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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讹(达达利亚)(1 / 1)

传说在离岛,某条阴暗逼仄的小巷尽头,只要敲响其中一扇不起眼的民居后门。

来到这扇门的背后,便是奢靡与欲望的世界。

“您好,有会员邀请函吗?”门口的金发枫丹招待伸手拦住了她,他礼貌地鞠了一躬,微笑着问道。

“怎么加入沙龙会员?”荧不露怯色,她本打算跟在前面几位贵妇的身后蹭进会场,没想到这招待眼睛这么毒,一眼识破她是第一次来。

“不好意思,我们沙龙只接待通过会员推荐来的新客。”招待笑容不变,但也不让步。

大意了,没想到这家地下沙龙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本以为只要查到地点就能进去了。

昨天,她接下了一位稻妻富商的委托,调查离岛一家传说中只接待女客的地下沙龙,他的妻子总是谎称访友夜间外出,但大笔金额的不明支出让富商起了疑心,遂颁布了调查任务。

荧心中暗叹了口气,退到小巷中开始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正月里北风呼啸,为了这次潜入,她还特意换了身稻妻女子的日常着物,并不怎么御寒,冻得她瑟瑟发抖。

“大人请过目,这是这个月…”

达达利亚抬手示意让手下先别说话,他自己则走到了窗前。

在楼下那条幽暗的小巷子中,达达利亚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哦?她怎么会在这,难道是查到了什么…?还是说,她也对这种风月场合感兴趣?

“你们继续开会吧,我有些事先去处理。”本来就对会议不感兴趣的达达利亚找到了离开的借口,“会议记录放我桌上就好,我回来再看。”

这个沙龙是潘塔罗涅在稻妻的产业之一,不过找了个枫丹商人挂名经营,目前愚人众被全面逐出稻妻,只能私下在这里交接一些情报。

达达利亚离开会议室时,顺手拿了一张沙龙的面具戴了上去。

“这位公主殿下,在等人吗?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可是很危险的。”

正当荧鬼鬼祟祟地观测着爬窗潜入的可能性时,一个刻意压低但有些熟悉的嗓音在背后响起,把她吓了一跳,她迅速回头,摆出了一个应战的姿势。

一个戴着半脸面具,穿着一身笔挺正装的高大男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她身后,他似乎也被她吓到了,往后退了一小步。

“抱歉,是我太唐突吓到您了,”男人绅士地以手按胸,微微鞠躬,笑着行了一礼,“我有这个荣幸请您进去喝一杯吗?外面这么冷,会把您这样可爱的公主殿下冻坏的。”

巷子昏暗的灯光下,他那一头橘发让荧觉得格外有既视感。

公主殿下是什么称呼?先不管了,这也不失为混进沙龙的一个方法。

见荧点头同意,达达利亚屈起右臂,待她迟疑了几秒挽上来后,才略带腼腆地开口说道:“感谢您的宽容与善良,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一直没有客人指名,在同事们面前有些失了面子。就请您作为我的第一位客人,让我好好招待您吧,请放心,今晚的一切费用都由我来买单。”

指名?这又是什么意思?荧疑惑地挽着他的臂弯,随他再次进入了沙龙,这次门口的金发招待非但没有阻拦,反而一脸惧色,迅速地朝他们深深鞠了一躬。

“哈哈,不用紧张,我今天也是第一天上班,很理解你的心情,”达达利亚拍了拍金发招待的肩膀,爽朗地笑着,“那么,我就带这位公主殿下进去了。”

“是、是!祝您二位有一个愉快的夜晚!”金发招待头都不敢抬了。

待走下阶梯到了地下负二层,进入了真正的会场,荧才明白了所谓「指名」是什么意思。

装潢华丽的大厅里灯光暧昧,一排排卡座内都坐满了人,女客们戴着面具,在身边男招待的陪同下喝酒聊天玩牌,不时地发出些调情娇笑的声音,整个会场萦绕着充满浓郁荷尔蒙的桃色氛围。

一进大厅,她身上就暖和了不少,想来是沙龙内奢侈地装设了不少供暖设备。

二人被侍者引领着,在一处僻静的卡座坐了下来。荧的目光巡视着场内一位位女客仅露出来那下半张脸,要怎么在这么多贵妇中找到那位富商的妻子啊,她不禁头疼起来。

“公主殿下您总看那个方向…是看上我哪个同事了吗?”协助她戴上面具后,达达利亚笑着说道,语气略带了些嗔怪的意味,“明明指名的是我,却总看别的男人,您可真是贪心啊。”

“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些不太习惯。”荧回过神,正了正脸上的面具,“你作为…服务人员,也需要戴面具吗?”

“哈哈,来这里的客人都怕被熟人认出留下把柄,所以才有了戴面具的需求。”他指了指自己的脸,像是不好意思般地笑了笑,“我则是…第一天上班,太害羞了,怕自己的表情管理不到位让客人感到困扰。”

达达利亚忽然倾身靠近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公主殿下,您不会不要我吧?我其实长得颇为英俊端正,不丑的。如果今晚您愿意把我带走的话,就可以让您看我的脸哦,只让您…一个人看。”

“咳、咳咳咳…”荧别过脸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她被这露骨大胆的服务内容惊吓得不轻,这、这就是那些贵妇来这里的原因吗?“抱歉…我暂时没有那个打算,我今晚只是想来喝酒散散心。”

“真遗憾,”他惋惜地轻轻帮她拍了拍背顺气,“那我得好好努力表现,让您改变心意才行呢。”

“还是感谢您愿意指名我这样的新人,”达达利亚拿起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翻过来展开她的手指,用指尖轻轻在她的掌心写下几个字母,ajax,“这是我的名片,今晚就请多指教了,公主。”

“哪里,还要感谢你招待才是。”手心痒痒的,被他触碰过的地方体温都好像高了一度。

“您看起来,不太像本地人呀。”达达利亚单手托着下巴,侧过脸看向她,“我不禁怀疑,您真的是某位来稻妻微服私访的异国公主呢。”

“我是蒙德人,”荧平复着胸口的悸动,面不改色道,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但没能成功,明明他也只是轻轻握着,“得知锁国令解除,来这边旅游罢了。”

“好巧,我也是蒙德人。”他笑了笑,“或许我们还曾经在家乡见过。”

“那可真是…有缘,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声音也像。”她一边转移话题一边偷偷环顾四周。

“哦?这是在搭讪吗?”达达利亚浅笑着,招手叫来了侍者,“不过,我倒是很喜欢公主殿下这种笨拙又害羞的方式,人与人总是需要个什么契机才能熟络起来嘛。”

谁笨拙害羞了?荧差点被这个自来熟且厚脸皮自说自话的男人气死,但为了完成任务,她忍了。

“想吃点什么?”达达利亚侧头问她。

“都可以,随你喜欢。”

“那开瓶香槟,”他娴熟地跟侍者吩咐道,“再上些甜点,嗯…都上吧。”

待侍者走后,荧斜眼偷瞄桌上的账单,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做这行来钱这么暴利的吗?

