室。好在宅子的外墙面上铺长着一层茂密的爬山虎,方便了莱纳的行动。
莱纳沿着藤蔓一路向上,好似一只轻巧玲珑的燕子轻飘飘落在了奥德赛的窗外。
虽然今夜月色昏暗,但相较于一片漆黑的屋里,外面终究还是有些光亮。因此莱纳蹲在窗外没敢立即擅闯,确认屋中的床上的确有人,这才轻手轻脚地打开窗户,迅速翻了进去。
莱纳屏住呼吸,一点点走近床边。床上的人依旧在熟睡,没有丝毫察觉。
莱纳盯着躺在床上的背影犹豫了片刻,但很快便被眼中的恨意所取代。他弯腰从靴子中摸出匕首,照着奥德赛狠狠扎了下去。
但匕首落到一半便扎不下去了——电光火石之间,床上的奥德赛迅速坐起,抬手擒住了莱纳的手腕。借着月色看去,只见奥德赛眼中一派清明,哪里还有一点困倦的样子。
莱纳心中暗道不好,知道自己只怕是中了算计。情况紧急来不及细思,手腕被擒住后立刻抬腿便是一脚,直奔奥德赛的小腹。
奥德赛闪身的同时站了起来,绕到了莱纳背后,伸手去擒莱纳的另一条胳膊。
莱纳迅速回身,蹲下的同时一个扫堂腿袭击奥德赛的下盘。
两个人你来我往,全凭格斗术打在一起。
莱纳的格斗术是自己祖父希尔顿上将手把手教出来的,招式精妙凌厉,尽得祖父真传,但凡动手从未有过败绩。却不想今天和奥德赛交手,只觉得自己根本施展不开,处处受到压制。
奥德赛这一个月也是时刻警惕着莱纳的行动,好在这场心理博弈中自己终究占了上风。
一开始交手,奥德赛只是单纯地想要制伏这个敢于刺杀自己的贼人,但动起手来却发现,莱纳虽然年纪小,功夫却一点不弱,若是实战经验再丰富些,只怕自己今日还未见得能擒得住他。
喜逢对手的感觉对于奥德赛而言实在太过稀罕,竟是打出了兴味,越打越勇。
但莱纳无论是格斗经验还是身体素质终究都不是奥德赛的对手,最后被奥德赛反剪双臂摁在地上,匕首也被打落在地。
莱纳浑身都被汗水湿透,鬓边的碎发贴在脸上,虽然被压在地上,但仍是竭尽全力地反抗着,好似被抓住的小狼,眼中依旧满是战意。
奥德赛也是微微喘着粗气,打得酣畅淋漓,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这让他难得地对身下的刺客态度稍微好了一些,没有伤他的性命,也没有直接叫人把莱纳拖下去,而是满是兴味地问道:“早在拍卖会上就注意到你了。你那所谓的舞蹈,其实全是格斗术的底子。你是什么人?受何人指派,为什么要刺杀我?”
莱纳左右来回挣扎却难以撼动压制自己的alpha半分,心知自己应是逃脱无望,既然如此,左不过就是一死,实在没必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徒受侮辱,给父祖丢人。
于是莱纳勉强扭头,恶狠狠地啐了一口,眼中迸发出滔天的恨意:“自然是与你有仇之人!既然被你抓住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又何必多费口舌。”
奥德赛闻言眸色深沉了几分:“好,希望你一会儿还能这么硬气。”
说完,奥德赛随手用床单拧成布绳把莱纳捆起来,然后拖拽着莱纳直奔楼下。
一层的两个仆从听到动静已经起来了,规规矩矩缩在一旁等候奥德赛吩咐,显然对这种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
二人想上来帮忙抓住莱纳,奥德赛却吩咐:“不用你们,都先回去。”
奥德赛拽着莱纳到了地下一层。这里莱纳之前摸索地形时来过,这一层占地面积虽然不小,却只有一个客厅和一间上锁的屋子,不知里面放了什么,竟需耗费如此大的空间。
今天莱纳终于知道了,这里竟然是一间刑讯室!入目便是一个x形的行刑架,墙上还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
莱纳咬牙咒骂:“你一个军部的将领居然私设刑讯室,果然你们布鲁克家族的人都这么无法无天吗?”
