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里,明悦呆愣地看向头上,尽管什么都看不见,但她感受到了一道火热的视线穿透黑夜而来。两人紧贴的身子让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楼锦急促紧张的心跳。像暴风雨一样猛烈地敲打。
手腕被身上人抓着,火辣辣的感觉从皮肤表层钻进她的血脉,灼烧和滚烫让她本能地想缩手,可她被固定着,连腿也被那人制住,全身动弹不得。
她的大脑暂时停止了思考,耳旁那人沉重而急促的呼吸让她懵了圈。她曾经想过楼锦为何总是像现在这样,明明渴求着却一动不动得看着她。但她没有找到答案,现在她同往常一样,一边期待一边好奇。好奇楼锦这一次又会怎么做?
楼锦还是楼锦,什么也没有做。只将头埋进了她的脖子,深深地吸一口气便翻身而下,去了浴室。不一会儿哗哗地水声从房间对面传来。明悦在被子里,摸了摸自己通红的脸,才发现就连手也是颤抖的。
说不出是失落还是什么感觉。她呆呆地凝视眼前一片漆黑的虚无,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总让她感觉自己被什么包围着。像空气一样,看不见,却无处不在。
身旁的凹陷告诉她楼锦回来了。只不过明悦可没忘了楼锦要丢下她的事。她才不会去搭理那人,现在正好,楼锦不会来烦她了,自己正好也可以睡觉了。想着,她便侧好身子,闭上眼。
被搅得睡意全无的人,被凉水一浇是一点儿都睡不着了。她也不敢再去碰身旁的人。什么坐怀不乱柳下惠都是胡扯,她不过是个俗人。
能忍了这么久,不是因为“发乎情,止乎礼”,而是因为,越珍贵的东西越当小心呵护。伊甸园里的苹果应该等到它成熟的时候再摘。可什么时候成熟?古人说:春宵一刻值千金。
虽然隐忍是一件自虐的事,但她对她的爱高于一切,那是比火更炽烈更明亮的情谊。要抵挡住诱惑真难,比登天还难,可只要她的信念是坚定的,她的爱是诚挚的,她相信那就可以做到!
楼锦将明悦的影子赶出脑海,她需要将脑子里装满别的事情,否则她会一夜无眠。她爱的人就躺在她的身边,她背着诗不让心瞎蹦哒,她握着拳不让那双手越界,她背过身子不让鼻腔里充满芳香。
睡觉此时变成了一件难于上青天的事情,楼锦数着自己的呼吸,一、二、一,呼——吸——睡觉吧睡觉吧,楼锦,别想了别想了!
早晨明悦醒来的时候,翻了个身,让僵硬的身体舒展舒展。她随手一摸,身旁哪里还有什么人?连被子里的温度都是冰凉。
她看了看时间,才七点,外边儿的天应该还是灰蒙蒙的刚亮。想来楼锦也可能起来开门了。她在床上躺着醒醒神,而后起身。
餐桌上什么都没有,厨房也干净如昨夜。明悦虽然心里不高兴,但还是洗漱了去给楼锦做饭。总不能让她饿着吧,不吃早饭总是不好的。
明悦在做蛋炒饭的时候,期间楼锦匆忙忙地进来拿了什么又出去了。她们连早安都没说。明悦更是不高兴了,铁铲子同锅摩擦的声音更加地细长尖锐。也不知什么时候饭糊了明悦才回神。
锅里一片焦黑,明悦看着暴躁,心里又气不过楼锦不搭理她。于是坏心肠地拿了碗盛上那一粒粒跟滚了煤灰似的米饭,不怀好意地给楼锦端出去。
早上七点,除了时不时有几个人来买汤圆水饺,牛奶面包以外,基本没什么人。店子里冷冷清清的,楼锦正拿着本子在货架前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