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孟府中庭里,果真就只剩下了孟珏这一大家子。
孟珏将孟昭、孟显、孟蕴和孟彰四个看过:你们先前说是要自个动手炙肉的吧,可都会?
孟显笑道:会的,会的,阿父放心。
孟彰看了看孟珏和谢娘子,又看看孟昭、孟显和孟蕴,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是在紧张。
少顷后,孟彰自己也就明白了。
这个时代里,父与子的上下关系很是严格,而且他们还是望族,规矩章条太多,即便他们这一家子已经是这个时代里难得的真正父慈子孝的家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远未到孟彰所熟悉的那样亲近随意。
他不由得心生慨叹。
在心下笑了笑,孟彰率先问道:阿父和阿母会吗?
当然,孟珏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孟彰看着孟珏的眼中有极其明显的好奇,但他明智地没有用更明确的话语询问,而是只发出了一个简单的语气词:诶?
孟昭、孟显和孟蕴低垂着眼,却默默在心底给孟彰赞了一声。
幼弟真聪明,这般询问不但不会触碰阿父和阿母的神经,让他们产生他们几个在指责他们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想法,又最大程度地激发了阿父和阿母的分说欲middot望,能让他们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真的厉害!
孟珏懒得看孟昭、孟显他们一干儿女的小表情,转了脸过去和谢娘子对视一笑。
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谢娘子接过话题,当时阿昭还没出生,郎君和我也才刚成亲没多久,我们在郡中待得无聊,又正读了一篇先人的游记,心中向往,便收拾行装出游。
谢娘子在这边讲说他们年轻时候的那些意气事,孟珏则转了身,从边上取来大块的牛肉,用几案上摆放着的调料腌制入味,然后将它挂在篝火上炙烤。
我们乘舟逐水而下,在水中洲陆偶尔停靠的时候,也曾兴起停舟游玩。也是那个时候,我们跟渔家学的炙鱼
只是炙鱼吗?孟蕴好奇问。
只是炙鱼,谢娘子失笑点头,又道,炙肉和炙鱼其实没太大的不同,不过是火候上要有所分别而已。
孟昭和孟显脸色有些古怪。
真的只是火候有些分别那样简单吗?
孟昭轻咳一声,问:阿母,若不然还是我们动手,你和阿父等着我们兄弟的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