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国家的本质是一个统治阶级压迫另一个阶级的暴力机关,一部分女性想要真正长久在统治阶级站定,那一定要靠近,乃至掌握暴力,不然,很多东西只会是空中楼阁,随着皇帝人死政消罢了。
而她之前所设想的,医生作为后勤参与军队,永远没有真正出来一个能领兵作战的女将军更加有用,毕竟,大军开拔后的后勤官,很多时候和‘护士’一样,干最多的活,拿最少的犒劳,还要承担着极大的风险,远没有一个能打胜仗,战功封侯的女将军惹人注目,传播度广。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只要有,总会有人模仿,世间武力更高的女人虽少,却绝非没有,有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在,保不齐就会有投奔,有想追随的,那样才能逐渐渗入军队,并形成一个女人也能握军的社会共识——哪怕只是极少一部分。
功劳由陛下决断,能不能随军,反倒是得看卫青,这两项她现在都不太好使劲,而且她还不知对方品性能力如何,更糟心的,听信使的意思,这女都尉身体状况还有些糟糕,军中可没有携带抗感染的白药!
可别……呸呸呸,不能乌鸦嘴!
“原来如此。”
韩盈将注意力放在女都尉上,信使却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他从怀中拿出来尺牍,递给了一旁的郝贤。
“郡守,这是将军给您的军令。”
皇后派来的宫人热络的和这几个骑兵交谈,各种询问卫将军的情况,接过尺牍的郝贤拆了泥封,解开绳子,将上面的内容全看了一遍,瞬间头大起来。
仗打完了,不代表事情就结束了,别的不说,三万多大军每日消耗的军粮都让人咋舌,当然,现在他们获得了敌人的大量补给,也就是数以百万计的牛羊,别说十天半个月,一连个月都足够,但,现在即将入冬,草都已经开始泛黄,到时候牛羊必然会一大批一大批的饿死。
更麻烦的,是这次斩杀的匈奴人并不多,因为在草原环境下根本做不到伏击,双方对冲之下,匈奴人一出现颓势,就要做鸟兽散,可跑归跑,等回头活不下去了,肯定会有小股部队回来抢牛羊。
现阶段,卫青来说最好的选择,是留下一部分将士驻扎,抵御接下来有可能出现小规模回袭,然后派大部队将这些牛羊带回汉国,既能够补充汉国损失,还能减少部分匈奴人因为生存返回袭击。
只是这样一来,留下驻扎的将士,需要供给大量的粮食,取暖的衣物,还得送去一些工程兵和工具,以便挖掘壕沟,修筑城墙。
除此之外,边郡还得做好接受数百万牛羊的准备——这压力简直大到了极致,别说冬天万物凋零的时候,就夏天,到处都是草的情况下,也养不活这么多过境的牛羊啊!
当然,卫青也清楚,这根本不是边郡能承担起的任务,所以他才这么快给陛下送信,说是定夺,翻译一下其实是赶紧打钱,啊不,赶紧组织一下汉国能组织的人力,运送粮食和人手过来,同时决断一下这些牛羊要保留多少,剩下的是分给将士,还是趁着冬天保鲜期长,杀了带回去,大家吃顿便宜肉?
而送信给陛下决断是一回事,边送信,边给郡守发军令让他们做准备也是很有必要的,毕竟卫青在关外驻扎的位置那么远,送信时又没有驿站,来回一趟就要一个月起步,边郡倒是更快一些,从边关将信送到皇帝手中只需要四日以上,讨论确定命令快点再送回一些简单的命令给边郡,差不多也就是十日。
看着时间不长,可短短这点时间,光人吃的粮食就有三万石了,更不要说还有马的巨量消耗!
在后勤的压力下,必须要提前给边郡命令,让他们做好准备,减少陛下正式命令下达后再开始休整的时间,当然,除了这点外,卫青要把伤员和一部分士兵尽快送回去,既能让他们得到救治和照顾,还能缓解压力,完全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但两全其美显然不包括郝贤,他看到的全都是工作,巨量、不,海量的工作!