上面数字后面到底有多少个零,她眼花到一时半会也数不清了,这是打算敲竹杠吗?

见她眼睛瞪得大大的,面上开始浮现懊悔之色,达达利亚这才笑着解释:“不是说了今晚我买单吗,放心,公主殿下,这都是为了给我自己的业绩撑撑场面,算是…前期投资。您就放心享受今晚吧。”

荧这才松了口气,她缓和神色,问了一个第一次来这种场合的客人普遍都会问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从事这份「工作」呢?”

“生活所迫,我家里穷,”达达利亚叹了口气,“老家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需要钱上学读书。”

“那你…还真是个好哥哥啊。”她侧过脸,肩膀轻轻抖动了几下,很快又转过头来,“我也有个哥哥,他也对我很好,不过…他离家出走了。”

“如果是我的话,”达达利亚温柔地托起她的手,亲吻了她的手背,幽蓝的眼睛深情地凝视着她,“是绝对不会让这么可爱的公主露出这么寂寞的表情的。”

“…谢谢你的安慰。”荧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手背上像被烙铁烫过一般,热得发烫。

侍者端上来一瓶香槟,达达利亚接过,单手拨开木塞,瓶口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啵”。

这就是,摩拉在空气中炸开的声音啊,荧盯着那瓶香槟,怎么都看不出和天使的馈赠里普通的酒有什么区别,或许…气泡更多一点?

“嗯?一直盯着看,是对香槟感兴趣吗?”他拿过一只精致的玻璃高脚杯,斟了杯香槟递给她。

“谢谢,”荧珍重地双手接过,她感觉这只杯子此刻无比地沉重,“只是觉得开香槟的声音很动听。”

“哈哈哈,那要不要多叫几瓶?或者干脆搭个香槟塔吧?”达达利亚隔着面具,有点期待地用他那双蓝眸看着她,“不过…这样的话,公主殿下您可能要包下我一整年我们才能付清了。”

“不了不了,”荧赶忙摇头,制止了他这个可怕的想法,“开气泡水的声音听起来也差不多。”

“呵呵,那搭个气泡水塔?像公主殿下这么美丽的女性,我可没有自信能拒绝你的任何要求。”他拿起酒杯,轻轻地与她的酒杯碰了一下,“干杯。”

荧只是浅浅抿了一口,没敢多喝。

嗯?斜对面卡座的那位客人,下半张脸好像有些熟悉,虽戴着面具看不清全貌,但身形七八分像富商的妻子。

等下…他们在做什么?

只见陪在疑似富商夫人身边的那个男招待,在夫人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后,两个人就拥吻在了一起,男招待的手还不老实地在夫人身上上下其手。

“公主殿下…是希望,我也像那样对你吗?”

荧正看得瞠目结舌,身旁的男人却忽然伸手揽住了她的肩,将她一把带入了自己的怀里。

他的手箍在她的锁骨前,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腰腹,灼热的呼吸就在她耳边。

直到一个滚烫的吻落在她的颈侧,荧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偏着头躲开了。

“不…不必了,”她面红耳赤地捂着刚才被亲的位置,整个人像是要缩进沙发角落里,“我很穷的。”

“哈哈哈,”达达利亚笑得弯下了腰,“您可真是太可爱了。”

“对您的话…我的特殊服务,是免费的。”他冲她眨了眨眼睛。

正当荧窘迫到不知道该说什么时,侍者推着餐车走了过来,拯救了她。

“甜点都上来了,公主殿下您怎么不吃?”达达利亚拿起一小块颜色粉嫩清新的甜点,喂到荧嘴边,“尝尝看吧,这是枫丹的特色点心,专门请了枫丹糕点师做的。”

荧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指尖,咬了一小口,莓果的酸甜,混合着杏仁味和玫瑰花香,但很可惜,现在她是没心思品尝这么这么可口的点心了。

“比起这些…其实我更喜欢渔人吐司,那种比较重口味的东西。”她腼腆地笑着,摸了摸耳朵,“更快捷,方便,不是么?”

“哦?”达达利亚轻笑一声,“「渔人」吐司吗?”

“公主殿下,您是对我今晚的服务有什么不满吗?”他将剩下的那半块点心当着她的面,缓缓地放入口中,嚼了嚼咽了下去。

随后,达达利亚摘下自己的面具,露出那张略带稚气的英俊面孔看向她,眼睛含笑问道:“要怎么贿赂,才能让你放过我呢?”

“这次你休想跑!”荧果断敲破手中的高脚杯,迅速地用破碎的杯口紧紧抵住了他的咽喉。

她翻身压了上来,紧紧扣住达达利亚的手腕,为防止他挣脱,她用了全身的力气。

大厅内很是嘈杂,他们又身处偏僻角落的卡座里,无人注意。就算偶尔有人望过来,也只能隐约看到两人交迭的身影,会误以为是在调情。

“好巧,我也没打算跑。”达达利亚顺从地被她压在卡座的沙发上,即使致命处被她威胁着,他也还能不紧不慢地用没被抓住的那只左手,轻轻取下她耳垂上的那枚耳坠,随意地丢到了地上。

“我还在好奇,怎么你今晚突然就戴了一只耳坠呢,原来,是别的男人送的吗?”

他嗓音平和,不带任何感情。

随后,又摘下了自己一直戴着的那枚红色耳坠,戴到了她逐渐发烫变红的耳垂上,达达利亚这才满意地翘起嘴角,道:“这个…才最合适你。”

“你想知道什么?”他抚摸着她的耳垂,看着耳坠折射出晚星般的光芒。

“告诉我你们在稻妻的最新部署计划。”荧不自然地躲开了他的手。

这是她与鹿野院平藏此行最根本的目的,所谓「捉奸」也只是个幌子,调查愚人众据点才是真。

由她来伪装成客人进入沙龙调查,平藏则在后方准备接应。

就是没想到,这里的负责人竟然是「公子」,他与她之间太过于熟悉,对彼此伪装都能一眼识破,何况,达达利亚也无意隐瞒身份,刚才也不过是逢场作戏逗她玩罢了。

小小的一个沙龙,都需要用到执行官来镇守,想必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你的手在抖,你根本就不敢下手杀我。”达达利亚倏地主动将脖子靠近了锋利的杯口,“不是要威胁我吗?”

