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消失殆尽,可他却觉得自己的皮肤依旧忍不住暗暗发烫。
他是个觊觎林越冬鲜血的怪物,他是个害死过某个人的刽子手,他不值得有人为他挺身而出,不值得有人为他受伤,更不值得有人对他说出那三个字。
可惜,为什么他不是个普通人呢?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去留恋,去动心,去依赖,可是他不能。生为一只吸血鬼,注定只能孤独一生。
顾恩立在黑暗中,用最恶毒的诅咒麻木着自己的心动。
林越冬用冷水将手臂上的血冲洗干净,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客厅的灯依旧没开,而顾恩则像个雕像一样立在原来的地方。
“啪。”
灯被林越冬打开,黑暗的客厅顿时被光填满,顾恩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你知不知道每次你一脸凝重皱着眉头的时候,我都想把你直接按倒,然后狠狠的欺负你。”林越冬说着轻佻的话,语气却并没有不正经,好像他说的就是掏心窝子的心里话。
顾恩依旧立在门口,直直地望着林越冬,却并没有回嘴也没有发飙。几分钟之前那场黑暗中的表白就像一场梦一样,如今黑暗散了,梦也醒了。可是两个人的心底都因为那场短暂的梦而变得与做梦之前不一样了。
“你刚才不是已经走了么,怎么又突然回去了?”
顾恩率先开口,打破了空气中越演越烈的微妙氛围。他的表情平淡如水,反倒像是在刻意忽略不久前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怕你和调酒的那个家伙搞到一起,本来打算去警告那小子的。”林越冬嘴上又开始没有把门儿的,可面色却依旧带着冷意。
“你不问我为什么会被袭击,也不关心保安会如何处置那个人,你认识他?”顾恩问道。
林越冬目光一凛,道:“我欠了他一点东西,一时之间还不上,他八成是故意来找我不痛快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不会让你再遇到麻烦。”
顾恩有些机械的点了点头,他这会儿脑子里乱的像一锅粥一样,压根就没心思去想林越冬的话是真是假。
“你去换件衣服,然后陪我一起去楼顶。机器还在上面,一会儿该没电了。”林越冬说罢从裤兜里掏出相机的电池晃了晃,对付顾恩这种人,再也没有比工作更合理的借口了。
顾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上面还沾着林越冬的血。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体内的渴望继续肆虐,而后有些狼狈的逃回了卧室。
客厅里的空气好像突然变稀薄了一样,林越冬闭着眼睛,用猎人特有的敏锐听觉,静静听着顾恩房里传出的声音。
对方进门后静默了一会儿才去开灯,想必是倚在门上平复了片刻的心神。开了灯之后是悉索的脱衣声,之后顾恩的气息混乱了好一阵子,似乎是拿着带血的衣服……哭了?或者是其他的,总之很激动的样子。
紧接着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传来了水声,顾恩在洗脸,或者说是用冷水来强迫自己恢复理智。水声停了很久之后,顾恩从洗手间出来走到了床边坐了一会儿。
直到他的气息恢复平稳,他才去取了干净的衣服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