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本是暗面中人物,参与到这大道之争中却是何其不智?这摆明又是一场灭世之劫的浑水,又岂是你能趟得起浪花的?”
敖正意义不明地一叹:“复仇不成,反送了老命,岂不知峰顶那位方宏峰大恨导师,其实恨不得你们这些所有对人族心怀不轨的都自投罗网么?”
太渊魔祖剩下的那些碎血肉仍在不断膨胀痉挛,似乎随时都会重新滴血重生。
他身躯不住复原却又不停地被龙息消蚀,虽然身躯残破,但那神魂却仍完整,那极致到凝如实质的不甘,怨恨刺得诸人心悸刺痛。
这灭绝人族之战,诸人都以为绝无失败之理,即便不胜也也无大碍,断不至于真正丢了性命,却不知真正最先身死道消的那是他们这些最强者。
敖正对这滔天的恨意回应的就是再次一口龙息喷出,顿时就将太渊魔祖剩余这部分血肉,彻底消蚀到了湮灭,生生将这太渊魔祖的生命印记亦全部腐蚀成空,天地之间再无这太渊魔祖的半点踪迹,过得一段时间之后,便连这太渊魔祖在诸人的记忆亦会不复存在。
使得太渊魔祖所有的血肉元神和一身道业全都凝聚为最本质最精华的部分,化作一块黑色舍利般晶玉存在世间。
整个天空之中只剩下太渊魔祖的残余恨念:“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我没有输,我太渊绝不能就这么死去,我恨,我不信,我不甘……我不会死,我要杀……”
语声已是不知所谓,几近于魔症,意念向四面八方传出,恨天恨地……
敖正作为始作俑者,却殊无半点喜色,反是心中不禁一阵暗叹。
恨比天高又能如何?形势比人强,大势之下,这些原本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此时都已变得无关紧要。
说到不信不服不甘不愿,他敖正在接到妖帝邀请之时不也一样意气风发,绝不认为局势会变成如此么?
可当那一天,人族只派了一名法相级的使者带着一粒留影珠来联系自己,自己看了里面的内容之后就不得不改变主意,被迫做了人族的内应。
只因那留影珠里显现出的,便是诛仙四剑的四道剑气,虽然只是微不可察的一丝,但那凌压万物的威意却是半丝不假。
那使者只说了一句话:“身死族灭与永为人族藩篱,只在尔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