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监,这一次的问题,在于我。是我先起了贪念,我
还请学监看在我为童子学、太学效力多年的份上,抬手饶过我这一回。
学监一直不说话,只沉默看着史磊,直到史磊停下来,他才问:说完了?
史磊沉默点头。
学监的目光越过他,直接看着黄、邵两位先生,问:你们呢?你们又想要跟我说什么?
黄先生上前一步,站在史磊身侧,道:学监,史磊他也就一时生出贪念,随后自己就控制住了,没想过要继续,更没真的要对孟氏阿彰出手
是啊,学监,邵先生也走了过来,站在史磊另一侧,史磊他是个什么样的品格,不独独是我们这些同僚,您与其他的诸位学监乃至是祭酒,都是知晓的,孟氏阿彰是他的学生,他不会对孟氏阿彰出手的。
君子论迹不论心,邵先生道,史磊他还什么都没做,只因为这一回的心念涌动,就责罚他也未免太过了。
学监气笑了:你们还知道孟氏阿彰是你们的学生,你们还记得这个?!哪个老师会对自己的学生生出那种的恶念,觊觎学生身上的生机的?啊?!你们告诉我!!
哪一个老师是这样的?!!
史、黄、邵三位先生被学监劈头盖脸地骂,却只能听着,不敢多做反驳。
实在是学监此刻的气势太过摄人了,这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尽数抽离,而他们就是被冻结的那琥珀,什么都做不了。
许久以后,学监才缓了一口气。
这事,我不能拿主意。他道,我会上禀张学监,请张学监评判,又或者,请祭酒论断。
史、黄、邵三位先生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都只是默然,因为他们又听到了学监的话。
童子学里的各位生员,不论是什么样的出身来历,他们能来到这里,录名童子学,就都是天资出众之辈。他们的资质、他们本身的份量,我清楚,你们也清楚
为着保障他们的安全,太学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在往外清人。
学监停了停,又继续道:也是因为太学学里的仔细和谨慎,童子学才一直没有出事,才会有更多的资质卓绝、身份贵重、来历不凡的小郎君小女郎录名太学,入读童子学。
孟氏阿彰,在我太学童子学开办以来收录的众多小郎君小女郎中,也是很特殊的一位。为着他的入读,我太学、童子学不久前才清理过一遍。
学里诸位学监、大儒、祭酒对他的看重,你们也都是尽知的。学监道,我不知道今日你们这事送上去,各位大儒、张学监乃至是祭酒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但是
他一眼看过史磊,看过站在他旁边的黄、邵两位先生:做好准备吧。
学监说完,直接抽身离开。
学监似乎很信任史、黄、邵这三位先生的品格,哪怕近乎直白地驳回了这三位先生的求情,也全然不担心史、黄、邵三位先生,特别是史磊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直接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