尖锐的玻璃碎片瞬间扎进他的皮肤,殷红的血珠顺着他白皙的脖子滑落下来,溶入了暗红色的衬衫里。

荧一下慌了神,往后退了一点。

只听“咔嗒”一声,她感觉右手腕一紧,被什么冰凉的物件扣住了,二人之间形势瞬间逆转,达达利亚趁机反过来将她摁倒在沙发上,夺过了她手中染血的高脚杯。

“抓到你了。”

“放开我!”荧挣了挣,没能挣脱,发现她与达达利亚的手腕被铐在了同一副金属手铐上,不禁气恼道,“你怎么会随身带这种东西?”

“啊,巡视包厢时顺手拿的,这东西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达达利亚晃了晃手腕,略歪脑袋笑道,“抱歉,我也不知道钥匙在哪。”

“因为你,我这次损失可不小啊,虽然大部分都是潘塔罗涅的财产,但他可是很计较的,回去难免会怪罪我,没办法,只能先在你身上讨回来了。”

达达利亚轻而易举用一只胳膊制住了她,伏下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两人间距离近到她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不要趁人之危乱来…!”荧的两颊骤然泛红,她握紧拳头朝他砸去,“你不会真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地就一个人前来吧。”

“那就先预祝你今晚的抓捕行动能成功吧,”他抬起小臂及时抵挡住了她这一拳,“也只有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才能这样亲密地与你接触了。”

“即便是趁着这个时候欺负你,你又能怎样?”达达利亚占了优势,轻松迅捷地躲开了她大部分的攻击,“你看看你,现在躺在我身下,就像只虚张声势的小猫一样。”

“真难得啊,你也有落到我手上的时候。”他抬高手臂,用手铐限制住她一只胳膊的活动范围,“这么说话真像个反派,不过,对你来说,我确实是这种立场。”

达达利亚拿出对讲设备,对着那头交代了几句,期间还从容不迫地防住了荧的偷袭。

“哈哈,虽然很想现在就在这里和你打一架,但我得先制住你,好让我的部下先准备一下,剩下大厅的这些小鱼小虾…也够你交差了。”

荧一直被压制着,不禁怀疑这人是不是又变强了。

“上次在镇守之森,要不是看宵宫和孩子们在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出现在那里,绝对不止抓大貉妖这么简单吧?”荧冷哼一声,撇开头不想看他得逞的神色。

“真是不留情面啊伙伴,”达达利亚一手扳着她的脸颊,迫使她只能看向他,他贴近她的耳朵,用一种近乎暧昧的语气挑衅着:“还是说,你吃醋了?在一旁看着我和你的朋友聊了这么久,被她冷落的感觉不好受吧?”

“吃醋?你胡说什么。”荧愠怒地咬牙道,谁会吃他的醋了,她就是看不顺眼他到处装好心大哥哥,明明是有什么别的目的才接近那里。

“哦?这就生气了?还说你不是想公报私仇。”达达利亚先是觉得好笑地摇了摇头,而后他眼睛微眯,语气也变得冷了些许,颇为不满地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我分别这么久,最近我可是连一封你的回信都没收到过,亏我还经常惦记着写信给你。”

“可真是喜新厌旧啊,最近又是谁,须弥那个一脸阴沉的小矮子?明明才刚认识他,就一副好像认识了很久的样子,他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好人。”达达利亚远远地在她身边见过那个少年几次,每每看到他都感觉莫名不顺眼,有次不小心被他察觉,那少年还对他嘲讽地做了个鬼脸。

别人不好说,但你有什么立场来嫌弃你的前同事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了,荧在心里默默吐槽着。

“我不觉得我和一个愚人众执行官有着什么可以书信往来的立场,没想到你们连须弥都能介入,下一个是哪?枫丹吗?”她一边和他划清界限,一边又试图从他那套出点信息来。

“看来不仅璃月稻妻,就连须弥的事情你也很上心嘛,”察觉到她的意图,达达利亚顿时笑道,“真羡慕啊,我都有点期待了,是不是以后我们至冬的事务,你也会这样热心肠?”

“看来愚人众在须弥的眼线还没处理干净,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报给须弥的朋友让他们再筛多几遍。”她毫不留情地说。

愚人众怎么到处都是,当你发现了一只愚人众时,就代表你身边的暗处已经全是愚人众了?

这次须弥之行虽然没与「博士」直接对上,但观其以前针对「散兵」设下的圈套,可想而知有多难对付了,想到以后的枫丹之旅,她就头疼得不行。

愚人众到底想做什么?

至冬女皇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不要对我这么冷酷,伙伴。”

“亏我还这么信任你,把你带了进来,太令人伤心了。”达达利亚嘴上说得委屈,眼睛却笑得眯了起来,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少来这套,你也不过是想看这里变得混乱起来。”她都懒得拆穿他。

“是啊,哈哈哈,还是你了解我啊,伙伴。”他露出了一如既往灿烂的笑容,“看场子这种活果然不适合我,比起坐在这每天看部下紧张的表情,我更愿意像个普通兵士一样领命去各种秘境探索。”

“啊,好久没与你这样叙旧了,”达达利亚好似与知己老友交谈一般,轻松地舒了口气,“要不要上我的办公室坐坐?我那有上好的「火水」可以招待你,一直在这躺着多没意思。”

与地下二层的旖旎氛围截然不同,楼上各个走廊房间入口都有愚人众兵士把守。

荧估了下人数,打不过。

达达利亚就这么揽着她,在所有兵士的视线下走进了办公室。

就在达达利亚刚踏进办公室的那一刻,荧一把将他推到了门板上,扯低他衬衫的领子,踮脚亲了上去。

门被两人体重一压,重重地关上了,隔绝了门外守卫的视线。

“嗯…唔…嗯啾……”达达利亚被她主动亲吻着,他先是微怔了一下,而后才垂下眼帘,青涩地试探着回应了她。

荧温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紧绷的身体,舌头蛮横地撬开了他的唇齿,急切地索求他的舌尖。

