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转过身,压抑怒气质问:“你们把太子怎样了?”
说实话,他宁愿自己悄无声息死去,也不愿做他人手中对付太子的刀。
太子是他此生最为出色的学生,亦是先皇唯一的子嗣,绝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来日到了地府,他该如何和先皇交代。
“柳先生想知道太子的近况,可我想先生好好活着。所以……”风凝夜接过下人端回来的热饭菜,放到桌上,“先生先吃东西,吃完,我就告诉您。”
柳行之不知他又要耍什么花招,没有理会。
“先生难道怕我下毒?”风凝夜道,“放心,我若想杀先生,抄家当天您就因心疾死了,没必要惹得我一身骚。”
柳行之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再三斟酌,扑向餐食,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不一会儿,饭菜被全部吃光了。
“现在可以说了。”他扔掉筷子,掏出手绢擦掉嘴角油渍,动作文雅。
风凝夜莞尔,信守承诺,将太子从北关受伤到御书房对峙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风凝夜兴致颇浓说道,“先生不如猜一猜,太子接下来会做什么。”
柳行之警惕后退,“你又做了什么?”
风凝夜这个疯子,先是故意让羌奴人重伤太子,然后引太子擅自归京,北关再出意外,太子将丧失民心。但太子从不做无把握的事,他既然敢回来,定然安排好了北关,不会让羌奴人趁虚而入。北关方面倒不用太过担心。
反倒是等待北关消息的这段时间,风凝夜绝不会放过。
或者说,风凝夜料到北关无法达成所愿,真正的致命陷阱在京城,北关只是他的障眼法。
可京城有什么能威胁到太子的地位?
柳行之眉头紧皱。
想着想着,他身子骨忽然一僵,不可置信抬头惊道:“尸体!”
风凝夜说过,他在外界已是死人,尸体被挂在北城楼上。太子只远远瞧见,并不能断定真假。
白日里太子就有强行带走尸体的冲动,结果没能成功,到了晚上……
“你想引他晚上去盗尸?”柳行之气的浑身发抖。
也可以不用他亲自动手,只需一个假象,足够充当他带兵搜查太子府的理由即可。
当然,话到嘴边又被风凝夜咽回去了。
他是真怕柳行之活活气死了。
至少,柳行之现在不能死,更不能死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