奥德赛嗤笑一声:“你现在交代还来得及。”
莱纳扫了一眼那些刑具,冷笑一声。
反正希尔顿家族和布鲁克家族已成不死不休之态,就算交代了也不过时平白多受些侮辱,既如此倒不如铁骨铮铮赴死,也决不能辱没了家族的声名:“你若真有本事便自己去查,不过你们家做的恶事实在太多,想必查也查不过来吧?”
见此情景,奥德赛也不再多问,抓着莱纳绑上了行刑架。然后走到一旁,从墙面上取下一条长皮鞭,表面上甚至还带有荆棘。
奥德赛凌空甩了一鞭,皮鞭抽在地面上发出厚重的脆响,要是抽在人身上,只一下便能皮开肉绽:“最后再问你一次,说不说?”
莱纳被缚在刑架上,只当没听见,一语不发。
奥德赛点点头,也不再客气,抬手就是一鞭,精准地落在了莱纳的胸前。
莱纳闷哼一声,这一鞭下去莱纳胸口的衣服便被抽出了一个大口子,荆棘所过之处割破了皮肉,点点血丝由伤口缓缓渗出。
不等莱纳反应过来,第二鞭便破空而至,同样落在了胸口,与前一鞭在胸前形成了一个x形。
紧接着鞭子便如瓢泼大雨般密集地落在了莱纳的身上,有的落在胸口,有的落在后背,有的落在腰腹,还有的落在四肢和臀部。
莱纳面色苍白,大滴大滴的汗水自发间流下,但他仍死死地咬住唇瓣,除了压抑不住的闷哼外,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有鞭声在空旷的屋内阵阵回荡。
到最后,莱纳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脑袋低垂着,出气多进气少,鞭子落在身上也基本没有了反应,只是条件反射地微微动上一动。
奥德赛心知莱纳也基本到了极限,于是终于停了手。莱纳没有计数,但每一鞭奥德赛都计得清清楚楚。
莱纳挺了足足二百鞭,若是放在平常人身上,只怕早就哀告求饶了,但眼前这个16岁的oga少年却如此英武不屈,这让奥德赛在心底又刷新了对莱纳的认知。
奥德赛把鞭子往旁边一扔,走上前攥住莱纳金色的短发,逼迫他抬起头。
莱纳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星星点点地氤氲出鲜红的色彩。
但奥德赛清楚,在这脆弱而破碎的美感之下掩藏着的却是一个倔强不屈的灵魂,而这种巨大反差感强烈地激起了alpha本性中自带的征服欲。
奥德赛端详了莱纳的面容片刻,薄唇贴在他的耳边,声音危险而又暧昧:“还不肯说吗?”
莱纳被扯着头发的力道唤醒了几分理智,他吃力地抬眼看向身旁的奥德赛,眼眸清亮笑容讥讽,想要出言嘲笑几句,却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呛咳了起来。
奥德赛把莱纳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眯了眯眼,抬手把莱纳从刑架上解了下来。
莱纳险些软倒在地,却被奥德赛及时一把扛起,走向了放在角落里的修复仓。
奥德赛把莱纳放了进去,并调整按键开启了身体恢复模式,修复仓中的修复液很快把莱纳浸没在其中,针对莱纳身上遍布的伤痕进行温和的治愈。
莱纳只当是奥德赛要恢复自己的身体之后进行下一轮的鞭打和施刑,也不在乎,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而已。
莱纳躺在修复仓里,闭着眼坦然地感受着修复液滋润伤口的清凉之感,自然也就没有发现奥德赛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的幽暗深沉。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奥德赛便把莱纳从修复仓里提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过短的时间让莱纳并没有完全痊愈,身体素质也就恢复了原本的五成,鞭痕也依旧清晰地存在,如红色的蛛网般缠绕在莱纳的身体上。
奥德赛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莱纳,意有所指:“我刚想起来,你是个oga。”
已经做好应对下一轮拷打的莱纳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警惕起来,看向奥德赛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戒备。
奥德赛看在眼中,薄唇微勾:“既如此那就不动粗,换种适用于你们oga的方式。”
说着,奥德赛从一旁的桌台上拿出一剂针剂,透明的针管里装着满满一管粉色的液体:“这个是诱导发情的针剂,据说效果不错,你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