达达利亚的手颤抖着,缓缓地揽上她的腰,被她一边吻着,一步步推着后退,最后跌坐在了日常办公的椅子上。

荧松开达达利亚的衣领,手隔着暗红色的衬衫撑在他剧烈起伏的坚实的胸肌上,感受到了他凌乱的心跳。

她大着胆子,胡乱地抚摸着他的修长笔直的大腿,而后膝盖一抬,掀起着物下摆就跨坐在了他的身上,下身却被什么东西硌了下。

身下的达达利亚闷哼一声,紧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继续乱摸。

荧这才离开他的唇,发现他双颊到耳垂都染上了绯色,失去高光的幽蓝的眼眸也变得雾气蒙蒙的,长而浓密的睫毛低垂着不断颤动,眼尾隐隐泛红,失去了平时锐利张扬的色彩。

他的双唇被她吮吸得有些发红,正微微张开喘着气,唇瓣上还泛着莹润的水光,性感到让她也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但这种迷离懵懂没有停留太久,很快便从他眼中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充满野心的欲望。

就像头被从小驯养的狼犬,有天偶然尝到主人鲜血的味道,瞬间由亲近友善的犬,转变为真正的「狼」的那种眼神。

达达利亚眸色沉沉,他单手摁住她的后颈,将她的压向自己,用嘴唇含住反复辗转纠缠。

不同于她生涩粗劣的刻意引诱,是一种出于原始的征服欲望的本能渴求。

她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在他所支配的这个吻中流失了,小腹也似被火灼烧一般,即将在这种致命的甜蜜中失去理性。

不能这样…

荧握紧拳头,用力地让指甲深陷进了自己的掌心,借助疼痛,她抓住了最后一丝理智,清醒过来。

悄然无声地,一把枫丹产的左轮手枪抵住了达达利亚的颈部。

被还残余着她体温的金属枪口指着,达达利亚放弃挣扎般地往椅背一靠,他随意地半举起双手以示投降,无奈地笑道:“大意了啊。”

从达达利亚的外套兜里翻到钥匙后,荧将他双手反剪在椅背上铐了起来。

“这次又是为了谁?”看着她在他办公室内翻箱倒柜,一副强盗做派,达达利亚百无聊赖地问道,“天领奉行那小子?他给了你多大好处,能让你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来接近我。”

“…安静点,我现在很忙。”荧快速翻阅着一份份文件,怎么还夹着这么多欠条收据,来了稻妻都不忘放高利贷的黑心组织。

“我人都被你绑了,你就陪我聊聊天解解闷也不行吗。”他声音略显可怜委屈,说出来的话却隐隐带着威胁,“与其在那浪费时间,还不如来问我。等你翻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说不定外面的部下都要怀疑我这个长官出什么事闯进来了。”

“问你你就会说吗?”她转身回到办公桌前,用枪口指着他。

“我知道你下不了手,你也清楚,我并不怕这种威胁。”达达利亚无视那黑洞洞的枪口,不慌不忙道,“但如果是用刚才那种方式贿赂我,说不定我会忍不住把计划泄露给你。”

“…刚才是形势所迫,”荧收回枪,涨红了脸。

“现在也是形势所迫,”年轻的执行官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你再不过来,我就喊人了。”

再次来到达达利亚的座椅前,荧被他盯得浑身都不自在。

明明是她绑了他,现在反而他才像是那个威胁人交易不然就撕票的匪徒。

“…没想到,初吻会是在那种情况下被你夺走。”达达利亚看着她不情不愿地板着脸靠近,低声嘟囔了一句,“认识这么久…你第一次主动亲近我。”

「低落」这种情绪,本不应该出现在像「公子」这样狂妄骄傲的人脸上。

但荧现在,确确实实地从他脸上看到了。

她向来话少,不知该说些什么,愧疚,心虚,不安等诸多情绪全堵在了她的喉间。

荧一直在心中告诫自己,「公子」达达利亚与她,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不管是身份,还是立场。

“真不想在你脸上看到可怜我的表情,”达达利亚收敛起了刚才那不经意间流露的低落,换上了他一贯的和煦笑容,“但如果因为这份可怜,能让你更加心甘情愿地补偿我,那就可怜我吧。”

她努力憋住即将溢出的情绪,抬手轻轻触碰了下他颈间刚才被玻璃碎片扎破的地方,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在达达利亚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狰狞划痕。

“…还疼吗?”荧忍不住问了句,话刚一出口就后悔了。

“不疼了,”达达利亚的神情变得柔和而温驯,他蓝眸含着笑意,“破点皮而已,我身上任何一道旧伤都要比它严重得多。”

确实,对于这个笨蛋战斗狂来说,这都是不入眼的小伤。

所以她才讨厌他这一点。

在达达利亚目光灼灼的注视下,荧靠近了他。

她先是吻了吻他左耳的耳垂,上面只剩下了个不甚明显的耳洞痕迹,又故意挑着他脖颈那一处伤口,俯身低下了头。

达达利亚轻轻颤抖了一下,不知是因为伤口被碰感觉到疼了,还是兴奋激动所致,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沉重起来。

只要是她给的,不管是痛苦还是欢愉,他都心甘情愿地全盘接受。

舌尖染上了血液腥甜的铁锈味,荧沿着那处创口断断续续地轻轻舔舐,似是想将这点细微的痛感刻入他的记忆里。

达达利亚却好像嫌她给予的疼痛还不够多,他后仰着头,将脆弱修长的脖颈完全暴露于她的视线中,凸起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滑动。

如果她是传说中的吸血鬼,一定会禁受不住此等诱惑,毫不犹豫地咬上去。

…这根本就是只被主人挠下巴挠爽了的小狐狸。

报复般地,荧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圈小小的牙印。

“…唔。”达达利亚轻喘一声,难耐地挣扎扭动了一下,“只亲这里…可不作数。”

荧用手捂住他的眼睛,不想让达达利亚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确定他看不见后,才爬上他的膝头,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唇轻轻贴上了他微张的薄唇。

达达利亚微卷的橘色头发调皮地挠着她的脸颊,软软的,也痒痒的,她一边吻他,一边用手指撩起他的半边额发,顺到耳后。

他不吸烟,身上和口腔的气味都很干净,舌尖上只残余着香槟的淡淡果香。

她的舌头刚伸出来,就立刻被他卷了过去,反客为主地吮吸纠缠。

达达利亚在她唇畔辗转轻啄,逐渐掌握了主导权,随着这个吻的加深,她软得几乎要融化在他的身上。

荧刚瘫软着靠向他身上,便又被什么硬物顶到了。

隔着裤子,隐约能感觉到它的形状,她很快猜想到了那个是什么,脸瞬间红透了。

“…你的,”荧偏过头,羞于直视他,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顶到我了。”