头痛欲裂郝贤将尺牍递给了韩盈:“韩刺史,您也来看一看吧。”
多年职场锻炼的本能,韩盈瞬间升起了警惕之心——
这军令绝对有坑,有大坑!
但不接也不行,看过才知道有什么坑,才能想办法避一避,可连看都不看,都不知道是什么坑,那回头若是有人借此来害她,那可就麻烦了。
顶着耳边疯狂响起的虚幻警报,韩盈硬着头皮把军令全看了一遍,心里面顿时升起了两个字。
后悔。
太后悔了!
她昨天,不,她五天前就应该带着所有人手麻溜的赶紧走人,管它路上会不会错过封赏,躲开这桩麻烦事儿才是最重要的!
可现在她没走,不仅没走,还看了军令,甚至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看完了军令,这就问题大发了。
伤员的事情不算多重要,主要是卫青军队驻扎需要的补给以及接下来运送过来的牛羊,这必须是多个郡配合,才能共同拿出这么多的粮食和运输民夫,卫青过来的军令,只是让准备,可边郡哪知道要准备多少?这种情况下,必须有个身份更高,能够确定各郡资源的人去统筹。
正常情况下来说,皇帝在商议完毕后,必然会派人过来,但等他们商议完,找好人赶过来,个把月都已经已经过去,卫青那边不说黄花菜都要凉了吧,肯定因为等待出不少问题。
而韩盈,她这个还没有走的刺史,在这个空白期,没有人比她更适合承担这这件事情了。
可问题是,在集体内工作,最恐怖的就是只做了一个开头,后面的由别人接手,这会导致后头的担心前面的做不好,自己接手烂摊子,前头的担心后头的做不好,把锅往自己身上甩。
尤其是韩盈只是做了开头,等她回去,连功劳都不知道怎么算,更要命的是,她现在回到长安,出来的时间也差不多要有两个半月,要是在接手这件事情,至少得推到三个半月,离开尚院署这么久,风险又是凭空增加了无数倍。
投入大,风险高,回报少的垃圾项目,韩盈特别想甩掉它,可她现在在这儿,就代表根本甩不掉,毕竟以上那些只是针对韩盈个人,但对于皇帝来说,她多留一个月,能省下大量的前期准备时间,这节省的绝不只是海量资源,更是战机。
毕竟,谁都不知道匈奴人会不会继续回攻打,军备越早运过去,建造起来足够坚固的城防,那便越能抵御匈奴人的反攻。
这种情况下,如果韩盈这时候已经过了半路,回来起到的作用并不大,那皇帝还不会在意,可她偏偏在这儿,又看了军令,那不以国事为重,反倒急匆匆的往长安赶……
呵呵。
看着军令,韩盈眼神越发的幽暗起来。
郝贤是不是要坑她不好说,毕竟今天她还没走,哪怕不给她看这军令,只要按照正常的时间往回赶,那还是要面临陛下的怀疑,某种意义上来说,看过的她的确是免踩了一个坑,就是踩和不踩的区别根本不大。
不行,必须得自救一下,她做个开头让别人接手容易被甩锅,可多个人做就没问题了,入冬的河套地区大雪能有半尺厚,鬼都不会过来打仗,根本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守着,想办法赶紧让卫青回来接手这些才是正经事!
