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地思考后,清平看向被她抓在身前包着墨块的纸囊。那上面写着墨宝堂的字号,夜色里字不太清晰,纹饰却很清楚。
凝望月海,她不知不觉忘记了要隐藏这个东西,既如此只能什么都不隐瞒,因为他一定觉察。
将墨块放进箱笼里,此时距离拉近,男人身上的冷香扑鼻而来。她瞬间联想到高原上料峭的雪山,不仅是山头那终年不化的白雪,还有散落在雪顶上发白耀眼的阳光。不需要靠近就能幻想温暖,不需要触摸就能感知寒冷,冲突矛盾融合贯通,让他变得如同那座雪山遥不可及、难以接近。这份众所周知的疏离冷淡反而不会令人生厌,因为它平等地施予每一个人,没有特例。
恍惚不过片刻,近距离下清平也没有细究男人的容貌,尽管她非常地想看清楚,却选择了强忍。
此时她发现自己是个寻常人,甚至非常寻常。
因为她正在用这种故意的忽视在异性面前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就像在说:“你瞧,我压根不在乎你。不会为你的皮相迷恋,不会为你的气质折服,不会对你产生轻薄的好感,和别人完全不一样。”最后一句将非常隐晦——所以你该承认我的不同,好奇我注意我,最后,欣赏我爱上我。
清平自嘲地扯起嘴角。
可人人本就不同,何必借由异性来肯定自己的独特。贬低他人寻常,宣扬自己的特别,又何尝不是一种傲慢。
人皮包着骨,骨里藏着心。单是看他爹娘给的皮就幻想着被爱,日后剥开皮切开骨看见那颗自己长得心时,是不是就要幻想着被深爱了。
清平福了福身,浑身冷到了底。绕过男人,下崖的坡路走起来有一种将倾的错觉,滚滚涛声,海浪在后面击打崖壁似乎正要把她吞没。
夜色凄凄,虫声啭啭,天地混沌,明月劈开一线气清云阔。男人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姑娘就这么走吗?看来是御误解了。”
清平停下步子,缓缓回身问道:“先生何意?”
男人绝色的容貌暴露在月光下。担得起巧夺天工四字的面孔有着直击人心、夺魂摄魄的美丽,又似烟霞雾云朦胧迷离叫人一时瞧不分明。而那凤眼的眼尾犹如真正的凤凰羽毛轻扫而过,弧度极尽秀美飘逸,内敛又张扬,令人惊叹羡慕。
只这一双眼就足够称其绝色,其他五官却也近乎完美,比例位置凝聚了名匠呕心沥血的传世之作,实在过分出色。
无法否认更无法忽视,当这份美丽不加掩饰地出现,不经意闯入视野,不被震撼和惊艳到几乎是不可能的。
(没时间写这章比较短匆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