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解药到手,解毒也就不用十日了。
云嫣说,解了毒她就要回去的。当然可以用解毒的恩情要她留在这里陪自己赏一回江南的秋月冬雪,可这样恩情欠偿,倒还不如在连云峰上共饮来得干净。
她们之间除了连云峰,除了恩情欠偿,就不能有别的吗?
突然想起卸了云嫣衣服时她面上比醉酒还要深的颜色,衬着那支万年不换的白梅木簪子,比初见那时还要好看。
于是花教主推开云嫣的寝舱门走进去,云嫣刚刚睡了午觉起来,衣裳虽是整齐的,头发却散着,摸到窗边的小桌前找梳子,一只手里还握着那支白梅簪。她不肯让花教主或别人替她更衣梳洗,所以小桌上的梳妆物都放在固定位置方便她摸索。
花教主轻轻几步站到她身后,云嫣有所觉,几分尴尬地举袖侧身,想要掩去乱发,嘴里打着哈哈招呼几句。花教主见梳妆台上各色胭脂水粉分毫未动,镜袱也盖得严丝合缝,只有一把木梳上有些桂花油的痕迹,便知云嫣平常习惯,抬手便阻住她掩饰的动作,执起梳子打上点头油,慢慢替她梳了起来。
云嫣一句“怎敢劳烦”还没说完,就被花教主一句“我高兴”顶回来,头发在人家手上,自是不敢再做声。一时只觉身后人馨香缭绕,十指纤纤带着薄茧,动作轻柔至极,一下一下梳得比自己平日还要细心舒服许多,心下不由感慨这十日福气果然太盛。
花教主自是不知云嫣心里琢磨的那些,满把青丝在手,虽不似自己保养的那般细柔如绢,却出奇的顺手合心,云嫣乖乖端坐,看着她露在发外的耳朵后颈毫无防备,也不觉得自己纡尊降贵,反而心里一丝丝的甜蔓延开去,欢喜得很。梳顺了发丝再慢慢绾起发髻,一手开了桌上梳妆台想挑几朵好看的珠花玉簪给她妆扮起来,一垂眼帘看见云嫣握在手里的白梅簪子,竟觉得那些个镶金嵌玉的珠花都俗了,径自抽了白梅簪子出来给她簪上,方才顺眼顺心。又看她半垂头颈,这会儿知道梳好了便连声称谢,耳朵后颈却是染着一层薄红,真是……十分诱人。
这么想着,俯首就朝那后颈咬下一口,留下个唇脂印子还觉略不足,于是转到比方才还要红的耳朵上,云嫣因睡午觉,耳坠子早摘了,花教主乐得不被妨碍,津津有味仔仔细细尝了一回。等她过足了瘾放开,云嫣头顶几乎冒烟,浑身僵得似是被点了穴道。
“怎么?这就吓着了?”花教主轻笑,指尖细细摩挲留在她后颈上的胭脂印,越看越是满意。
饶是云嫣平日再伶牙俐齿善打太极,这会子哪里还说得出一句话?只觉连目不能视都成了庆幸的事情,耳朵里似是做了几十台水陆道场,铙儿锣儿鼓儿一齐响。半晌之后才憋出一句:“花教主,云嫣是修道人……”
“是么?”花教主本已抽开的手索性缠上了她脖子,似掐非掐地挠着她下巴,声音比方才柔软了十二分,“我可记得,你修的不是什么要戒色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