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说你还有一对双生子女儿?改天让朕瞧瞧,好稀奇地事。朕为天子,都不得有这份福气啊!”
皇帝同他谈论孩子,闲话家常这更让李松觉得有些诡异。他不好答是,也不好否定。皇帝这一连串子的话,处处埋有陷阱。若是答是,那就说明他比皇帝的福气要大,是谋逆;若是不答是,又是抗旨不尊。他只能默不作声,等待皇帝后晌的话。
万历也瞧出李松的不自在,他叹了口气,自嘲地道:“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人陪朕说话。朕真实孤家寡人!张先生若是在就好了……”
皇帝突然提起了张居正,这让李松有些惊讶。这个名字在朝廷是秘而不宣的事实,早已成了宫中的禁忌。张居正死后,皇帝立马下令抄家,张氏一族都贬往他地,就连张居正一干门生故吏也都尽数革职。好像是憋了很久的气终于吐出来一般。可是现在,皇帝好像很寂寞。
“谈正事好了,朕这里有份折子,你看看吧!”高高在上的皇帝命太监将份折子递给跪倒在地的李松。
太监很快就来到李松的跟前,他也收回了自己思绪。让自己看折子,这并不是他锦衣卫的职责。他恭敬地磕了头:“臣不敢。”
万历皇帝挥了挥他宽大的袖子,不介意地道:“让你看你就看。冲锋陷阵的武官怎么就这么点胆量!朕以后怎么敢将身家性命都交给你?”
万历的最后一句话的分量很重,像是在托付后事一般,又好像要委以重任。李松不禁对太监手中的那份折子有所思量,究竟是份什么样的折子让皇帝发下了这种话。
他再次叩拜皇帝,恭敬地接过折子,打开看去。只不过才看了两行,他就惊讶地心里一怔。
这是本参小妹子的折子,他硬着头皮将上面的内容全部读完。越读他就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这里面对小妹子的事情太了解了,居然能将小妹子姐妹五人都调查的一清二楚,跟人订过亲,跟自己成亲。尤其这上面还提到了一件事,说在延绥的时候小妹子利用他的地位逼死一名女子,而那名女子的名字叫做黄菊英。
“看完了?”当李松将折子合上,传呈给太监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皇帝开口了。他的面上除了病容,几乎看不出还有其他的表情,他很随意地道,“有何感想?”
“臣请万岁严惩司礼监太监私相收受之罪。”
万历哈哈大笑,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凡遇到这种事的时候,这些官员无外乎喊冤就是大义灭亲。他很有情致地道:“哦?”
“万岁一年未上朝,所有奏折具有内阁批阅,呈司礼监再交万岁御览。这上面并未有内阁批阅,纸张平整,除了万岁的指印,别无他痕。臣大胆推断,此折只有万岁一人看过。试问除了司礼监太监,还有何人能将这份折子呈交圣驾之前。”
说着,他扫了眼站在万历身边的太监,犀利的目光让那个太监微微一怔。
万历似笑非笑地瞧了眼身边的人,捻了颗枣子放在弹弓上,弹射出去:“是不是?”
太监噗通跪了下来,只是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却不开一口。
李松明白,这其中的人必定跟他有莫大的关系,至少是宁愿得罪自己也不去挑开他人的主。
这不像是皇帝派人去查的,虽然很仔细,但是,这里面单单为何少了小妹子在清源县的两年?
他决定还是承认为好:“除折子上虽说臣妻在延绥利用臣的官职逼死一名女子臣不敢苟同,其上所言具实!”他说完磕了头便不再抬起来。
等等!这里面好像还有个问题……
“哦?不敢苟同?这里却有份苦主的诉状。明祥,请李大人瞧瞧。”皇帝又从桌案上拣起一张状子,冲李松晃了晃。
诉状上写的很清楚,就是小妹子跟前延绥总兵董一奎之女董明珠合谋害死其姐,并污辱其姐名节。诉状上的留款是黄芮英。
“臣不能辩解,不过……”
万历根本就没打算让李松把话说完,他轻声道:“不过这不是她所为,是有人诬告?朕这里还有你们延绥,就是当年主审这件案子的汪县令的供状,证实却有此事,你怎么说?”
李松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回万岁。黄菊英家贫无疑度日,是臣妻供给;连其弟黄芮英在私塾谋差事也是臣妻托臣所做。臣妻怎会逼死她?”说着他磕了一个头。
万历嘴角不禁翘了起来:“看来这几个月你在锦衣卫没白干?这说的是头头是道。”
“臣不敢。”
“不过,你是不是要给个交待?这官司都打到了朕的跟前,朕若是不能秉公办理,是不是有些不公?”
万历似乎很给李松面子,没先将小妹子拘拿而是先将自己招来,这是何意?他突然想起父亲生前说过的一句话“帝王心术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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