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

他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巢穴入口处被五花大绑的兰妮亚，在她身边，克里戈一脸警惕的盯着他。

“主人，我发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似乎想要偷偷摸摸的潜入您的巢穴，盗取您的财宝。”

显然，克里戈和兰妮亚之间产生了一些误会。

“这种冒犯主人的罪人，我不敢私自处理，还请主人来决定给予她何种处罚。”

法瑞庆幸自己是一头龙，眼前的一人一地精都没法从他那颗龙头上分辨出现在的表情。

虽然契约中，并没有对兰妮亚应该享有的待遇有任何规定，但是现在兰妮亚这个样子，着实让法瑞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兰妮亚嘴里塞着一团布，看起来侍从克里戈身上撕下来的，虽然克里戈这些地精早已不是之前那副脏兮兮的样子。但再怎么说，兰妮亚是客人。

法瑞站起来，走到兰妮亚面前，勾了勾爪子，将她身上的绳索切断。克里戈看到法瑞的动作，也知道自己大概是做错事了。

他小心翼翼的拔掉了兰妮亚口中那团破布，然后默默的走到一旁，蹲下，等着接受法瑞的责罚。

兰妮亚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即便是她，现在也维持不住之前那面无表情的神色。

“抱歉。”

即便是法瑞，现在也没法厚了脸皮当什么都没发生。

“那个，报酬可以少收你一件魔法物品。”

法瑞的心在滴血，但是兰妮亚遭受的待遇是有一点过分。

他并非完全没有考虑过兰妮亚在巢穴的衣食住行，本来是打算交给这些地精负责的。这些地精和村子合作之后，生活条件也还算不错，至少兰妮亚不会吃到什么苦头。

然而，在回到巢穴之后，法瑞很快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不对，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法瑞开始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异常。

在成为一头龙之后，自己似乎越来越容易漠视这些凡人，时间观念也变得淡薄。总之，他和曾经作为人类的自己越来越远。变得越来越像是一头真正的恶龙。

从兰妮亚的反应就看出来。

她并没有太多的愤怒和意外，在她这样的人类认知中，巨龙就是这样。并不会了解和关心凡人的需求。即便是最为亲和人类的龙，也无法真正和人类感同身受。

“不能这样下去。”

法瑞可不想真的从内到外变成一头龙，那会让他感到自己不再是自己。

“不要让本能控制你自己。”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这個世界母亲的话，现在看来，她所说的不止是让法瑞克制那些源于血脉的本能冲动，还有更多的深意。

但是现在也没有时间思考这些，得先考虑眼下。他已经听到了一阵咕咕声。

声音是从兰妮亚的肚子中传来的，这几天，为了防止她逃跑，克里戈只给她了很少的一点食物。

“带她去吃点东西，这段时间，她就住在你们的营地，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她。”

克里戈低头应是，但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还有什么事？”

克里戈从腰带上取下一个小袋子，恭敬的放到面前地上。

“主人，这是这段时间的贡品。”

这次贡品比之前几次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