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周家被重重叠叠的警车围的水泄不通。
没有一个人能离开。
除了周融。
张华莲需要留在这里安抚,众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猛然一下遭受了惊吓,肯定是要给个说法的,而周老爷子身体又不好,周老太太需要在旁边照顾,所以在周融之后,梁时砚陪他上了车,一起前往医院。
到了救护车上,周融已经彻底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梁时砚坐在旁边,手指紧紧掐住,他没开口,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周融。
空气里安静到只能听见心率检测的机器声和人呼吸的声音。
紧绷压于一线。
护士看着他紧张,给他递了一瓶水,“喝一口吧,你朋友的伤情暂时稳住了,等到医院,我们就会开始抢救。”
梁时砚胡乱点了点头,他的思绪很乱,手指不自觉握紧矿泉水瓶。
矿泉水瓶被挤扁,发出闷闷的声响。
护士看过一眼,没说什么。
车在黑夜里茫茫行驶着。
梁时砚记得,救护车都是把病人送往最近的医院,而周宅附近十多分钟的位置就有一个新开的三甲医院,可现在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了,车也没停。
意识到什么,他猛然抬头看过去,“你们——”
说着,他扭过头,推开车门,想从车上跳下去。
手脚却一阵发软。
他看向自己手里握着的那瓶水,喝了小半口。
水有问题。
不等他细想,冰冷针头顷刻贯穿皮肉,液体注入体内。
梁时砚的思绪骤然而停,眼前一片漆黑,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意识却逐渐流逝。
在消失的最后一秒,他感觉到车停了下来。
然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护士看着落于车道上的梁时砚,扭头看向走过来的医生,“他不会有事吧。”
老人瞥眼,“不会有事。”
护士松口气。
老人继续道:“现在换衣服,过会换车。”
护士点点头,把衣服换下来,她问:“我总觉得太简单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老人说:“现在人到我们手上了,还能出什么事?”
他阴恻恻地说:“你有没有听过,人的性命很脆弱,可能一个小小的意外,人就没有了。”
护士不语,半晌道:“医院那边——”
“人消失了,应该是被人带走了。”提到这个,老人一脸阴沉:“不过就算他们带着人躲起来又怎么样,早晚会被找到的,现在我们只要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看着老人生气的神情,护士立马低眉顺眼,没再询问。
一个小时后,警察发现救护车被遗弃在一个废弃公路上,而里面的人不知所踪。
而几个小时后,一台白色的小面包车出了京市边境。
而被捆在车上的人幽幽转醒,他抬起头环视一眼周围,脸上神情猛然一变。
后视镜内的老人冷淡说:“你醒了?”
周融厉声:“梁家管家,你这么做,就不怕被发现吗?”
老人:“要是我怕,就不会在这了。”
男人神色紧绷,眉眼情绪变换,他动了动手腕,奈何他现在是双手双脚都被人绑住的,完全没有没办法挣脱开。
车到了一个山坳坳里停下。
坐在周融身侧的护士率先下了车,她叩响房门,四长一短。
门内的人过来开门。
护士拽着周融下了车,把他推进旁边的一个破败的小房间。
随后,她锁上房门,转头看向老人,走过去,压低声音:“我觉得有点奇怪,他们不都是说周融性格冷厉沉稳,怎么会是这样?”
老人抬起眼睛,“人在恐惧下,总会有不一样的面。”
沉吟片刻,他缓慢道:“但以防万一,过会我打回去确定一下情况。”
女人犹豫片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