嗯……正好还可以趁此机会看一看那擒得右贤王的女都尉。
韩盈如何绞尽脑汁的给皇帝、卫青写信姑且不提,被她念叨的女都尉倒是印证了一个情况——道听途说的内容,就没有不失真的。
这个女都尉在渔阳,姓桓,原名慎,现为诛隼,古人改名,多为明志,桓诛隼也是如此,诛为杀死,而隼,是一个匈奴部落的信仰,数年前,这个匈奴部落袭击边关,不仅杀了桓诛隼守关的父亲,还侵入关内杀了她一家人。
诛杀象征匈奴部落的隼,其含义便是诛杀匈奴人,为一家人报仇。
边郡中,家人因匈奴而死的事情并不少见,桓诛隼惨,在一家血脉至亲只剩了她一个,不惨,在她父亲还是个都尉,不仅留给了她这个孤女护身的爵位,还有条件培养她习武,这让她有了复仇基本资格。
所以,桓诛隼当着一众宾客吊丧过来时改名明志,不仅收拢了父亲剩余旧部,还得到了长史的直接任命,女承父业做了都尉。
能这么顺利,除了当时已经有了女子可以为官政策,小股匈奴骚扰下缺能战之士等诸多原因外,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是,桓诛隼随祖父,打小个子就高,长得又壮,成年(十五)后身高就有七尺,甚至还未停止生长,直至长到了八尺有余才停下。
这种过于勇武的身高显然影响了桓诛隼的婚事,不过她也没兴趣嫁人,桓诛隼父亲对此也无所谓,反正那点税钱家里也支撑的起,让女儿在家里开开心心的也没什么不好。
故此,留在家中的桓诛隼多纠结一堆同龄同伴在外打猎,后来偶尔也会随父亲杀敌,她本身就有勇武之名,在灵堂上穿着父亲染血的盔甲一出来,那压迫力更是瞬间说服了想要阻拦的人,在加上改名明志的宣誓与一众旧部的支持,这才说服了长史。
灵堂上的氛围太影响人,只是任命完一回家,长史就开始后悔了,别的不说,一家子就剩这么一个孤女,总不能再折到战场上吧?可他还没来得及劝桓诛隼放弃,她就麻溜从嫁出去的姑姑们处过继过来两个孩子,然后在与匈奴间几场小规模(一千人之间)的对决中,凭借着不要命的悍勇,硬是取得了胜利,借此堵住了渔阳长史否定的嘴,安稳的一直任职至今。
而为了更方便的统军,桓诛隼多着男装,体格和多年的风吹雨打,使得她外貌看上去更偏向于男性,时间久了,周围人也逐渐开始把她当男人看。
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在军中减免了很多不便,甚至长史有时候都忘记了她的性别,就像这次,见卫将军征调精兵,直接把她也加了上去。
随军对女性而言是更麻烦一些,不过,都尉作为偏将军之下的中层将领,总是有那么些特权的,再加上率领军队亲卫不是自己的叔伯,就是从小揍…玩到大的同伴,以及早就锻炼出来的粗神经,桓诛隼一路上适应的极为良好。
由于这次是平地作战,没有时间包围圈,敌人机动性又够强,这次征战的打法和往常不同,需要由主将带头冲锋,其余军队看着大旗跟着冲,依旧如过往那般悍勇的桓诛隼,很快就冲到了前头。
匈奴人没有什么军阵可言,冲个一两轮,对方就开始散,而战场作战,有时候的确需要那么几分运气,在前头的桓诛隼,直接就看到了匈奴人的大旗。
在古代战争中,先登,陷阵,斩将,夺旗,都能给敌人进行重创,指挥王旗倒下,在外方的匈奴人便不知道自己的主将身在何处,更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死亡,这对整个军队的士气打击极大,甚至会出现毫无无抵抗之心,直接溃逃。
清楚这点的桓诛隼当即冲了上去。
话说回来,匈奴王旗这么重要,那护卫它的精锐肯定也很多,好在桓诛隼自身武力极强,又有一腔悍勇,身边又都是多年配合下来的亲卫,还真让她把匈奴王旗给夺了下来。
匈奴王旗一倒,匈奴大军顿时更乱了起来,马上的桓诛隼也受到了影响,被裹挟着继续往前走,她走了,接过来匈奴王旗的亲卫却没有跟上,原本桓诛隼还想努力停下来等一等,可控制马的时候,抬头一看,嘿,前面这个穿的那么华丽的,不就是右贤王嘛!