达达利亚眯起的双眼中沁着蒙蒙的水雾,俊美的脸上也漾开了薄薄的红潮,他低头,用挺翘的鼻尖撒娇般蹭着她的颈侧,低声诱惑道:“…帮我,好不好?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只是…为了套取情报,并非是出于私心。

荧这样说服着自己,长久以来竭尽全力立起的边界感,是她最后的逃生门。

“…一言为定,只是作为「贿赂」。”

达达利亚坐在椅子上,双手仍然反剪在椅背后。荧颤抖着双手,拉开了他被撑得紧绷的裤裆拉链。

一拉开,那快要被憋坏了的硕大性器便顶着深色的内裤迫不及待地挤了出来,犹如破土而出的竹笋…不对,这种形状,应该是松茸。

面对这生机勃勃的大东西,她有些无从下手,忍不住求助地抬头看向达达利亚。

“如果你把我的手解开,我不介意「教」一下你,该怎么做。”达达利亚笑眯眯地开口,像只摇晃着大毛尾巴的橘毛狐狸。

荧一下被激起了胜负欲,她当即伸手就去掏,直到将那根粗长的肉棒握在手中,才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

“…唔!”被她没轻没重地捏着,达达利亚略有些吃痛地闷哼一声,“下手,可真狠啊。”

荧脸红到了耳根,索性破罐子破摔,敷衍地握着它胡乱套弄起来。

尽管视线不断左右回避,她还是不可避免地看清了「它」的全貌。

在同类器官中,应该是属于很漂亮的一根了,如同它的主人一般轻狂、自信,高昂着那颗圆润暗粉的头部,茎身长而粗壮饱满,在她的一次次蹂躏折磨下地轻轻颤动着。

“…算了,”自作自受、惨遭酷刑的达达利亚无奈而勉强地挤出了一抹惨淡的笑容,“你坐上来。”

荧如获大赦,赶紧放过了手中那烫手的物件。

重新跨跪到达达利亚的大腿上时,她局促地抓住了他的前襟,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坐下去了。

“怕了?”达达利亚挑衅地看着她不安的神情,“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唔…嗯啾…”

荧用吻堵住了他的嘴唇,毅然沉下腰身,压着他的肉棒前后磨蹭了起来。

顶端猛地被她柔软湿滑的软肉紧紧夹住,达达利亚强忍住了才没射出来,他凭着本能,一下又一下地挺着腰臀往上顶,恨不得立刻闯进她身体里。

荧被顶得双腿发软,好几次险些就被他直接戳了进来,她只能咬紧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软弱的声音。

“叫出来也没事,”达达利亚怜惜地用舌头挤开她的唇,勾缠她的舌尖,避免她咬伤自己,“这里都是我的人。”

“…我可不是你的人。”荧怨忿地咬了他的嘴唇,都是他,不然她怎么会落得这般狼狈。

“嗯,”达达利亚无视掉那点疼痛,轻轻啄了啄她的唇,硬得胀痛的阴茎就着二人的体液润滑,持续不断地研磨着她腿间,他故意弄出很下流的水声,让她更加羞耻,“那我是你的人,好不好?”

但达达利亚不能只是我的,他还属于至冬,她极力压抑着失落的情绪,在心里补充道,好让自己不要沉溺下去。

“我可不要你,我最讨厌你了!”荧不断说着违心的话,她眼眶微微泛红,仿佛只要这么说了就能变成真的,“…喜欢你?怎么可能,不要自作多情了,现在这样…也不过是为了「贿赂」。”

“…你不能不要我,”达达利亚的语气突然有些不安,情绪也逐渐失控,他低头略显慌乱地想去堵住她的嘴,怕她说出更过分的话,“…不能这样…不要再说了……”

“我才不要你,以后不许给我写信…呜!”

达达利亚猛然向上用力一顶,顶端硬生生挤开了穴口,直直插了进去,她措手不及,顿时失去所有支撑的力气,瘫坐在他身上。

荧的眼泪一下就飙了出来,被连根贯入的胀痛感一时侵占了所有感官,撕裂般的疼痛让她伏在他肩头止不住地发抖。

“…那我要你。”达达利亚在她耳边,恨恨地说道。

大脑一片混沌,她只能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剧烈喘息,透明的涎液顺着嘴角滑落,润湿了达达利亚的前襟。

随着激烈的上下起伏,着物的衣领自荧肩头滑落,如绽开的花瓣般散开,她下意识想拉好衣领,被他的吻制止了。

达达利亚滚烫的呼吸落入她的颈间,他将脸埋进她的胸口,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她身上的气息。

异样的刺激从胸前传来,她低低呜咽一声,搂紧了他埋在她胸口的脑袋。

脆弱的乳尖被他粗犷地含在嘴里大力吸吮,酥麻的快感让她浑身绵软,无力抵抗。

身体渐渐不受她的控制,开始主动去迎合他的动作,紧贴着他,从他身上汲取那杂糅了痛苦的快乐。

恍惚间,荧垂下了脑袋,低头看到了他清晰漂亮的腰际线条,不断舒展紧绷的腹肌,以及二人紧紧嵌合在一起的身体。

达达利亚一次比一次用力地挺着胯,坚硬的性器在她腿间疯狂地进进出出,不停发出淫靡的水声。

视觉上的强烈冲击,让她终于相信这一切不是在做梦,而是现实中正在发生的事情。

想让他停下来,又不想让他停的矛盾想法在她脑海中不断交错,整个人被他弄得一团乱。

“咚咚咚!”

紧闭的办公室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荧猛地清醒过来。

达达利亚却好似完全没听到一样。

情急之下,她扯过一旁衣帽架上挂着的一件黑毛领白色披风,罩在了自己身上,缩进了他的怀里。

“进来吧。”达达利亚这才抬起头,冷淡地开口,声音不带一丝异常。

他的一个部下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大人…”部下似是有事要汇报,但当他抬头看向他的长官时,却愣住了,没敢继续讲下去。

“继续讲。”年轻的执行官漫不经心地看着怀里,像是在把玩一件爱不释手的玩具。

“…是。”

待他将要汇报的事情说完,这位执行官大人才点了点头。

部下正要起身退出去,执行官突然开口:“你一直看她,是在好奇她的身份来历吗?”

