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仪见他一派悠然地看自己喝这难以入口的姜汤,心下有些气闷,便道,“殿下一直盯着这碗作什么,不然——小女也给殿下尝尝?”
她曲起一条腿,上身端直,半跪于柔软的床榻上,被压住的被褥微微下陷。
凑近了,她却又对他如松如竹的清贵气韵有些怯意,总觉得自己做下种种,都是再往他身上泼染料,是在做把这位谪仙拽入凡尘的大罪。
可意识到姨母等人的存在却让她理智回笼,于是她重重覆了上去,也只是贴着而已。
但她眼前这位又哪里会是谪仙,这会儿姜怀央只觉得脑中一热,加之她的技术是在粗浅生涩,他低声,“就这点本事?”
她感到整个儿都被砸在绵软的被褥里似的,明明知道他正逼近,却有些晕乎,下意识抵住对方胸口,好让两人之间勉强保持一段能让人喘息的距离。
姜怀央俯身。
他即使倾身靠得离她很近,却天然带着一种上位者的睥睨,那是一种置身事外的抽离感。
仿佛只一眼,她的小伎俩就尽数被他看穿,她心下不由得泛起道不明的耻意。
她勾住他的脖颈,忍住内心的慌乱,微微仰起头,加深了方才那一吻,将那些小恼小愠的尽数抛在了后头。
只是这样仰头的姿势着实是累,不消多时颈后就酸痛了起来,她正想离开,却被对方扣住后脑。
一时间,她呜呜咽咽地说不出话来,想离又离不开,绯红一直从耳际漫延到她光洁的背部。
良久,姜怀央终于餍足,将手中托着的女子的脑袋轻轻放回了被褥中。
阮玉仪耳尖红透,却偏生装作笑得浪荡的模样,在他眼前舔了下唇,似在回味,“多谢殿下赏赐。”只有她自己知晓,她眼下紧张得心跳如雷,这跳动简直要将她的胸腔贯穿。
他瞧了一眼身下之人唇上的水光,眸色深深。
姜怀央在她身侧撑了一把,半起身,原是想顺手拉她,却不想她曲起膝,挣扎着欲自个儿起来。
偏偏她还不自知。
“殿下?”
阮玉仪一抬眼皮,竟见他的眸中愈发幽深,这使她分外困惑。
姜怀央沉声吐出几个字,“故意的?”
她眨眨眼,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他突然怎么了,“殿下是在说什么?”
瞧着她无辜的模样,姜怀央一下也分不清她是否有意了。
厢房的门忽地被推开,木香微喘着气,“小姐,夫人找……”
一片暧昧入眼,她猛地住了嘴,觉得程朱氏是否找得着小姐,好像也不太重要了。她默默退了几步,想把门带上。
方才温雉把她叫出去,原因是在去膳房的路上,见着个小厮打扮的人在四处找寻着什么人,并且还向他来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