匈奴王旗自然要跟着匈奴王走的,桓诛隼发现右贤王不奇怪,主要是对方正想跑,桓诛隼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近叫了几个汉军便追了上去。
只能说,桓诛隼挺不要命的,对方人数上百人,她这边不过十来个,硬是敢追,不仅追出了正在混战的大军外,桓诛隼还逼着马不断前冲,在接连捅死了两个护卫,有了空档,让她挤进去后,桓诛隼纵身一跃,扯住右贤王的衣服直接将他从马上拉了下来!
这么干,运气不好的能直接扭断脖子,被马踩到,也非得骨断不可,桓诛隼没成,就是疯子,可她活下来,还抓住了右贤王,那就是人人仰望的勇猛之士。
那么快的马上摔下来就算没大事该疼的还是得疼只不过这种生死关头肾上腺激素狂飙人根本察觉不到右贤王甚至能迅速爬起来扑到桓诛隼想用刀子捅死她而桓诛隼也不甘示弱的抽出来短刀对砍。
为了速度卫青这次率领的骑兵都是轻骑兵也就是说护身的甲胄极少在这种情况下桓诛隼不免又负了伤但她也成功将右贤王捅晕对着匈奴护卫大吼他已经死的同时还将上前匈奴护卫再砍死一个。
看着是桓诛隼身后的十来个汉军以及后面明显追过来的汉军大队这些匈奴护卫心中惶恐丢下右贤王便开始逃。
这时候复仇和战胜庞大敌人的兴奋使得桓诛隼还处于高度兴奋的状态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受了伤她回过头发现右贤王还在喘气
就是嘴里面已经有了血沫不知道什么时候死。
死不是不重要反正人是她抓的桓诛隼让叫来的士兵搭手将人抬上了马直接带回了帐中准备交给自己的上司。
战役还未结束骑兵们还在追自己的军功看到这幕的人不多不过有一个算一个都羡慕恭维不已。
荣耀加身桓诛隼更难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疼痛直至将人送到偏将军前失血让身体强制开启了关机模式——她直接昏了过去。
不得不说看到这一幕的公孙敖是挺懵的。
上一秒还好好的人下一秒就出事了任谁不懵啊?
好在他经验丰富立刻确定是受伤导致紧接着便赶紧叫过来一个会急救的骑兵赶紧救人。
实战磨练下来骑兵急救经验已经有了极大的长进划开的衣服口看着没血伸手去摸内层果然血都浸透了!这必须得快速止血。
急救骑兵经验丰富铺了块干净的披风让人避开与可能什么都有的地面接触脱了对方上衣确定伤口都在手臂上后便只露出来手包扎止血胸腹继续用她衣服盖上保暖上半身处理好他又检查下半身看还有破口和血迹正准备脱裤子处理伤口呢突然就有人大吼一声“贼子住手!”紧接着便是扑面而来的拳头。
嗯没错这是个误会来着至于送信骑兵给韩盈说的过程好像一样但意思又完全不一致的完全是因为口口相传的事情必然会因为个体的记忆失差而产生改变就像后世的传话游戏传到最后一个人已经面目全非一样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送信骑兵记得失真程度……还不算太低。
韩盈这边的误会先不提桓诛隼这边的误会解开的很快代价是急救骑兵挨了几记老拳。周围拉架的人懵逼队里原来有个女都尉。
要说大家不好奇那是假的可一个能夺旗和擒将又有那么多忠心亲卫守着的猛人着实没人敢上前冒犯甚至大家还主动离开了这边地方让急救骑兵尽快给她处理伤口当然顺带着还将消息送到了卫将军处。
关外情况
彼时的卫青正在匈奴大帐中。
主将带头冲锋,必然会产生无法有效观察战场的情况,所以从一开始,作战目的便不是斩杀多少匈奴,而是冲垮大军,斩杀主将,同时争夺敌方重要生存资源牛羊。