“…属下不敢!”部下惊得又单膝跪了下去。

“告诉你也无妨,”执行官吻了吻怀中人的发顶,“不过是个路边揽客的应召女郎,你说是不是啊,小姐?”

“…是的,大人…呜!”被他恶趣味地突然顶了一下,荧差点就叫了出来。

她狠狠地掐了他胸口一把。

待门重新关上,荧才从披风下露出头,她羞恼地从他身上下来,挥拳击向了他。

这一拳却被稳稳地接住了。

达达利亚将她的拳头牢牢包裹在掌中,他站起来走向她,直到她被他压在了办公桌上。

“你…什么时候挣开的?”荧才注意到椅子底下已经解开的手铐,她一摸袖口,左轮手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手枪这种东西,新手最好不要乱碰,”达达利亚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气定神闲地从背后掏出她那把左轮,“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走火。”

是她疏忽大意了,他从来都还是那个「最危险的执行官之一」。

而不是「喜欢孩子的达达利亚哥哥」。

就像她一直告诫自己的那样。

不过,既然现在手脚没被束缚,也就可以和他正式打一场了。

荧霍然抽出长剑,向着达达利亚劈砍而去。

“你这样心慈手软,可是拦不住我的。”

达达利亚手持纯水凝聚而成的长刀,一步步逼近她。

那柄长刀在他在手上旋转了一圈后,被他直直地插入了地面。

“你似乎,已经站不起来了啊,”达达利亚狂妄的笑容里满是嘲讽的意味,“是被我顶多了,还在腿软吗?”

看着那柄距离自己不到一指距离的长刀从眼前消失,荧用剑勉强地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她紧咬牙关,鲜血自嘴角溢出,滴落在地板上。

“已经有多久没有和你好好打过一场了,”他似是回想起了什么,感叹道,“真是令人怀念啊,伙伴。”

见荧已是强弩之末,达达利亚瞬间闪现到她身前,一个膝踢击中了她的膝盖,他迅速绕后,单手压得她单膝跪下。

“你似乎隐瞒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我很好奇,这些「秘密」的价值。”

“关于「世界树」…亦或是「深渊」,你还知道了些什么?”

达达利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荧不服气地咽下鲜血怒瞪他。

“你有本事就押我回至冬,让你的同事来审问我。”鼻腔里,口腔里都是铁锈味,荧艰难地说着话,“你不敢,对吧?”

“你是指「博士」吗?”达达利亚蹲下身,一把拽起她的衣领直视她,几乎要抵着她的鼻尖,他俊美的脸上多多少少也挂了点彩,“你怕博士,就不怕我?是我之前一直给你的印象太过于温柔了吗?”

“我确实不敢。”

对视片刻,达达利亚松开了她的领子,随意用手背揩去了自己脸颊上的血迹,似是自暴自弃地笑着说,“你赌对了,我不舍得你死。”

与此同时,楼下沙龙会场大厅。

“天领奉行扫黄!男左女右!靠墙抱头蹲下!”

会场的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一伙同心冲了进来,吓得沙龙内男男女女抱头鼠窜,尖叫连连。

“哎呀呀,好多人啊,看来这个月的绩效考核不用发愁了,我的搭档呢?哪去了?”

一个少年从混乱的人潮中走出,四处张望寻找着什么。

“看来,我的支援到了。”隐约听到楼下的喧哗,荧扯动受伤的嘴角,对他回以得意的微笑。

“哪怕是审判反派,也是要讲究证据的,”达达利亚不以为然地站起身,走向墙边的柜子,“就算你把天领奉行叫来,也没有证据能证明这里是愚人众的据点。”

荧看着满屋子的纸质文档资料,心中不好的预感骤然升起:“你想做什么?”

达达利亚从柜子前回头,手上赫然多了好几个酒瓶,他不急不慢地拧开瓶口,将透明无色的酒液泼洒在屋内。

“可惜了,这些上好的「火水」,”他丢掉手中空掉的酒瓶,朝她粲然一笑,“本来,是打算用来与你共饮的。”

“…不要,”荧瞪大了双眼,拼命想爬起来阻止他,却体力耗尽怎么也做不到,“你停下!”

达达利亚慢条斯理地从抽屉里取出一盒火柴,划了一根,点燃了手上的一沓文书,随即挥手,让那些着火的纸张旋转着四散开来,引燃了屋子的每个角落。

“全都化作灰烬,不就什么都查不出来了吗?”

他在火海中,转了个身,笑得轻狂又自信。

这一幕似曾相识,像极了两年多前,她与他在黄金屋的那一战。

“伙伴,永远不要轻视敌人手中藏着的任何一张底牌。”

“你疯了,这里可是居民区!”

“看来不仅是稻妻孩童,你不也被我「达达利亚哥哥」的一面所蒙蔽了吗?”达达利亚低笑道,“还是说,你已经忘了我在璃月那番为他人作嫁衣的「壮举」了?如果那次你们失败了,「钟离先生」选择坐视不理,你有想过璃月港会有怎样的下场吗?”

“比如你的那些璃月朋友,他们会为了保护他们的家人朋友而在这场灭顶之灾中做出怎样的选择与牺牲呢?”

他单膝跪下,托起她的下巴,毫不在意身后,火海在张牙舞爪地逐渐逼近。

“只要能达成目的,一些无价值的碍事者我是不会在乎的。哪怕是军衔最低的至冬战士,都早已做好摒弃一切了的觉悟。”

“身为愚人众,被国家赋予了独一无二的荣光与使命,是祖国最强大的武器,不灭的至冬永远在我们的身后。”

达达利亚横抱起她,缓缓走到窗前。

窗下方的小巷中,红发少年正焦急地看向燃起熊熊烈火的窗口,准备组织人来灭火。

达达利亚推开窗户,吻了吻荧的嘴唇,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后,毫不犹豫地将她抛出了窗外。

巷中的鹿野院平藏在看到荧的瞬间瞳孔骤缩,他当即腾空而起,在荧落地之前稳稳接住了她。

平藏刚抱着荧在地上站稳,着火的那层楼就在他们的身后,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她张着嘴,想喊出什么,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不顾平藏的阻拦,荧执意冲入了火海。

在一片燃烧着的断壁残垣中,荧找到了一道被炸药炸开的暗门,她不假思索地跳了下去。

沿着黑漆漆的密道摸索着不知道走了多久,荧忽然脚下一绊,向前扑去。

接着,她双臂一紧,被人护在了怀里。

那人做了肉垫,代替她摔在了地上,而她则压在了他的身上。

黑暗中,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听得到彼此重重的喘息声。

荧伸手,顺着身下人结实的胸膛,一直摸到了他的脸,还有那柔软的头发。

他轻轻“嘶”了一声,似是被碰到了伤口。

她捧着他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两个脏兮兮的人,口腔里都是腥甜的味道,但吻得愈加难分难舍。

过了半晌,荧松开他,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装什么帅气反派啊?笨蛋!一点都不帅!幼稚死了!真是太丢人了!”她骑在他身上,恶狠狠地揪着他的衣领,满脸泪痕地说道,“我也喜欢你,这下你满意了吧?!”

