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风脸上挨了两巴掌，瞬间肿起来。有人看不下去把吕风护在身后：“你怎么动手打孩子！”

“你别管闲事儿，他不懂事我是在教育他。”

看管理人员嚣张的态度，平时就看不惯他们欺负孩子干活的人站过来，指责他：“大人欺负孩子，你们打不过大人就拿孩子出气，你他妈是个人吗！”

前头几个大人吵起来，被护在后面的吕风揉着自己的脸，他不停地高速自己，没事的没事，挨个打而已……眼泪不争气的聚集在眼眶里，吕风愣是睁大了眼睛没让眼泪掉出来。

这种事闹起来老板也得挨罚，他就把孤儿院的这几个人都赶走了。暂时别来他们这边做工了，真是麻烦。

回孤儿院的路上吕风难免挨了打，暂时失去了一个赚钱的地方，让他们很气恼。

拳脚相加，倒是没打多久，吕风完全不在意，他比较担心的是吕逸。吕逸看到他脸上红肿，只能给他揉，他们没有药也没有冰没办法给吕风外敷，吕逸揉一揉就吹口气。

吕逸问他为什么北被打，吕风没回答，扯开他的手，跳到地上用手抹了一层灰然后涂到吕逸的脸上，灰土的腥味儿让吕逸皱了鼻子，“哥，干什么？”

“以后你别洗脸了，衣服也别洗了，穿的脏一点。”吕风说。

“为什么？”

“你别管，按我说的做。”吕风把他的脸都涂满了，有点肉的脸很好揉，吕风多揉了一会儿把吕逸都揉的笑了。

吕逸听话，从那天开始他就不洗脸不洗头，即便洗了也立马抓一把灰土学着他哥的样子给自己脸上和头发上都涂上。他们的日常生活其实是有人照顾的，只是管理人员懒得管他们，都让他们自己去洗，义工一个月来一回，他们就说是孩子太皮了才弄得这么脏，义工会帮孩子们整理收拾衣服，吕逸装作顽皮的样子每次都把自己的衣服和身上弄得脏兮兮，他不知道原因但是听吕风的准没错。

没过多久，他们房间里一个很乖的孩子就被奖励了很多好吃的，吕逸是有点羡慕的，这个孩子性格好得了好吃的分给他们，吕逸存起来晚上给吕风吃，吕逸说：“哥，我要是乖一点是不是也会有这些好东西啊？”

吕风吃着，说：“你有哥管着别学他们，想要什么跟我说，我去弄来。”

吕逸并不要什么，他就是想也能让吕风吃饱穿暖，别这么累而已。每天都十点才回来，睡不了多少时间就要去上学，看上去很累。但是吕逸心里很高兴，他不是没人要的孩子，他还有哥。

那个孩子很快就被带到楼上去享受了，吕逸并不羡慕，他好奇，楼上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个姐姐经常依着栏杆看向远处，吕逸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孤儿院的外面没什么新奇的东西。

几栋高楼耸立在平民房之间，蓝蓝绿绿的塑料棚顶高低起伏，看上去杂乱无章，几家屋顶还晒着衣服，夏季干燥的风吹过，花花绿绿的布料随风飘荡。

很快就到了暑假的时间，吕逸以为能吕风就不用每天都出去了，结果吕风被管理人员带走了，吕风不多嘴，手脚麻利，虽然难管了些，但是干活是一把好手，并且如果给了他钱他就会很听话，于是管理人员就把他带到人流量最大的街道，让他去偷东西。

吕风终于知道王云雨他们在干什么了，他们都是被带来偷东西的。王云雨个头高，身手矫健，碰上个柔弱的小姑娘也就忍了。

以吕风的经验他能抢，偷东西这种手艺活儿他就差点，一天偷不到什么东西。带他们来的人瞧他身形培养一下应该没问题的，就耐着性子让他多练一段时间。

吕风却以此看到了更大的世界，原来这个城区有这么大，热闹的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各色穿着的人，吕风建筑，一条小胡同只有熟人才走的明白，否则进去就跟迷宫一样。

王云雨偷东西行，吕风佩服他的“手艺”，但是其他的吕风根本看不上，他可不傻，王云雨要是知道这种路子他早跑了，还会告诉别人？

见他不上当，王云雨就笑笑，再没搭理他了。

王云雨瞧着面前来往的人，忽然就出手掏了一个男人的钱包，没等吕风反应过来他拔腿就跑，直接冲进人群不见踪影了。等吕风想要跑的时候却被男人一把抓住，说：“你跟他是一伙的！”

吕风实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否认的态度不够坚定，被男人送到警局了。

孤儿院的副院长来领的人，跟人家点头哈腰的道歉，回到院里吕风就被关在小黑屋里，不给吃不给喝。

被关的吕风一点都不慌，他反而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出去后估计还是要去洗盘子刷厕所了。

关他的地方，是一间不用的仓库，仓库门上面是栏杆，早些年还有玻璃，后来玻璃碎了没有再装回去。第一天晚上从栏杆中间扔进来了鸡蛋，馒头，还有一瓶水。水瓶卡在栏杆里，外面的吕逸捡了根树杈给捅进来的。

“小逸，你吃了吗？”吕风问。

“吃了，我吃了饱了给你送来的。”吕逸说。

“那就行，赶紧回去睡觉吧，别被抓到了。”

“好。哥，你还想吃什么，我明天晚上给你扔进来。”

“随便，你吃饱了就好。”

吕逸在外面笑了笑，然后回去睡觉了。

其实吕逸没有吃，王云雨不知道为什么针对上他了，把他的吃的都抢走了，还把他们柜子里藏的吃的也抢走了。吕逸急得直哭，扑上去抢反而被打了一顿。吕逸想去食堂要口东西吃，被告知什么都没了，还说他们天天的活也不干就要吃的。

吕逸饿的肚子咕咕叫，想着他哥也没吃的就委屈。好在当天有义工来了，每人都发了个鸡蛋。馒头是楼上的红裙子姐姐扔下来的，掉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吕风在里面被关了三天，吕逸在外面饿了三天，人都快饿晕了。

吕风从仓库里出来，看到等在外面的吕逸，一张白的跟鬼一样的脸，他就知道这傻孩子肯定没吃饭。

快到饭点了，他拉着吕逸去食堂。路过宿舍楼的时候，一道红色划过眼前，那道红色仿佛是划伤世界而流下的鲜血，身体碰撞大地的闷声让吕逸一辈子都忘不掉。

吕风呆愣了一会儿后才想起来捂住吕逸的双眼，可是已经晚了，吕逸看到红裙子姐姐的鲜血，从嘴巴鼻子里流出来。惨白的脸，浓黑的长发，红色的血，还有一身红色的裙子，映在吕逸的眼睛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