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睿身体上其实并没有很爽，这次约炮的体验比起之前差远了，处男就是麻烦。但同时，玩弄小处男又让他精神上感觉有种犯罪的错觉，刺激中带着几分愧疚，也许正是这样，他无法像以前一样，变身成完全沉迷于情欲的野兽。他一直眯着眼，偷偷观察许睿琦的表情，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一点愉悦，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许睿琦躺在床上，仰起头，完全被动地看着对方倒润滑油，开始抽插，仿佛自己完全不置身其中，自己刚刚在干嘛？给一个陌生人口？刚开始亲眼如此巨大的肉棒他还十分激动，但男性独有的腥臭味与激烈撞击中嘴唇伤口流出的血腥味让他渐渐感到恐惧，他嘴巴张开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到嘴边只化作声声轻喘。他有一种被强奸的错觉，委屈与害怕的情绪从胸腔上涌，突然就很想哭，自己怎么变成这样的人了，好脏啊，变成了那种自己瞧不上的人。
他轻轻地哭了。
他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但嘴巴发出的呜咽还是引起了付睿的注意。一开始，他还不想坏自己的兴致安慰这个麻烦的处男，但第一滴泪顺着许睿琦脸颊往下滑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了。毫无配合，坏人情趣，他不想接着插一截木头了。
处男真是麻烦。
“喂，别哭了行不。”付睿停下了下身的动作，话语中带有几分愠色。“明明是你约我出来的啊，怎么搞得像我强奸你一样。”
身下人哭得更大声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我没事的，你继续吧。”
没事个屁，说话都带哆嗦。
“别整天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出来约炮的，不是听你忏悔的。”付睿兴致全无，下床，穿上裤子，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眯了一口，吐出云雾。
“真没劲。”
许睿琦突然冷得发抖，他双手抓上被子一角，把自己裸露的身体包裹起来，“不…嗯…我…对不起。”声音越说越小。
“冷？”付睿注意到了他不自觉的颤抖。
是，空调都没开，之前都忘记了，现在情欲褪去了，才突然感觉到。
嘀，空调开启，电机缓缓运作的声音填满了空洞的房间。就像电视机开着，就不需要再有人说话一样。二人良久未说话。
付睿皱起眉头，隔着烟雾看着许睿琦，他就像刚出生的圣子一样，蜷缩成一团，轻轻抖动，被角间露出雪白的肌肤。
恍然间想起聊天时对方说过不喜欢烟味，他走到洗手间，将燃着的烟头按在水池里。水龙头怎么也流不出温水，没办法，他直接用冷水泼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走到房里，许睿琦抬起头，他们二人目光对视，反倒是付睿被盯得有点慌乱。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走吧，花钱开了个房，人没睡到，床我可得睡睡。”
“真的抱歉，我可能真的不太适合搞这些…还白白浪费你的时间。”
“算了算了，别说这些。”付睿摆摆手，不想再看见他这么受委屈的模样，“今天也就是我人比较好，换别人可能真的会强上你，甚至打你一顿什么的…”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许睿琦突然打断他的话，大声说道，“聊天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你给我一种很温柔的感觉。正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我才会想见一见你的。”他说这番话时，眼睛始终看着付睿，闪着光。
呃…这算是被发好人卡了吗？
付睿自诩嘴巴很甜，面对小处男的真诚发言，他却不知道怎么回复。
还是许睿琦打破了沉默。
“嗯…我有什么能补偿你的嘛，我真的很过意不去，你提个要求吧，只要不太过分，我都答应。”他说这话时羞红了脸，“或者给钱也行，我家挺有钱的。”，或许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过分，他连忙补上一句，“啊对不起，没有别的意思，我是真的想要补偿一下你。”
害羞的样子真可爱，付睿心想。
“不如，”付睿坐在床上，二人距离拉近，四目相对，“我们打个素炮吧？”
“啊？素炮？”
“不是你自己一开始说的嘛，只讨论人生啊，理想什么的。怎么？不愿意和我分享你的生活？”他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
