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吟不再犹豫,丢下书,翻出一包药草来开始细细研磨,时不时兑入清液。脑海中不断重复着樽说的话,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注定没有结果,又何必强求?
外面锣鼓喧天,都在为古兰国君、江山社稷祈福,甚是热闹。苏吟调制好了药膏,帮樽上药时无意提及几句:
“寰王朝还真是威慑天下、万国朝贺,一个使臣到访,竟令远在北方的小国古兰恨不得昭告天下”
“使臣?”樽暗自惊讶,从不曾听说朝廷派人出使古兰,莫不是主子?……可主子这般大摇大摆,又是为何?樽潜意识里认为主子是受胁迫的,若能求助是最好不过,可是,依主子清傲的性格应不会求助,难道是为了找宝藏?
旁边,苏吟边帮樽上药边观察他变幻不定的脸色,心里也各种猜测:秋老大跟九皇子在一块儿,不知怎么才能联系他?只是……苏吟默默看了眼束缚两人的锁链,暗叹:自作孽不可活啊!
苏吟还未叹气,蓦然听见一个大嗓门,赶忙冲出门去。
樽正出神,手腕被猛然拉扯,顿时一个不稳栽倒在地上,就听“哎呦!”几声,苏吟没跑几步就被锁链拉扯,连累樽不说,两人齐齐倒地。
苏吟直觉刚才听见的声音是雷爷的,可等再追出门,车水马龙,哪有雷爷的影子。
月亮湾易守难攻,虽然寰朝水师精锐,但雷爷通识海性在海上可谓如鱼得水,自保还是绰绰有余,只是不知道雷爷来古兰是何用意?……雷爷江湖血性,秋凤越有难,绝不会袖手旁观。思及此,苏吟又是担忧,“本是有匪岛的事,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牵连月亮湾,这次又遭受灭顶之灾,雷爷会不会心生怨恨?”
苏吟被自己的猜测惊到了,捂脸,表情惨不忍睹。
樽不由脱口而出:“怎么了?”
话刚出口,就后悔了,这般急切的语气实在不是他的作风啊!好在苏吟正捂脸沉浸在“内忧外患”的忧虑中,听见樽的话,也只是哀叹。
这时远处突然鼓声密集,苏吟连忙看去,隐约可见舞龙舞狮,“咱们去看看吧?”语气里已有了微不可查的哀求。
樽甚至还没有理解话中含义,一个“好”字已说出口。懊恼之余,苏吟已欢欢喜喜地拉他跑了过去。
提起书生,樽第一印象是穷酸呆板、迂腐无趣,可是眼前的这个完全是个异类,小气不说,还睚眦必报,偏偏表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文弱模样,令樽恨也不是爱也不能。
两人挤进人群,因为锁链锁着,也不担心走散。
说是看热闹,苏吟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鱼龙混杂,谁晓得会发生什么。苏吟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忍着四周拥挤的肉墙,他艰难地挤进人群中,随人群拱来拱去,脚不沾地。
铁链的那头是樽,樽在人群中如鱼得水收放自如,紧跟着苏吟,见他突然停住了,便也停住。
如今大街小巷都在议论九皇子出使一事,什么“俊美无俦”“天神下凡”,市井流言天花乱坠。樽很疑惑:主子冒充天之使臣的意图为何?……强龙不压地头蛇,主子这般招摇,难免惹火上身,岂不危险?
苏吟与樽,虽一丈之隔,却心思迥异。没有是非对错,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苏吟正在看“双狮争霸”,激动得手舞足蹈,脸颊微红,他随人群流动,牵着樽,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瞄后面一眼,不知在筹划着什么。
心思渐远,苏吟想: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那日,苏吟预料到寰朝廷的突袭才主动留下迎敌,一开始他确实自以为有把握击退寰王朝的水师。有匪岛称霸海上还能多年安然无恙,确实不是纸老虎,岛上机关重重、分布陷阱,多年来无论遭到哪方势力袭击都能重击对方,平安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