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获剑道神髓,武功的根基超尘拔俗,极为浑厚,除了经验稍差之外,对武功兵刃的见识与技巧,有深入的研究与了解。可是,她就无法明晰地说出两者的刀法特质有何雷同的地方。“小姐,咱们走吧!”宁姨犹有余悸地说:“四海盟来的人,可能不止一拨,咱们必须及早远走高飞,早些脱离险境。”
“好的,这里是……”
“卢师山,咱们得往西边走。”
“但愿走得了。”她忧心忡忡地说:“如果走不了,我发誓,我要和四海盟周
旋到底,不是他们死,就是我去见阎王。”
“你决定大开杀戒了?”
“是的。”小姑娘咬着银牙说。“不怪江小哥杀孽重了?”
“这……唉!有他在,该多好?”
“是的,有他在,该多好?”宁姨学她的口吻说,老人家的声调怪怪地。
“宁姨……”她脸一红:“你烦不烦呀?”申三娘料得不错,四海盟派出追逐的人不止一拨。在广大的区域内追搜,当然需广派人手,这是常情,尤其是志在必得的一方,必定将所有的人力全部用上。
江星心中焦急,也心中愤怒。
四海盟奈何不了他,却集中全力对付江星。他可以承受四海盟明暗俱来的压力,因此毫不介意对方的挑衅,懒得理会未加反击,但却容忍不了对方改向西门小凤下手的欺善怕恶卑劣行为。
他对西门小凤极有好感,西门小凤聪颖慧黠的开郎性格也吸引了他的注意。在这个世界里所碰上的聪明美丽女强人中,西门小凤是唯一用开郎真诚的态度,向他道歉的人,给他的印象十分鲜明强烈。
可以说,江星心中已有了对西门小凤的喜爱感觉。喜爱之后,自然发出关心的情怀,他不希望小姑娘在凶险危境中冒险。
因此要小姑娘赶快离开,尽快和她母亲会合,脱出是非场。
你不主动打击敌人,敌人就会全力打击你,这是千古不移的金科玉律。
西门小凤选择了逃避,因此而受到四海盟毫无顾忌的全力打击。进入山区,哈托尔精神不振,江星了盲人瞎马。风雪漫天,道上人兽绝迹,大雪已掩
盖了所有的踪迹,想找人打听询问也无人可找。偌大的山区,到何处找寻?
追逐发生在昨日傍晚,经过了一夜风雪,怎能找得到踪迹?
“真是烦人。”江星烦躁地顶暴风雪急追,不时发出怨声:“任何地方都可通
行,而我只能沿道路穷找,天知道该往何处追?”
“到前方左侧约一里处看看,别唠唠叨叨的,不就是想英雄救美吗?丢脸!”
哈托尔翻翻白眼奄奄说道,有气无力。
估计现在时刻,该是已牌左右了,大雪纷飞,天地白茫茫,他站在一座小山脚下,浑身积满了雪,真不知何去何从,心中暗暗叫苦。
已经搜寻了三座山,找遍了所能看得到的小村落,以及散处在山区中的小
农舍,所遇上的村舍小民众口一辞,表示从昨天开始,没见过任何一个陌生人。
又绕过一座山风,看到前面积雪满顶的三家农舍,烟囱里升朝袅袅白烟。该找食物充饥了,奔波了三四十里,早上的食物早就消化净尽,炊烟立即
引起江星的食欲。他是从侧方越野接近的,接近至三十步外,这才发现农舍前方有凌乱的,深深的足迹。
这种足迹,需要一个时辰的大雪,才能完全掩没。这是说,不久之前,有不少人到达这处三家村。也许,是三家村有不少人出入。
江星心中一动,提高了警觉。
“有线索了!”他心中暗叫。走近察看,便看出端倪。这种深及膝盖,雪仍在飘落的雪地里,不易看出踪迹,除非是经验十分丰富的人。从足迹的深浅中,他看出先后共有三批人到达这里,分别进入三家农舍。从足迹的宽度中,可看出其中有女人。至于到底有多少人,就无法从凌乱的一个个深有尺余的足洞估计了。
江星猛然恍悟,这三批人都是从道路而来的,而他却是漫山遍野抑寻,所以接近的方向不一样。
同时,他也看出在这一个时辰中,三批人先后到达或离开,不会全部在村
屋内逗留,至少三批人中,有一批或两批人仍然留在屋内,说不定炊烟是为逗留的人所举的,人仍在屋中等候食物。
正在距最前面一家农舍的门前二十余步察看,突然听到启门的声响。
“你在观察什么可疑形影?”当门而立的人高叫,一听便知是女人:“何不进
来再说?屋子里也暖和些。”
江星眼中杀机怒涌,没错,这声音他
不陌生,正是黎山文家那位文姑娘的侍女小慧。
“当刀发剑举时,更为暖和。”江星向门口走,声震檐雪:“你们跟来了,好,我自在公子让你们永世难忘。”
侍女小慧警觉地倒退而入,他却大踏步无畏地向里闯。
堂屋里生了火盆取暖,似乎食物刚准备停当。四位侍女左右分立,手按剑
把,神色有点紧张。
文姑娘坐在上首的长凳上,冷然目迎。
江星用脚掩上门,掀起风帽的掩耳,从容抖落身上的雪花,沉静地直趋桌
前。“请坐。”文姑娘居然摆出主人面孔,语气冷森。
美丽的女人,如果摆出冷森的面孔,就像一个女皇,今男人不敢领教。
“谢了。”他毫不客气地在下首落坐,在五双冷森目光注视下泰然自若:“你来了不少人。”
“就我们五个。”文姑娘冷冷地说。
“其他两批人,是不是在其他两家农舍里?”
“不知道,我来时,他们已经走了,我甚至不知他们是何来路,我也不想知
道。我是来追你的。”
“你们没追上逍遥宫的人?”他脸色一冷:“很好,你追上了。我知道你是黎山栖霞谷黎山山君的爱女。”
“我叫文心兰。”
“好美的名字。我,自在公子罗翔。我知道,令尊与四海盟的盟主,四海功曹张四海交情不薄。”
“那并非江湖秘辛。”
“所以你公然替四海盟包揽是非,公然替四海盟对付该盟的仇家,再三向我下毒手……”
“且慢!”文心兰沉声叫:“话先交代清楚。我不否认与四海盟的人有往来,但并非替四海盟包揽是非。我找你,只是希望了解你与四海盟的过节,希望为双方化解。
四海盟的所作所为,难免有些事不为江湖朋友谅解。但人在江湖,身不由
己,江湖道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
你不是受害人,双方只要开诚布公商量,没有不能解决的问题。那次我找你,事先的确不知道暗中有几个人跟来保护,以致发生控制不了的意外,我可以保证我是诚意找你商量的,并非公然替四海盟对付该盟的仇家。”
说的话不但冷森刺耳,也充满骄傲自负的神情,所表明的立场也似是而非,任何稍有骨气的人,听了也兴起反感,浑身不自在。
“你要我相信吗?”江星是感到浑身不自在。
“你最好是相信。”文心兰似乎神气更足了,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