“…再说一遍。”他没起来,索性耍赖躺在了地上。

“装什么帅气反派啊?笨蛋!一点都不帅!幼稚死了!真是太丢人了!”

“不是这句。”

“…不提供剧情回放功能。”她没好气地回道。

“我付费,多少摩拉可以开通功能?”达达利亚搂紧了她,哄孩子般拍着她的背。

“那你先说。”

“我有多喜欢你,你明明一直都知道,还总要来试探我。”达达利亚无奈地说,“一次次逼我承认心意,却从来不敢直视自己的心,真是狡猾啊。”

“每次我向你走近一步,你就恨不得后退十步,我真怀疑我要是向你走近一百步,你能直接跑到天空岛上躲我。”他抱怨道,“只作为伙伴才能陪在你身边的这种关系,早就已经不能满足我了。”

“…我性格又不可爱,对你又凶又冷淡,”荧语气逐渐低落起来,“况且…我们迟早要再次站在对立面。”

“性格哪里不可爱了?”他捧起她的脸,重重地亲了一口,“明明心里喜欢我喜欢到不行了,却还一直装作不在乎时的冷淡样子,也笨拙得让我觉得很可爱,虽然有时也会惹我生气。”

“谁喜欢你喜欢到不行…?!”

“立场这种随时能改变的东西,我从来不在乎。”达达利亚打断她继续说道,“我们这些游离于生死之间的人,不是更应该珍惜好好活着的当下?为什么要去担心那些还没发生过的事情?”

“…将自己的喜怒哀乐牵挂在另一个人身上,真的太可怕了。”荧嗅到他身上的火药味酒精味,也没嫌弃,她鼻子一酸,将脸紧贴在他的胸口,听到那颗心脏充满活力地跳动着,“会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悲。”

“…这也不是你拒绝我冷落我的理由。”达达利亚不悦道,“你什么时候才能试着多依赖我一点?”

“…你今晚的举动还好意思跟我提依赖。”

“还不是为了能逼你开口,”他反倒委屈上了,“刚好这个据点被发现了也要毁掉,索性就想做得更帅气一点。”

“火势我都有好好控制,烧不到别人家的,部下和客人员工也都提前疏散了,你可以安心了。”

“你还不忘自带洗白剧情,”荧故作不经意地问,“如果我没来找你…”

“那我就冷落你一个星期再去找你。”

“幼稚不幼稚啊。”就这样?早知道不来了。

“再说…名声什么的,我从来不在乎,”达达利亚抚摸着她凌乱的发丝,“只是想到,这样做的话,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能少一些负罪感。”

“那我们的交易…”荧还是有些不死心,不然今晚真的白折腾了。

“你怎么对天领奉行的事情这么上心?”达达利亚翻身起来,将她重重压在墙上,他灼热的呼吸紧贴在她颈间,在她耳边轻声开口道:“但你的「贿赂」,似乎还没有完成。”

“唔…嗯啾……”达达利亚用唇舌堵住她即将说出口的话,膝盖强硬地分开了她并拢的双腿,隔着衣服轻轻蹭她。

“平藏…平藏会找过来的。”荧好不容易从他唇齿间逃了出来,慌张地说道,她相信平藏的直觉和侦查能力,他绝对能发现这条密道。

“没事,我已经把入口堵死了,没半天时间挖不开,”达达利亚嗓音低沉而沙哑,吻着她的耳廓,“…现在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敏感的耳朵被湿热柔软的舌尖舔弄着,荧受不了这种刺激,推开他的肩膀,不断向后缩着。

他一手扣住她的双手手腕,固定住她不让她乱扭,一手解开她繁杂的腰带,好让那身着物敞开来。

“你的身边,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人啊?”达达利亚略带薄茧的粗砺手掌抚过她细腻的肌肤,他的呼吸逐渐沉重,“…想独占你真的好难,但至少…让我在你心里排第一位,可以吗?”

“…以后我再寄信给你,你都要看完写回信。”

“…好。”荧紧绷的身子微微发颤,但被他固定了双手,躲不开也逃不开。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神情,难免有些不安起来。

“…能不能换个地方?”荧试着与他商量道。

“不行,”她听到了他解开皮带拉开拉链的声音,内裤被粗鲁地拨到一边,硬挺的肉棒抵了上来,沿着她身下濡湿的缝隙一下下蹭着,他在耳边喘着粗气说道,“我已经…想要你,想得快要疯掉了。”

他渴求了她太久,久到已经成为了深入骨髓的执念,深怕失去了这次机会,她又会对他忽冷忽热,若即若离。

“喜欢你,喜欢你…”达达利亚低头吮吸着她的舌尖,声音黏黏腻腻的,双手托着她的膝窝,让她羞耻地双腿大张。

他再也忍耐不了,挺腰进入了她。

荧痛得咬住了他的唇瓣,呼吸急促到有些窒息,感觉到内壁被他的性器蛮横地凿开,一寸寸深入,一点点撑开。

就像榫与卯的结合,严丝合缝地咬合为了一体。

“哈啊…嗯…你的里面…好热,”达达利亚激动得身体微微颤抖,食髓知味地愈发用力往里顶去,“紧紧地吸着我,好舒服…”

“…别说了,”荧被他说得羞红了脸,身上更加敏感了,忍不住去绞紧他,“笨蛋。”

“那你说…”达达利亚毫无章法地凭借本能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宽大的手包裹着她细嫩柔软的胸部肆意抚弄,“说你喜欢我。”

“不是说过了…呜呃……”

他低头含住她,犬齿轻轻划过她敏感的乳尖,她脊背一紧,忍不住呜咽了出来,她躲不开,只能任他宰割。

“…喜欢你。”

