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顾璟找到陈礼歆,之后又去了医院。折腾了大半夜后他一个人呆愣的坐在车里,脑海里反复的映着一些画面:地毯上的血迹,睡梦中的哭喊,瘦弱的身子,毫无生息的眼神……热潮从心头频频上涌,在被一口猛烟呛住后夺眶而出,他单手扶额遮眼,手掌下的湿润竟越来越多。原来他们曾经拥有一个孩子,叫“小豆芽”。
副驾上散乱着几张薄纸,那是刚从医院调出的病历,白纸刺眼,黑字冰凉。
车子的窗子大开,薄薄的烟雾起了又停,窗外的树枝摇摆了一夜,天迹一点点地亮了。
冬日,田小釉的小毛驴在车库里冬眠,一向睡不饱的她每天赶着徐柳的车去地铁站。此时的田小釉正搅拌着碗里的热粥,收到顾璟的信息时心喜着差点烫了手,他还是第一次主动给她发消息呢!
见舅妈给舅舅备了参茶,田小釉也有模有样的装了一保温杯子。
在看到车窗里的人影时,她愉快地挥舞着带着手套的肥厚手掌。
“没开暖气?”摘下手套才觉空气冰冷,询问地看向顾璟时田小釉才觉不对,“精神这么差?熬夜了?生病了?”触上他的手掌,田小釉被它冰凉的触感吓了一跳,她缩回手立刻拿出保温杯。
盖子拧开,热气袅袅,“这是参茶,你先暖暖。”
他看着她跳脱地在车外同他招呼,看她大动静地坐了进来,看她关切的眸子和用力拧开杯子的手指,他看着她,接过温暖的杯子。
离开杯口的嘴唇湿润,他说:“这周末去你家。”
“好啊。”她应得飞快,“会不会有点苦?”她记得包里有甜食。
“乘最早的飞机从淮昌回去?”
“淮昌?”淮昌是省会,离田小釉的老家j城不到一百公里。
时间太短,会不会急促了顾璟很少这样忐忑犹豫,“不然下个月元旦?”
突如其来的强力炸弹震得田小釉有些懵傻了,“去我家?干嘛?”
握住她手掌的时候才发现她手里的糖果,火红的包装纸炙热了他的胸膛,手掌裹住她的小拳,他俯身亲吻她的指骨。
田小釉忘记自己已经迟到了,她神思飘渺地下了车。
坐进办公椅,糖果在手心褶出了印子,嘴里泛着淡淡的参茶味,耳旁重复着他说的那句话:见家长,求名分。
顾璟说要去拜见田小釉的父母时,林政语吓了一跳。
“怀孕了?”
“没有。”
见他表情微恙,林政语往前一凑,“多大了?”
“真没有。”
“好吧。”林政语想了想,“明年是农历丁酉年。恩,鸡宝宝不错。”
原本一副聆听模样的顾璟颇为无奈,“等孩子他爹被他外公外婆认可后再说吧!”
何时听过顾璟这般语气,林政语乐了,\"你是在担心自己被拒绝吗?\"
\"我更想得到他们的喜爱。\"
喜爱?林政语哈哈大笑。
顾璟神色微赧,\"我的意图很明显了,所以你的意见呢?\"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很认真地给起了建议。
聊到最后,林政语问他:“什么时候去j城?”
“元月一号。”
林政语点点头,见他又看了眼手机,问道:“小釉呢?”
“她在加班,这个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说着便起了身。
☆、37章
37.除了你,没有什么是我梦寐以求的。
灯影灼灼的商业区将黑夜点亮,兆宇大楼的玻璃幕墙里人影闪动,窗子里是马戏团,窗子外是动物园。文明的社会、信息的时代将我们的野性覆没,有的只是身份和标签。
坐在沙发一隅的男子拿着手机已岿然不动地看了半个多小时,专注的模样好似老僧入定。对角有位西装男士一直埋头打着游戏,每有声响时他会抬头张望一番。
又过了一会儿,男子终于有了动作,他似乎听得懂她的脚步声,还未走近他已目光柔和的看向她。
“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