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脑袋一沾上艾草就眯起了眼睛。
上下眼皮像是贴了双面胶一样,忍不住的往中间合拢,秦禹也没细想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累,等教主大人把他温热的手指落在她脸上的时候,她差不多已经是半迷糊的状态了。
“睡吧。”
她听到他这样说。
然后她就毫无心理负担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暖色的光在她阖起的睫毛上跳动,沈渊在那堆艾草边静静的坐了一会儿,随后把自己是外袍脱下来,盖在了秦禹的身上。
她自己并没有发现,其实开始犯困的时候,她的肢体就一直在不明原因的轻微痉挛,尤其是下半身,几乎已经算得上是抽搐了。
她身下的艾草叶被她的动作搅散,沈渊伸手将那些草重新拢好,然后将她耳边一缕被她动来动去弄散的头发掖到耳后。
她没有问自己昏迷了多少久,大概是以为自己还只是昏迷了一下午而已。
但事实上,她已经昏迷了三天。
沈渊垂着眼睛看着在梦里也不自觉蹙起眉头的秦禹。
这个蠢货。
差点就再也看不到这个蠢货了。
那群红蚂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瞬间堆满了她的小腿,他轻功再快,也堪堪只能在扔了罐子之后接刚好接到她倒下去的身体。
红艳艳的蚂蚁像涌动的血液一样堆满了他的脚下,他将她抱起来,飞到不远处的树上,直接褪去了她身上的袍子。
袍子褪去后,能看到整条小腿上都布满了鲜红的咬痕。
伤口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还有一些零散的蚂蚁在上面爬行。
他目不斜视,拥紧她的身体,将那些蚂蚁一个一个的碾碎。
早就在第一次被触手刺破皮肤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自己并不会受到这种麻醉汁液的影响。
大概是食用过千机草的影响,早在多年以前,江湖便早有千机草是毒也是药,中了千机草仍旧大难不死的人将会百毒不侵的传言。
不管传言是否属实,但这一刻,他觉得这样很好。
他甚至差点就要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决定下次见到左护法的时候在他胸口少开一个口子了。
血红的蚂蚁在他的腿上爬来爬去,他脱下中衣,裹住她****的身体将她靠着树杈放好,然后全身上下,只着了一条亵裤,飞身而下。
地上的大罐子竟然丝毫没有收到那一摔的影响,完好无损的倒在地上,开口处汩汩的冒出浑浊的消化液,消化液一接触到满地乱爬的红蚂蚁,便将红蚂蚁腐蚀了个干净。
他停在罐子旁边,单手扣住罐子口的边缘,将罐子倒提了起来。
消化液倒在地面上,散发出腥膻的恶臭。
他垂着眼,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红蚂蚁在消化液里挣扎着死去。
他一直很熟悉这种亲手将敌人了结的感觉。
在过去的很多个晚上,他不止一次的在自己的剑所指向之处看到过恐惧和愤怒,当他直面这样的情绪的时候,他却从来只会感到自己的心绪,像一潭死水那样平静无波。
人世间所谓的感情,他并不理解。
所以这是头一次,他在制造死亡的时候,切实感到胸口处仿佛长出了蓬勃的秋草一般的焦灼,和没有办法用实际的语言来描述的仿佛被烈火炙烤一般的细微的疼痛。
这样的感觉让他赶到新奇,他原本应该多享受一下这个从未有过的过程。
但他没有那么做。
在以最快的速度确保所有的蚂蚁都没能逃脱消化液的浸泡之后,他没有再顾得上自己手心里被消化液沾染过后的血肉模糊,而是带着她回到溪边,徒手扯断了一棵张牙舞爪的食人花。
这是他第一次在感受到那种来势汹汹的东西。
就仿佛是很久很久之前,在他还不是青冥教教主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