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青站在龙椅下方一点的位置,对于殿中御史的话权当听不见。这些话他早听腻了,先帝在时,那人说他用年轻美貌迷惑先帝,才得来翰林院侍诏的官职,气得粟青他爹粟丞相在朝会上不带脏字地将那人大骂一通。先帝逝世后,他顶上了父亲的位子,那人又说他妖惑新帝……直到今天,他已经能波澜不惊地将殿中御史当作死物了。
粟青对面站的是二王爷,二王爷岑炽仗着和皇兄关系铁,常常不来上朝。可昨日他从翰林院侍诏处听来,今天有他感兴趣的大事,他就起了个大早乐颠颠地来上朝了。
岑炽一听殿中御史的话,顿时气急:“你说什么?给本王再说一次!看本王不打断你的狗腿!”
“臣所言即事实,王爷与皇上亲近,自是也见过那妖男……”殿中御史不怕死地叫道,伸长了肥胖的脖颈。岑炽赶紧挪开视线,恐被那横肉恶心到。
“你再敢多说一句,本王就把你拖出去……”
岑炽话音未落,通报太监的声音适时响起:
“皇上驾到——”
满朝官员同时呼出一口长气,掀起衣摆跪地行礼。皇上若再不来,二王爷就要弄死那王八了。弄死他倒无事,可大清早的就见血,实在是晦气。
粟青耳畔仍是方才二王爷对殿中御史动怒的话,心里有点难受。这么多年来,二王爷可没有在百官面前为了他动怒……粟青想的越来越多,没有发觉身边多了个人。
“丞相大人——”带着戏谑意味的问好响在耳边,粟青诧异转头,只见殿中御史口中的妖男正站在自己身侧,看着他笑。
岑炽刚刚还气着,这时看见秦杦出现在对面,眼前一亮:“瑶卿?”
底下的官员们见玉阶上多出了一个人,还是那位人尽皆知的少年诗人秦瑶卿,纷纷瞪大了眼。皇上竟然让他站在丞相身侧,他是有多大能耐?这是分明要授大官啊!
殿中御史默默低下了脑袋,嘴里悄声叨念:“麻烦大了,我大檀朝出现了两大妖男,专妖惑帝王的乱臣贼子啊……”比他站的高的御史大夫听得闹心,扭头瞪他:“安静点,皇上自有打算,你在这儿多嘴什么!”
其实满朝官员,只有殿中御史一个对少年丞相有意见,其他人都是很敬重这个比他们小了很多能力却超出他们一大截的少年。而且粟家三代为相,权大势大,大家都争着要抱粟家大腿。
而这活了半辈子的人还要针对一小孩,真是恶心。官员们对殿中御史,可想而知有多鄙夷不屑,就盼着皇上哪天一不高兴把他砍了。
秦杦站在高阶上,装出一副第一次上朝很兴奋的样子,因为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当然,本来他不用装的,但在他揣测出皇上要给他授官的心思后,他就怎么也兴奋不起来了,甚至心里感到恹恹的,提不起劲。他希望真不是如他所料的,皇上要授官。
不过上朝好像挺好玩的样子,秦杦站得高,几乎可以一扫朝堂全貌。身边有美人丞相,对面有好友二王爷,龙椅上坐着的,又是个赏心悦目的,玉阶下的官员,又都带着一份好奇和小心翼翼看着自己,个别人还有点眼熟,应该是以前邀请过他到府上拜访的。唯一令他不舒服的,是下面一个穿绯袍的官员,正伸着一颗满是横肉的脑袋觑看他。
秦杦看那人不爽,又起了些逗弄的心思,于是对他娇媚地笑了笑。
殿中御史感觉自己被这勾人的笑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