荧最终还是在他面前服了软,她哆哆嗦嗦地伸手环住达达利亚的肩膀,双腿盘住他的腰,主动摇晃着腰部去容纳他。

达达利亚抬起头深深地吻她,将她抱了起来,骤然加快了抽动的节奏,动作也愈发猛烈。

漆黑的密道中,两个人的喘息、肉体的碰撞声不断回响。

他们间的关系,从来都不是渴求与被渴求,从始至终都是双向的。

荧被他欺负得浑身颤栗,意识都快要被他所给予的一次次剧烈的快感冲击震碎,记不清到底高潮了多少次。

直到达达利亚抵在她的最深处射了出来,伴随着热流在体内的喷涌,极致的欢愉像是决堤的洪水般将她淹没,才得以从他身上刑满释放。

“不是想知道愚人众在稻妻的计划吗?”她浑身脱力地被达达利亚搂着,一听到这个,顿时打起了精神。

料想她此刻定然是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达达利亚轻笑一声,贴在她耳边,用说悄悄话的音量说了句话。

荧眼睛顿时瞪大,呼吸都凝住了。紧接着,她只感觉后颈忽然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映入她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以及陌生的套房。

达达利亚在她身旁沉沉地睡着,脸埋在柔软的鸭绒枕中,胳膊还不忘紧紧搂着她,她呆呆地凝视了他的睡脸许久,才确定这不是在做梦。

费劲地将自己从他怀里掏了出来,荧赤着脚就冲向了门口。

一打开房门,辽阔的海面瞬间便映入了眼底,略带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将她彻底吹醒了。

她此刻身处于一艘正在航行中的蒸汽轮船上。

船桅上悬挂着一面枫丹旗帜,迎着海风肆意飘扬着。

“你醒了啊,”达达利亚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刚睡醒的嗓音还有点懒洋洋的,他走到她背后环住她,弯腰将尖尖的下巴靠在她的颈窝上亲昵地蹭了蹭,“怎么不多睡一会。”

“…请问一下,我为什么会在船上?”荧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挤出了个和善的微笑。

“我只答应了将计划告诉你,没答应放你走。”达达利亚吻了吻她的脸颊,“我决定了,为了确保你不泄密,直到下一次回至冬述职之前,你都陪在我身边吧。”

“以前都是我陪着你满世界跑,现在,轮到你陪我了。”他搂着她的腰,心情愉快地晃了晃身子,“早就想这么做了,让你待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随时都可以看到你。”

“这种都已经把人绑来了再下的决定有什么意义…!”她平静不下来了,转身一把攥住达达利亚的领口,“放我下船。”

“璃月有句话,叫穷寇莫追,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既然你执意要抓我,就别后悔。”他任凭她拽着衣领,俯身亲吻了她的气急败坏的脸。

“这里离最近的港口还有一周航程,”达达利亚故意露出几分苦恼的神色,“可惜我做不到凝冰渡海一路相送了,或者我们可以互相接替着游回去?”

“这艘船要开往哪里?”荧绝望地望向海面,双手颓败地垂了下来。

派蒙还在奉行所等她,天领奉行…应该能管饭吧。

橘色的霞光染红了整片海域,海面上金色的波浪起伏翻涌着,太阳即将沉入海平线。

水手们吹着海风,惬意地围坐在下甲板上喝酒,风中隐隐传来演奏手风琴的悠扬声音。

“枫丹。”达达利亚抱着胳膊,斜倚着门框看她,笑容略显得意欠揍。

“是「枫丹桥会塌下来,塌下来,塌下来」的那个枫丹吗?”

“我上次被派过去的时候还没塌。”达达利亚回忆着说道,“这次我们一起去看看塌了没。”

来到了下甲板上,荧沿着船舷,漫无目的地走着,达达利亚在她身侧,不快不慢地跟着。

“海上风很大,”他将她罩进了自己的白色披风里,“小心别吹着凉了。”

“…有些眼熟。”她看着身上的披风,心情颇为复杂。

“现在回海屑镇的路,一定被大雪覆盖了吧。”达达利亚怀念地说道,“可惜这个季节不能带你看家乡的黑麦田,你一定无法想象躺在田埂上,周围的麦穗像金色的海浪般将你包裹的景象有多美。”

“如果你不喜欢麦田,我还能带你去看河堤边上的荚蒾,无论是开花还是结果都很漂亮,附近还有大片大片的向日葵花田。”

他向她描述着他的家乡,将她有些冰凉的手揣进了自己暖和的衣兜里捂着。

“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我不是愚人众执行官,你也不是旅行者,”达达利亚低头看向她,“我们只是至冬某个村庄上的两个普通青年男女。”

“但我们不是。”荧心中有些酸涩。

“我们一定还会爱上彼此,”他俯身,轻轻地将额头贴上她的额头,四目相对,“我们会在白桦树林里约会,或是在冰面上垂钓,还能一起打猎,打打狍子,野狼,野猪,驯鹿或是棕熊什么的。”

她鼻尖微微泛红,往他怀里靠了靠。

“如果战争爆发,你一定不会像其他姑娘那样在家乡等我写信给你,你会跟我一起上战场,奔赴动荡的远方,对吧?”达达利亚蹭了蹭她的鼻子,“别人家的心上人是温婉的花楸树,而你,是我最勇敢最耀眼的晚星。”

“我讨厌战争,讨厌暴力与杀戮,”荧闷闷道,“我的剑是用来保护人的。”

“总有不得不这么做的那一天,只有不断战斗下去,才能重新回到家乡,”他顿了顿,“才能…还有家乡。”

女皇和她的执行官们,到底是在为了什么而战斗?他们宁可背负着与整个世界为敌的罪恶,都要完成的事情是什么?

“哈哈,就算在你的怀里作为战友同志死去,也不失为一种浪漫。”见她陷入沉思,达达利亚笑着说道,“不过,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死掉,只要我还爬得动,还能呼吸,我就会继续努力活下去。”

“…不要立这种不吉利的fg,还有什么「战争结束了就要回家乡结婚」这种话也不许说。”荧一边小声地“呸呸呸”了几下,一边用一记头槌对达达利亚造成了大量物理伤害。

“…我结不结婚还不是全看你的想法。”他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我也从没想过和别人结婚。”

夜幕不知不觉已经降临,一颗流星划破了天空。

荧假装没听到。

“这片海域还真安静啊,本来还向往着有海豚,有人鱼什么的。”她有点失望地伏在了栏杆上。

“快看,有鲸鱼!”他惊呼道。

“你当我傻吗?快停手!别把船搞翻了。”

这么憨的鲸鱼,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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