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狠心,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就留下,不管是人是物,一律都这样。
她让慧圆把蒋瑶笙送来的东西登记造册,还让慧圆什么都不要管,只需像先前一样,将那些东西出手换成金银或者一些好携带的物件。
她现在变卖的东西,就是她往后的本钱。
想了又想,她还是叮嘱了慧圆一句,“防着些人。”
需要防备的是谁,她没有说。
到了晚间,慧圆从外回转,特地换了身衣裳,又整理了稍显凌乱的头发,这才走出自己的房门。
而慧珠不知是刚从藏书房回转,还是专程在门外等着她。
慧珠同她道:“是不是在外面遇见了什么新鲜事?忙着说给二夫人听,咱俩的关系好,你倒是先说给我听一下呗!”
要是往常,说给慧珠听也不是不行。
可今日这事,最好还是只说给二夫人一人听才可以。
慧圆笑道:“你是没有整日往外头去过,几乎日日都去,那有什么觉得新鲜的事情!”
说完,慧圆走在了前头。
慧珠的眼神暗了暗,默默地跟在后面。
新鲜的事确实没有,却有人让她传句话。
慧圆低头想着心事,忽地听见背后的慧珠道:“慧圆莫不是忘了当年二爷的救命之恩?”
慧圆回头:“自是不敢忘。”
慧珠狠绝道:“那你就别为了那些心思不纯的人,动摇了二夫人为二爷守忠的心思。”
慧圆忽地明白了什么,拉了慧珠的手,低声道:“二夫人愿不愿意守,那都是二夫人自己的事情。咱们这些做丫头的,什么时候也管不了主子,你可莫想岔了,还当二夫人是以前那个…好相与的。”
说相与都是好听,以前的二夫人就是个谁都可以拿捏的。
如今的,早就不是了。
说起来,慧圆并不是出自惠家庄,虽说当初一起被山匪凌|虐,可那时个人的境遇毕竟不同,对二爷的感激之情,自然也是不同深浅。
二夫人只说她们为何不嫁,那原因并不能轻易出口。年岁小的那几个还好,像她和慧玉、慧圆,山匪窝里呆了十日……怎么可能是完璧!
她不记得那时慧玉和慧圆是被谁带了去,只知道带走她的那三个男人,皆是被二爷一刀毙命的。
对她有恩的是二爷,并非二夫人,她一直清醒地记着。
慧珠没再搭话,甩了她的手,越过了她,跨过门槛,便亮声道:“二夫人,慧圆回来了。”
慧圆只得跟进了屋,将今日的情况说了一下。
“今日带去的白玉瓶和凤彩盒子,一个卖了二百两,一个卖了一百两。那位…买主,还约了我明日见面,叫我多带几样。”
说到买主,慧圆停顿了一下,眼神闪烁。
慧玉已经在摆饭了,徐昭星指了指饭桌,让慧珠去帮忙。
慧圆接过了慧珠已经端在手里的水盆,呈到二夫人手边时,低声道:“买主就是那樊爷,他说二夫人这儿有多少东西要卖,他一并买了,不过得二夫人亲自带着东西去交易,他才能相信不是奴才瞒着主子在倒卖。还有,如今这城里能够一次出的了那么昂贵价钱的,便只有他了。”
既然撞到了樊星汉的手里,想是今日受了些磋磨。
徐昭星看了看她泛红的手腕,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辛苦了。”
这儿的人都很古怪。
章得之的古怪之处,她大概已经知晓。
樊星汉的古怪之处,下意识里,她不太想知道。
毕竟秘密这个东西,知道的多了,并不一定有好处。
可,似乎没那么容易呢!
樊星汉早就发现宣平侯府的一些贵重物品外流,叫人留意了几次,这一次“人赃俱获”。
因为有慧珠的事情在前,他对昭娘身边“慧”字打头的丫头,心生偏见。
他让人拿了慧圆,好一阵训问。
慧圆起初还斥他多管闲事,后来便一口咬定是得了昭娘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