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意从我身后升起。

“你决定了？”顾晓曼冰冷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看了眼这个记忆中存在，但我毫无感觉的女人：“你需要我重复多少遍，我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郑翎。另外，就算我是当年那个郑翎，恐怕也不会爱上你。”

顾晓曼的脸沉了下来。

“你等了五十年，没有等到那个郑翎，却不关心他到底为什么不去找你，只是一昧的心生怨恨。如此心肠，怕是没几个人喜欢。另外，你如今为虎作伥，作恶多端，别说爱上你，没有杀你也只是因为我现在有急事。”

一番话，彻底让顾晓曼崩溃了。

“哈哈哈哈，郑翎，你果然是那个忘恩负义的郑翎！为虎作伥，作恶多端？我是谁！我是僵尸，不是人！你们人类的生死与我何干？！还有你，别忘记了，你也是僵尸！”

“看来还得加上一条新理由：你是个疯子。”我目光怜悯地看着顾晓曼。

曾经青阳五家顾家的天之骄女，在成为初代僵尸五十年后，心理已经扭曲。小孩都知道，做人不能忘本。而顾晓曼已经忘记了她是如何长大，又是为何在逼迫下成为的僵尸。

慧远大师说的对，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成为什么人。

我的血管中流淌着僵尸的血液，但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人。因为是人类将我抚育成人，我也是被迫才换去了人类的血脉。我的三观，依旧是人类，这就足够了。

但顾晓曼不懂，或者她懂，但是早就放弃了坚持。

顾晓曼自嘲一笑：“千条万条理由，不过都是你拒绝我找的借口。我明白了，你回不来了。那，让我带你走吧！”

话音落，顾晓曼猛然动了！

她纤手从湖中一捞，一条水链在她手中化作冰链，上面冰刺如勾，直接困向我。

“疯女人！”

我怒喝一声，身形不退反进，钻过冰链，右手握拳，有紫红色火焰裹着拳头，直接轰向顾晓曼的小腹！

顾晓曼目光一缩，显然没料到我身手如此好。

攻击落空了。

顾晓曼显然比当时也厉害了不少，脚下一点，来到了湖面。赤足立在湖面上，顿时凝结成冰面，供她立足。

“哦？那是什么东西？”顾晓曼目光注意到我的右手。

我熄灭了拳上的火焰，对于顾晓曼的问题自然没有理会。谁会蠢到将自己的招式告诉敌人。

“呵呵，你自信的样子真的很像当年。”顾晓曼注视着我，手上动作不停。

顿时，烟湖气息更冷。一股冷雾在烟湖升腾，不多时将整个湖畔笼罩。

视野被遮蔽了。

我能看穿黑暗，但看不穿雾气。

倏然，身后传来轻微响动！

我猛然转身，挥拳而至。攻击没有着落，因为眼前只有脚下一块冰块滚过来。

声东击西？

糟糕！

我游龙步一踩，身形变换，移开了当前位置。一声尖锐的呼啸声在原地响起，一条带刺的冰链狠狠拍在地上！

冰没碎，倒是在地上留下一道二十多厘米深的沟壑。

冰链缓缓收回，倒刺在地上拉出一条狰狞的痕迹。而冰链的主人也渐渐浮现，但我还只看到了一个轮廓，身影又消失不见了。

情势不妙。

敌在暗，我在明。

我不禁暗骂一声：妈的，要是龙吟剑在手就好了。这点雾气，直接给烧没了。

等等，烧？

我灵机一动，呼道：“紫鹊！”

一声凤鸣，紫红色的光芒从我胸口飞出，正是赤鸟——紫鹊！

“给我焚了这雾！”我冷声喝道。

紫鹊鸣啼一声，羽翅染上紫红色的火焰，羽翅展开，对着冰屋狠狠一扇！

火焰遇到冰雾，瞬间将冰雾化作了水蒸气。

我暗道：看来紫鹊的火焰温度没有龙吟剑发出的火焰温度高，不然可以直接将这一片冰雾蒸发。

不过温度不够也紧紧只是影响了蒸发速度。

升腾的水蒸气渐渐在紫红色的火焰下蒸发，我的视野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环顾四周，空荡一片，不见顾晓曼的身影。

我不敢大意，猛然跳上了紫鹊的后背。紫鹊明白我的意思，扇动羽翅，迅速腾空。以紫鹊的翼展七八米的体格，载着我飞行显然不是问题。

耳边风声呼啸，我目光俯瞰下去，找寻着顾晓曼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