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个故事后,那些因为年龄太小被封存起来的记忆也开始渐渐冒头。
许宜依想起来了。
她觉得老许说的对,她的妈妈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最温柔、最善良的女人。
秦宛和她妈妈就很像。
一样的温柔,一样的善解人意。
秦宛和司卿誉刚搬进来的那几天,许宜依其实很别扭。
一来不习惯这个家里突然多出一个陌生女人。
二来,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司卿誉。
两个原因加起来,就导致她最初的那几天态度不算很好。
这个时候,秦宛没来热情的讨好她,惹她心烦,也没有因为她态度不好,就同样冷待她,更没有表现出尴尬,让这个家里的人都难堪。
她就只是单纯的把她当老友的孩子那样正常对待——
在她回家后对她说:“依依回来了,晚饭想吃什么,我正要去超市,要不要跟阿姨一起去?”
在她要回学校的时候对她说:“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在群里说一声。”
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会将没加姜蒜的那一份摆在她面前。
在家处理工作的时候,遇上难题就会来找她帮忙,还说只要你帮阿姨这个忙,阿姨今晚就做你爱吃的糖醋鱼。
于是,许宜依从最开始的别扭,到喜欢和秦姨一起去逛超市,喜欢在秦姨做饭的时候站在一边录点视频,喜欢秦姨时不时就做好吃的来找她帮忙处理工作,也喜欢听秦姨说她深市那边餐厅员工的一些小八卦。
很日常,但这种感觉同样的,很奇妙。
许宜依想:如果她的妈妈还在的话,也一定是像秦姨这样,会默默记住她不爱吃姜蒜不爱吃香菜,会时刻关心她在学校里的生活,会在她回家的时候说依依回来了
正是因为如此,许宜依对秦宛要格外亲昵一点。
当然,这份亲昵里是没有司卿誉什么事的,她只是单纯喜欢她秦姨而已。
这会见秦宛这么担心,许宜依就宽慰她道:“没事啦,医生说休息一段时间就好,秦姨你不用担心。你不信,我拄着拐杖给你表演一个飞檐走壁?”
本来满面愁容的秦宛,一时忍俊不禁,无奈道:“那你最近要不要跟老师请个假?你这样去学校,别说你爸爸,就是我也不放心啊。”
许宜依摆摆手,心大道:“没关系的,都说是小伤了嘛,再说学校有瑾瑾呢,我有事我就找她,她要是敢嫌我麻烦,我就去找陈叔告状去。”
秦宛被她的话逗得啼笑皆非,“行行行。那秦姨今晚给你做好吃。”
许宜依当即就小猫点头说好呀。
两人又开始聊起晚饭,许宜依嘴馋想吃这吃那,秦宛就承诺等她脚好了都给她做。
没人注意到,半开的卧室门外,有一道黑影在那里矗立了很久。
隔着一面墙,墙内欢声笑语,墙外死气沉沉。
像是两个世界。
司卿誉换了一身纯白色t恤,只是他周身气场冷冽,再居家的常服也无法消减他此刻身上散发出来的森冷。
背靠在许宜依卧室墙外,司卿誉头微微后仰靠在冰凉的墙面,合着眼,叫人看不清情绪。
许宜依似乎说了什么,逗得秦宛开怀大笑。
司卿誉蹙了蹙眉,神色不耐的抬手将眼镜摘了下来。
视线比刚刚模糊一点,灯光也显得没那么刺眼。
喉结在白皙修长的脖颈上下滚动,司卿誉那只垂在身侧的手,一点一点将镜片紧握在手中。
小臂接连手背的股股青筋在白色的皮肤下越发清晰可见,直至暴起到一定程度。
卧室里,秦宛玩笑话道:“你要是我女儿就好了。你们年轻人不是经常在网上说的什么话,那个叫我都不敢想象什么的”
许宜依立马接梗:“我都不敢想象我要是有你这么可爱的女儿,我该有多幸福。”
秦宛笑着就说:“对对对,就这个。哎,你看你卿誉哥就知道。”秦宛和许宜依说着悄悄话,“你卿誉哥这人啊,很无聊的,还是依依可爱。”
许宜依非常认同的狂点头,“秦姨你说的对。”
两人背着司卿誉说完“坏话”后,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起笑出声。
“咔嚓——”
镜片四分五裂,在那只充满力量感的宽大掌心,留下了细小的划痕。
倚靠在墙面的人仍旧合着双眸,毫无所觉一般。
没一会儿,掌心渗出了血珠。
很快,握着镜片的那只手更用力了几分。
碎了的镜片,锋利的嵌入皮,肉,不断有血珠涌出,司卿誉的脸上却不见半分痛苦。
他面色平静到诡异,似是没有痛觉。
那张浅色的薄唇动了动,隐隐能听到他在反复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依依依依”
他终究还是无法接受眼前这一切。
过去的一周,就像是一场梦。
现在,梦好像要醒了。
但沉睡的人,却依旧紧闭着双眼,想在梦中沉沦。
又过了片刻,萦绕在耳边的欢笑声让人越发心烦意乱,司全年无休更新腾讯群,巴八伞令弃七吾弎六,天天更心卿誉抻腿直起身,单手插兜,漠然的将破碎的镜片和沾血的左手简单掩藏,上前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