“啊？啊！可以可以，你想聊什么啊。”
付睿手一撑，跳上床，坐到许睿琦旁边。“你现在的生活咯，梦想咯，这样。”
“我现在的生活很无聊哎，考研嘛，就是每天去图书馆学习啊。对了我觉得你很厉害的一点就是你明明能保研，却还是考研，为什么啊？”
“为什么？”付睿头一歪，想起来很久之前自己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想…去更好的地方，想成为更好的自己。”
许睿琦坐在一旁啪啪啪地鼓掌，“我也是啊，这一点我真的蛮崇拜你的。”
这话别人说出来还可能是奉承，但许睿琦瞪着他一双大眼睛，付睿相信他是认真的。
“我这人运气一向不太好，每到大考或者人生的关键选择点的时候，我总会发挥失常，到现在快大学毕业了，虽说还算优秀，但总是不能让人注意到我。”许睿琦看向空白的墙壁，双手撑头，“你知道世界第二高峰是什么嘛？”
“呃，还真不知道。”
“乔戈里峰，海拔8611米，但极少有人知道它的名字。第一次知道是我初中地理老师告诉我的，他教我，不要做第二，第二是最惨的，明明吃的苦也很多，却不为人所知，要做就要做第一。”他顿了顿“当然我不是说一定要做第一啦哈哈，我只是想要让人看见我，看见我的努力与付出，明明我也很聪明，很优秀啊我也很能吃苦。”
“哈哈哈这都是我自吹自擂啦，在你眼里我肯定不算什么。”
“学院保研名额只有一个，轮不到我。如果不考研的话，本科生的发展一眼就望得到头。我不害怕平庸，但是我怕我将来会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不够努力，我更怕我自己会恨，恨自己明明努力了还是碌碌无为。”
“我当初想法也是差不多，嘿嘿。”付睿摸摸头，下半句没说出口，可惜，我早已丢了自己的梦想。
几年前的付睿也是意气风发，他带着全家的希望独闯北京，家里人只知道他是全家的骄傲，985本硕。但是在偌大的北京，他只是一个分母而已，一次次的碰壁让他意识到，自己不是少年热血漫里的男主角。面对黑幕，他愤怒却无能为力，面对成功者，他羡慕却再难以像以前一样鼓起勇气追逐。他只能用性爱的快感麻痹自己，只有在短暂忘却自我的空白中，他才能忘记生活里的种种不如意。
“你现在梦想成真了啊，你已经很厉害了。”许睿琦转头看向他。
“我…我很失败啊。”鼻头一酸，第一次说出心里积蓄已久的话，他强忍住泪意，只咧出一抹苦笑。我自暴自弃，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从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到现在查无此人，都是他自作自受。
突然，付睿只感觉眼前一黑。
许睿琦一把环抱住这个失意的成年人。
“嗯…虽然我没经历过你的遭遇，但我大致能体会到。”他边说边轻拍付睿的后背，就像小时候妈妈抱着孩子。“嗯…这样可以吗，我伤心的时候就会想被人抱抱，可惜没人会抱我哈哈。唔，另外，可能是我小时候看台湾偶像剧看多了，我相信只要努力一切都会实现的！加油付睿！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和我说下，我看到了都会第一时间回你的。”
“谢谢。”付睿不用抬头就能猜到许睿琦此时必然是一副鹿小葵的模样。
得到了回应，许睿琦手上稍稍用了点力，抱得更紧了。
二人上身都没穿衣服，紧紧相贴，付睿此刻心里却无神想其他，只想闭上眼睛，享受对方给予的温暖。
“可以放开了。”付睿睁开双眼，话语中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并不是伪装的。
“哦哦。”许睿琦闻言赶快松手。
“你身上挺好闻的。”
“我为了见你特地洗了个澡啊，哈哈，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还是很重要的吧。”
洗了澡都不知道试着灌个肠，付睿腹诽，不过…还好你没有灌肠。
“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早起，你先回去吧。”
“嗯，你还可以吧？”许睿琦抿着嘴侧头看着他。
“没事，我现在挺开心的。”
许睿琦穿好衣服，心情显然已经好了许多。转身离开前和付睿打了个招呼。
“我走啦，拜拜。”
付睿还在想怎么和他道别，以往常用的台词用在这个小朋友身上总感觉不太合适，许睿琦走的急，临关门付睿只来得及喊出一句：
“考研成…功。”
功还没说出口，房门就关上了，房间里一下静下来，只留下空调外机的轰鸣声。
也是…毕竟自己那么脏，怎么好意思去争取一个如此玉人的爱呢。
突然手机一响。
outside：有兴趣加下微信吗？我感觉你人真的很好，想深入了解下。
free：好啊
outside：我只加大号！！不加小号哦。
free：我没有小号。
这话说的对，也不对，他本来是有小号的，但往后就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