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天，向釉和前桌讨论了娱乐圈最新的八卦，和同桌杨莹颖分享了最近喜欢的，还顺便把没踢上的那一脚补给了张彦凡。
但偏偏，她和林樾愣是一个标点符号也没唠着，好几次她悄悄撇头看，林樾不是低着头写作业，就是闷着脸睡觉。
睡觉时他一只手会伏在后脖，而另一只手则直直地伸出桌面，修长g净的指节悬在半空，看得向釉心里痒痒的。
只能看不能0，向釉哀叹一声，把椅子往前挪，强b自己做道数学题冷静一下。
“喂，试卷交一下。”
向釉抬头，眉眼微挑，疑惑道：“什么试卷？”
宋婷撇撇嘴，有些不耐烦，“前天发的语文试卷，今天要收齐，就差你了。”
“我这两天不在，没有写。”
“你不用和我解释，不交我就记你名字了，补完自己交到办公室。”宋婷的眼神自上而下，夹杂着令人不适的轻蔑。
宋婷不喜欢她，准确来说，宋婷应该是不喜欢人类。
向釉上学期和她同班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宋婷看所有人的眼神都像在看智障。
只不过在看她向釉的时候尤为不爽而已。
“哦。”向釉点点头。
宋婷双手抱x，慢悠悠地转身从后面绕回座位。
“她g嘛啊？”人一走远，杨莹颖就凑到向釉旁边嘀咕，“千里迢迢跑来这和你讲废话。”
确实称得上千里迢迢，两人的座位距离差不多是教室的对角线了。
向釉从课桌里翻出试卷，已读乱回，“暗恋我吧。”
“你少说了两个字，”杨莹颖压低声音，意味深长地往后面瞟了瞟，揶揄道：“暗恋你后桌还差不多吧。”
“……”
向釉笔峰停顿，摇摇头反驳，“不可能，宋婷不会暗恋他的。”
“怎么不可能，就林樾这脸蛋这身材，狗看见高低都得暗恋一下。”杨莹颖有点不服气，而且刚才宋婷往林樾那偷看了好几眼，可都被她逮着了。
“哎呀，不会的，宋婷她压根就不喜欢地球人。”
杨莹颖要被向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笑si，“那你还说她暗恋你。”
“我从火星来的啊。”
“你牛。”杨莹颖竖起大拇指。
话题成功偏了轨。
向釉盯着试卷上的题目，笔尖却迟迟没有下落。
她的思绪被迫回到高一。
那次好像是课代表突然有事，顺手就将剩下的试卷递给林樾，拜托他帮忙发一下。
十几张试卷，林樾发得磕磕绊绊的。
向釉不动声se地关注着，才发现即使同班快一年，可林樾竟然对班里的同学这么不熟悉，尤其是对nv生。
他就站在教室过道，冷峻的眉眼微微敛起，盯着卷子上的名字静止了三秒，而后放弃记忆，朝旁边最近的人询问：
“同学，你知道宋婷坐哪里吗？”
nv生推了推眼镜，伸出手g脆利落地ch0u走试卷，冷漠道：“我就是。”
目睹全过程的向釉咽了咽口水，低头拿笔在草稿纸上乱涂乱画，庆幸课代表已经把卷子发给她了。
要是林樾拿着她的卷子找不着人，向釉真的会碎掉。
而且也一定一定不会再喜欢林樾了。
喜欢的人同班一年都不记得你的名字，光代入一下向釉就觉得要窒息了，换她她铁定暗恋不下去。
更不要说骄傲到每天拿鼻子看人的宋婷了。
想到这，向釉蓦地转过身，嘴b动作快，
“林樾！”
“嗯？”林樾迷蒙着眼，睡眼惺忪地从臂弯中抬起脸，声音还带了点鼻音。
向釉没料到他还在睡，有些愧疚地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啊，你继续睡吧。”
“没睡，就闭了会眼睛。”林樾r0ur0u眼，“你说。”
冲动过后，向釉突然觉得有些别扭，手撑在椅背上，咬咬唇不好意思地哼唧，“你，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林樾眯起眼，有点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但见向釉一本正经的样子，他还是配合地启唇，一字一顿道：“向釉啊。”
“没有‘啊’！”向釉瞪大眼睛，很较真地纠正。
林樾喉间溢出笑声，唇角g起弧度，漂亮狭长的眼底闪着戏谑的光，“我知道啊。”
帅得太犯规了。