在这样的战略目标下,卫青是分了两路兵力,一路由他率领,有两万兵力,负责进攻匈奴军队,剩下的兵力则是过来包围匈奴营地,仍旧是不以击杀匈奴人为主,而是逼迫他们丢弃无法快速撤离牛羊,尽快逃命。
第一个战略目标中,其实两军之间的交战面积并不高,带来的伤亡也不大,但训练有素的骑兵们动作一致,如钢铁洪流般冲击过来的心理压力,绝非训练不足的匈奴军队能够承受。
士气是个极为玄妙的东西,有它的时候,兵力,武器都不如对面的一方,硬是能取得胜利,没有的时候,几千人甚至能被一个人追着跑,匈奴两万士兵的心态,着实难以细究。
大致分一下,当时的情况大概是前面看到的匈奴人心生畏惧,忍不住想要后撤,后面的人被莫名挤压,也开始产生混乱,因为这次战场距离匈奴营地较近,最后面的那些虽说看不到前面,离中间也远,有不少迂回的空间,能够反应,但看到自家被袭,同样心生慌乱,想溜回去救人……总之,没过多久,本就散乱的匈奴军队更成了一锅散粥。
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力一战的,其实只剩下右贤王和他的直系部队。
其实卫青一开始率兵冲锋的时候,是想用自己这方的精兵和他们对上的,可惜他有没有全景地图,即便有王旗指引,可在奔袭的过程中,还是出现了偏移,好在问题也不大,因为后面补位的汉军已经围了上去,见王旗倒下,判断右贤王想要出逃卫青又指挥了一队骑兵前去追击,而后便撤出了混战现场。
这时候匈奴大军已经开始溃逃,同时还有大量前去自家营地援助的情况,卫青重新审视了局势,带着一部分还能调动的军队转移去了匈奴营地,并将军队按千人级别分散去攻占营地各区。
己方占据压倒性人数优势,胜利来的很快,一片形势大好之际,卫青看到营地最大的帐中,有一队衣衫华丽,看起来属于贵族的匈奴人再往里面冲,虽然不确定对方身份,但肯定不会太低,身边只有三百千位和两个高级将领,周围还在乱着,不太好继续分兵的卫青直接自己带兵过去堵人——
不堵不知道,一堵吓一跳,还真是条大鱼!
这伙人为首的是右贤王小儿子,跑回来,是因为放不下帐中的财物。
抓他的汉军,对这种心态还挺能理解的,大半麻袋的黄金用具,和各种带有宝石的饰品,搁他们身上也放不下呀,尤其是那条挂在外面支架上,还来不及装进麻袋中的项链,竟是用纯色无任何杂质的红玛瑙打磨成比指甲盖还要大的圆珠穿成,中间用通体一色的天蓝色松石隔着,甚至还在前方坠了一颗金黄色的琥珀,琥珀里竟然还有个活灵活现的小虫!
哪怕在陛下身边呆过,见识过汉国全力进贡各色珍宝的卫青,对这条项链都怔了片刻。
没办法,虽然现代玛瑙已经成了烂大街的存在,但在如今,受限于勘探,掘采技术的极度落后,别说西汉,整个封建古代,玛瑙都是比较珍稀的奢侈宝石,甚至可以和珍珠共称,尤其是品相高的纯色红玛瑙,那更是价值连城了,更不要说项链上的琥珀,本就数量稀少,国内还极少见,大多都是番国得到后贡献上来的。
如此珍物,一众大老粗硬是不敢上手去碰,甚至短时间内都不知道要该做什么了,还是卫青发话,让他们找些更加柔软的布出来,将项链和其它饰品都包裹好,等着运回去进献给陛下。
这个过程中,卫青没有离开,而是看他们动作,以防有人搞鬼。
军中,或者说不管是哪方面的人,在查抄过程中,很难不出现中饱私囊的情况,这几个亲卫和跟过来的将领身份还算高,不会对一点金银动心,但作为大半个匈奴供养,又把持着与西域各国商道以及占据一定地理优势的右贤王,必然会拥有大量他们此生都收集不到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