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不敢去捂,哆嗦着在地上爬了几步,还想再求,曲三水已经上前一脚将他踢了开去,“第一天做事?跟沈总还敢挑肥拣瘦的,不想活了!”
年轻人倒在地上,手背遮住脸,无声的嚎哭了起来。
沈复就那么撑着下巴,欣赏的看着他一点点崩溃、碎裂的表情,甚至好整以暇的切了根雪茄。
半晌,房间里传来年轻人鬼一样嘶哑的声音,“谢谢,谢谢沈总……”
沈复满意的摆了摆手,“以后跟着你们三水哥好好做事,搞得什么样子都,叫他们从地下车库走!”
曲三水迅速将人都带了出去。
几分钟后,清洁工敲门进入,低着头将地毯打扫的一尘不染后,又将染血的烟灰缸消毒放回了沈复的桌子上。
沈复摩挲着水晶烟灰缸上晶莹剔透的棱角,望着窗外不远处的八大胡同,虚虚的比划了一下。
“席唯,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也这样,跪在我的脚下。”
半个月之后,郑佳怡的伤拆了线,恢复的还算理想。
席唯在医院门口“捡”回来那个患白血病的老爷子孙光根的治疗也算顺利,一个年轻,一个吃绿色食品几十年,底子都还不错。
将孙光根转去了更擅长治疗白血病的巴衔远手里,席唯在给郑佳怡办好了出院手续之后,推着她去了特需楼。
沈复的姨奶奶白柳芳就在距离谢老爷子不远的19号房,因为糖尿病的并发症无可挽回的加重,白柳芳此时全身的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房间里直接单独给她摆放了一台透析机器,以方便她随时透析。
老太太八十刚出头,说起来还比谢老爷子还要小一点,不过从小没吃过苦,得了病之后人就垮了,半个月不到的功夫,她的痴呆症状就已经很明显了。
郑佳怡到病房的时候,白老太太刚做完一次透析,身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管子,脚上还在清创,房间里的味道算不上好。
但席唯注意到,原本有些忐忑的郑佳怡鼻子动了动,异乎寻常的稳定了下来。
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奶奶?”
白老太太昏昏沉沉的张开眼睛,嘴巴动了动,又合上了眼睛。
“白柳芳是你奶奶?”席唯不动声色的将郑佳怡推到病床前,将老太太能动的一只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
郑佳怡立刻握住了那只遍布着老年斑的手,仔细的盯着手掌上的一颗红痣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她将白柳芳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眼泪就流了下来,“奶奶——你看看我呀,我是佳怡啊奶奶!”
白老太太毫无反应,叫郑佳怡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泪眼朦胧的回过头,“席医生,我奶奶她,她怎么了呀?她是不是晕过去了?她怎么不跟我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