向釉故作镇定地嗔他一眼，抚着小鹿乱撞的心转回身子。
想要猪猪超小声
走过的路过的就宠宠我吧对手指
灯光绰绰，巨大剔透的圆镜前，倒映出一张无可挑剔的媚脸。
只有巴掌大小，皮肤白皙得几近透光，红唇翘鼻，羽翼般的睫毛下，一双狐狸眼在光晕下显得愈发晶莹璀璨。
向釉撅起嘴，抬手将柔顺的乌发一通蹂躏，还是不解气，心烦得要命。
到底要不要洗头啊，已经两天了，但明天又赶上游泳课，连续洗也太累了，要不撑到明天？
可是林樾坐她后面，要是看见头屑什么的多不好意思啊。
纠结大半天，向釉咬咬牙，终于还是把头伸进了洗脸池。
一边搓头一边叹气。
林樾啊林樾，我可真是太喜欢你了。
速战速决后，只来得及吹个半g，向釉就收拾收拾准备回学校上晚自习。
房子是学校附近租的，中午会有小时工来打扫，她妈偶尔也来陪她，租这个公寓，主要是方便向釉能多睡半个小时。
原先向釉也住过学校宿舍，但她睡眠质量实在太差，此起彼伏的呼x1声和楼道的灯光都让她崩溃，再加上和室友相处不太愉快，索x就搬出来自己住了。
从公寓步行到学校不过十来分钟，向釉还顺便买了杯n茶，小心翼翼地藏进书包里。
刚踏进教室，夜自习的铃声也正好打响。
有时候向釉真的很佩服自己，根本就是个天生的踩点大师啊。
路过林樾时，向釉发现他的头发也带点sh，周围一gu沐浴露的清香，看来是放学后打了很久的球，出了不少汗。
好香啊，向釉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胳膊，怎么感觉b她的还好闻呢。
今晚管夜自习的是个年过半百的老教师，慈眉善目的，看起来就很好“欺负”，所以大家都不太安分，窸窸窣窣的闹声几乎没有停过。
当然，向釉也是“欺负”他的一份子。
“向釉，你真没谈过恋ai吗？”杨莹颖嗦了口果冻，语气是明显的难以置信。
向釉也嗦了口杨莹颖给的果冻，头点的和拨浪鼓似的，“对啊。”
“肯定很多帅哥追你吧，你一个也看不上？”
向釉沉y片刻，歪头思索了会，“还真没什么人追过我。”
甚至连情书向釉都没收到过几封，倒是好友验证那栏每天都有人加个不停。
杨莹颖也没太意外，“看来他们也知道自己是坨癞蛤蟆，高攀不上你。”
“中肯，合理，一针见血。”向釉朝她b个大拇指表示认同。
“那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有啊。”向釉回得很爽快。
杨莹颖眼睛瞬间亮起，刚要打听是谁魅力这么大，却突然被“咣当”声打断。
一个铁质的保温杯搁在两人的桌上，前桌转过头来轻声解释，“前面传过来的，让张彦凡倒个水。”
关于打热水，是因为饮水机就装在后门那块，离张彦凡坐得那排很近，转个身就能接到。
偶尔总有几只水牛耐不住渴，不远万里地来麻烦别人。
向釉和杨莹颖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扭头往后排看。
张彦凡那个位置果然空空如也，人不知si哪去了，只有旁边的林樾单手撑头，心无旁骛地写着作业。
两个人的眼底都是“我不敢麻烦他”和“我也不敢麻烦他”。
“石头剪刀布吧，输的说。”向釉提议。
“行。”
一只剪刀，一只布。
向釉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举起剪刀手放在脸颊旁边笑着b耶，“加油哦。”
愿赌服输的杨莹颖拿起水杯，战战兢兢地“砰”一声磕在林樾面前，“hi～，前面不知道谁传过来的，托你倒个水。”
林樾是内双，眼尾偏长，皮肤又白，属于冷脸酷哥那种长相，他正做着题，突然被打断，掀起眼皮乜过来，莫名有几分冷意，“不要，让他下课自己来倒。”
“好滴。”杨莹颖狗腿应声。
于是保温杯被原路遣回。
啧，真冷漠啊。
见此情景，向釉突然也有点口渴，但她的保温杯好像也是空的，想到这，她伸手拿起桌角的n茶猛x1一口压压惊。
缓过神来，赶紧给自己划重点
——泡林樾守则法地在里面扫荡。
几乎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
