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祁见状,正想出声,却被祈用眼神阻止,闷闷地哼了声,继续踱步,同时大声自语道:「好慢好慢,慢死了!」
靖王置若罔闻,放下茶盏后,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祈情,今次判你叛国纵敌,你没话说了吧!」
「这哪算什么叛国纵敌!」伊祁一听便叫了起来,不指望祈世子敢跟靖王争论,但这样一个罪名背下来,他就是有九条命也死定了。
「柳残梦是庆国单于,又是武圣庄主,算不算敌国?」
「现在又没打仗,不算!」
「之前明明有能力出手挡下柳残梦,却因私情而未出手,让柳残梦逃脱,这算不算纵敌?」
「你只是自己没能力捉不到人,把气都出在祈身上罢了,没出手就是纵敌,那我也没出手,也算纵敌吗?」
靖王对伊祁的话理也不理,只道:「祈情,本王所说,你服是不服?」
「祈无话可说。」祈世子静静回答。
靖王看着祈世子,脸上冷厉的神色微有波动,好一会儿才一击掌。
「无话可说?那好,来人,收走祈情暗流掌印及王冠,收押堂下!」
「谁敢动手,先过我这关再说!」伊祁大叫晦气,认识祈世子后,三天两头就得跟人呛声——他是小孩子啊!不是应该他闯祸祈世子来收拾才对嘛「伊祁,军法非儿戏,不是你闹几声就能解决的。想让人承认你的成熟,就该懂事点。」
「如果成熟是让你公报私怨,我宁可不成熟!」牵情丝一舞,弧光闪烁,逼退围上来的近卫。伊祁回瞪身后一点逃避意思都没有的祈世子,气得直跺脚:「平时该正经时嬉皮笑脸,这种关头才脑袋想不开!」
「小伊祁。」祈微微笑了起来,目光难得柔和:「谢谢你。不过,我既掌暗流,便不可知法犯法了。靖叔说的全是,我既有罪便该伏法,你莫再让大家为难了。」
「所以我说你脑袋出问题了,气死我了!」少年气得大叫,手上招式却不敢松懈,「不要再让我在这打得像白痴一样了好不好!」
刀光剑影夹杂丝线寒光,众人不敢逼紧,少年也不肯退下,就这么僵住了。祈世子在旁,见靖王眉一动,知这是他已不耐烦,要亲自出手的意思,忙叫道:「等等……」
与此同时,帐外也传来另一道清冷的声音:「全部住手!」
清冷的声音与祈世子的声音重叠,熟悉得让祈背后起了一阵疙瘩,失声道:「小云!」
帐门拂开,一身银色织锦长袍,容色与衣色一般冰冷疏离的青年大步踏了进来。
在场众人见状,下跪施礼道:「见过宝亲王。」
祈世子眉毛下揪,唇角上扬,真不知此时见到小云,是该喜还是该悲。没想到小云居然也离京了,不用想便知道定是为了自己之事。
宝亲王看也不看祈世子一眼,只向众人道:「免礼。」随即双袖一垂,向靖王微微施个礼,「熙见过靖叔。」
靖王哼了声,「不敢当你这声靖叔!」
无尘与惊鸿照影之事闹至最后宝亲王府与靖南王府对峙,一直是他们之间化解不开的心结。宝亲王自知靖王不会给他好脸色,收起礼,淡淡道:「照靖叔先前所言,祈情已犯下大罪?」
「不错,祈情自己也承认了。谁想包庇他本王都不允!」
「祈情既然已认罪,便该伏法。」宝亲王冷冷扫了祈世子一眼,「但祈情身属王族,所犯罪行,自有宗正寺审判。熙将依照法令,将祈情直接押回京师。」
「你!」靖王闻言大怒。
他不动怒时已是威仪十足,这一动怒,任性如伊祁也是心头一重,低下头来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