ji8涨得发痛，林樾单手托起向釉，掌心与翘t严丝合缝，修长指节被ixue紧紧包裹，sao甜的iye浸满他的掌心。
桌上的书本被一扫而空，玉肌薄背贴上冰冷的桌面，向釉的大腿被强制打开，林樾伏头，还没来得及品尝——
就被短促的铃声打断。
“c。”林樾低骂出声，手指覆上眼睫，呼x1中仍有几分粗重混乱。
过了几分钟，他才勉强从那场绮丽的梦中清醒，神se恹恹地掀开被子，三下五除二就把床单卸了。
手法很有几分娴熟。
把床单丢进洗衣机后，林樾只来得及冲个战斗澡，赤身从浴室走出。
头发sh润凌乱，他毫不在意地用手抓了抓，配上他出众冷冽的五官，举手投足间都帅得让人腿软。
水珠顺着紧实腹肌，划过人鱼线，没入杂草丛生的巨物，即便疲软着也显得颇有实力。
林樾打开衣柜，随便拿了几件套上，拎起书包往学校赶。
“樾，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张彦凡趴在书本上狂补作业，“我早饭呢，快给我，饿si了！”
林樾家附近卖的饭团贼拉好吃，张彦凡以代替林樾做值日为代价，才换来每周一次的吃饭团机会。
“来不及了，没买。”林樾扔了包三明治到张彦凡桌上，“将就吃吧。”
热乎乎的饭团变成冷冰冰的三明治，张彦凡心里苦，但张彦凡不敢说。
他忍辱负重地啃了一口。
“明天给你买。”林樾觑他一眼，下巴朝前面的空位点了点，“她去哪了？”
张彦凡一下子就开心了，“你说向釉啊，刚有个男的叫她，哝，两个人搁栏杆那聊天呢。”
顺着窗户看去，向釉背对，头微微仰起，看不见神se。
而与她并肩而立的男生，林樾倒是很眼熟。
手指间的圆珠笔快要被握变形。
只下一秒，他看见向釉抬起手，主动接过男生掌心的礼物。
向釉有点绷不住。
尤其是席商倚在栏杆上，自以为很帅地朝她挤眉又弄眼，唇边danyan笑意，
“我喊的是向釉啊，你怎么出来了，林殊。”
还故意在“林殊”两个字上加重发音。
向釉拳头y了，好想给他邦邦两下。
“你有事吗？”
虽然交集不多，但向釉发现面前这个货装傻功夫非常一流。
席商手遮着脸笑，肩膀也跟着颤，“不是，学姐，你小学生啊，还编个假名字骗我。”
“没事我回去了。”向釉不懂他笑什么，自己长得多危险心里没数吗。
“哎！”席商连忙出声挽留，“你上次有东西落车上了，幸亏我捡到了。”
他伸出手，是一只h白se的小浣熊，因为岁数大了，还隐隐泛着灰。
已经在向釉书包上挂了快三年了，风吹雨打，饱经霜雪，但从来没有自己掉过。
向釉狐疑地瞅他一眼，刚伸手要拿，却被他以更快的速度藏到背后。
“你…！”向釉恼羞成怒了，这个席商真的好烦，撩妹技巧完全就是幼儿园级别的。
“送你了，拿去耍狗吧你。”她甩甩手，转身yu走。
“别啊。”席商不再逗她，上前一步扯住向釉的校服外袖，卑微求饶，“别生气…”
“你们两个拉拉扯扯的g嘛呢，要早自习了不知道啊。”值班老师从远处走近，语调在寂静的走廊过道中显得尤为震耳严厉。
“我还个东西，老师！”席商笑眯眯的，一点不害怕，顺手将玩偶搁到向釉饱满的头颅上，边跑边朝向釉挥手，
“下次见哦，林殊。”
深井冰，一个假名字喊这么缠绵。
向釉接住从头顶掉落的玩偶，泄愤般假装往他的背影砸过去。
“我看出来了。”
刚回到座位，杨莹颖就清了清嗓子，故弄玄虚地开口。
“……？”向釉看向她。
“你喜欢的人就是他吧。”
不开玩笑，这句话的杀伤力和“你喜欢吃屎吧”差不多。
向釉表情严肃，柔软的手抚上杨莹颖的眼皮，“你是不是得青光眼了，不要再熬夜看了知不知道？！”
杨莹颖挥开她的手，瞬间被话题x1引，音量不由得拔高，“呜呜，这都被你发现了，那本写得太好看了，男nv主拉扯绝了！”
“有那么好看吗，我最近都书荒了。”
“真的好看，就是讲……”
林樾手转着笔，原先一眼就能看出答案的数学题，此刻却像天文数字。
他已经无法思考了，满脑子都是向釉那句顾左右而言他的回答。
为什么不直接说不喜欢，明明当初拒绝他的时候那么g脆，g脆得一点余地都不留。
“这男主好傻，nv主没说不喜欢肯定就代表喜欢啊，这都不懂。”向釉竖起耳朵，在那听得津津有味，顺嘴点评了一句。
—啪
笔尖划破试卷，林樾面无表情，但其实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樾，你这三明治也挺好吃的，在哪买的啊。”
没回应，张彦凡ch0u空撇了一眼，只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还有几根呆毛微微翘着。
“刚起就犯困啊。”张彦凡偷偷嘀咕，“平常也不是这个点睡啊。”
林樾好像生病了。
向釉翻开折镜，平常能照到他四分之一侧脸的角度，却要再往下偏一点，才能勉强看见他蓬松乌黑的发顶。
这都快睡一上午了。
向釉微微思索着，眉心有几分郁se。
她撕下桌角的便利贴，飞快地写下两行字，折成小方块侧身丢到张彦凡头上。
“呲—”张彦凡挠头怪叫一声，看着从天而降的小纸条，内心不免有些心cha0澎湃，而后落在向釉身上的眼神也掺杂微妙。
她不会……
张彦凡边幻想边翻开纸条，nv生的字迹格外清秀端正，只是里面的内容…好像和他没啥关系。
——林樾是不舒服吗？生病了吗？
张彦凡嘴角向下撇了撇，略带哀怨的小眼神飘过身旁这自带光环的男人，感觉自己真像个小丑。
他用笔头戳戳向釉的背，将写好的纸条递回去。
——“没休息好吧，估计有点着凉，他每次洗完头都懒得吹。”
向釉刚梳理完这句话，背后就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很轻的一声，甚至没有窗外的蝉鸣来得抓耳。
但却让向釉心里一揪一揪的。
趁着课间，她从书包里0出零钱，脚步匆匆地跑出教室。
林樾没病，他就是纯烦。
x腔处不上不下的，躁得慌，有些话越琢磨越难受，索x闭上眼不再去想。
但哪那么容易睡着。
向釉头发上的幽香无时无刻不在搅动他的神经，有那么一瞬间，林樾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去年的某个下午。
他回教室拿校卡，半只脚还没踏进门，就听见几个nv生围在窗边，眉飞se舞地讨论他。
“林樾真的好帅啊，今天t育课他打球，不是撩衣服擦汗吗，虽然只露了一点点，但我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对对对，我和他对视都腿软。”
“好想和他谈场恋ai啊，肯定很爽。”
偶尔夹杂几道欢愉的笑声。
林樾并不在意这些议论，这么说有点装，但他真有点习惯了，从小到大，不管是明里暗里，他实在收到太多nv生的青睐和示好。
刚开始还会认真拒绝，到后来他基本都是无视。
可这次不太一样，因为林樾一眼就捕捉到混在其中的向釉。
手里举着辣条，红肿的唇斯哈斯哈地喘着气，显然是被辣得不轻。
“向釉，你觉得林樾怎么样？”
眼皮在狂跳，林樾上一次这么紧张还是在洛杉矶跳伞，万米高空之上，腾空的瞬间他都是闭着眼的。
心快得几近停顿。
“不怎么样，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向釉喝了口饮料，回答得坚决。
nv生a不相信，瘪了瘪嘴，“那他追你呢，你总不会拒绝吧！”
“肯定拒绝啊，我不喜欢他答应g嘛。”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啊，是二班那个理科学霸吗，他长得也挺不错的，有种t制内的帅，或者八班那个小n狗感觉也还行，还是张彦凡那种t育生？他帅是有点帅啦，但总感觉臭臭的。”nv生c滔滔不绝地出了道选择题。
向釉沉y片刻，贝齿轻轻磕了磕指尖，“好像都不是我的类型，不过我喜欢谁的话，肯定是憋不住的那种，大概会表现得很明显。”
“哦～”周围起哄声四起，“还真好奇你会栽谁身上。”
说实话，林樾此时挺平静的，平静到感觉和si了差不多。
他隐在后门那块，垂着眼，凌厉分明的下颚线有微微的紧绷，藏在k子的手无意识地握紧。
蓦地，他歪了歪头，鼻息发出轻嗤，眉宇间充斥着散漫的戾气。
原来被心上人拒绝是这种感受，还真是…非常不爽。
————
林樾的非常不爽=悲痛yu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