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轻人接着说:“我本以为她已经彻底疯掉了,那些人总算是会放过她了。”
“结果在今年三月二十九号晚上,他们又一次把她带走了。”
“然后,她再也没有回来。”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疯狂想找她。”
“可没有人说得出她的去向。”
“我以为我对她只是怜惜,只是同情,可自从她离开她之后,我发现,她其实早就成了我的精神支柱。”
“她虽然疯掉了,也不肯屈服那些人。”
“我一个正常人,还是个男人,居然不如一个女孩。”
“我为自己感到羞愧,也开始努力,要逃出去。”
“我利用任何可以利用的时间,偷偷在关押我们的地方挖洞。”
“我努力了几个月,只挖了一米左右,希望很渺茫。本来是很难挖出去的。”
“但是最近,也就是两周前,那个据点的判官组织成员,突然全跑光了。”
“他们跑之前,杀了剩下的那些关押在那里的人。”
“我那天晚上恰好在挖洞,当时躲在洞里,反而逃过一劫。”
“等我从挖的洞里出来,看见关押我们的那个房间里,到处都是尸体。”
“但是那经常锁着的铁门却是开着的。”
“我试着推开铁门往外走,发现一路畅通。”
“我就跑出来了……”
“跑出来之后,我想找她,可又不知道去哪里找。”
“因为除了她的名字,她的样貌,我不知道任何有关她的消息。”
“因此我就一边四处打工挣钱,一边在星网上搜她的消息。”
“我想的是,她是好人家出来的姑娘,她那么想念她的父母,她的父母肯定也很疼她。”
“她失踪了,她的父母应该会在星网上发寻人消息吧?”
“这样我就能找到她的家乡了。”
“结果我一搜‘虞忘忧’这个名字,出现了大量的新闻和话题。”
“当我看完那些新闻和话题,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任何内容。”
这时夏初见的声音又响起来。
“你是不相信她已经死了?”
那年轻人说:“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死了,但是那个闹出了那么多新闻的虞忘忧,那个在星网上写遗书的虞忘忧,绝对不是我认识的虞忘忧!”
“可那个虞忘忧的样子,又真的跟她一模一样!”
“所以我才想找住在那个楼里的居民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没想到,原来那个楼里的人,都被烧死了……”
“当然,我的运气也还没坏到底,我遇到了您,您能不能告诉我,您是认识住在那栋楼里的虞忘忧吗?”
夏初见的声音很冷静。
她说:“我是认识住在那个楼里的虞忘忧,我跟那个虞忘忧,还是同班同学。”
这年轻人的声音激动起来:“是吗?!那太好了!您能不能跟我说说,她是什么样的人?”
夏初见说:“但我觉得,你说的这个虞忘忧,跟我认识的虞忘忧,不是一个人。”
“我认识的这个虞忘忧,她今年年初就转到我们学校了。”
“那应该是一月份。”
“根据你说的话,你今年一直跟她在一起,直到三月底的某一天,也就是三月二十九号,她才被带走,是吧?”
那年轻人重重点头:“对,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我在网上搜到了这个虞忘忧的照片,确实是跟我认识的那个虞忘忧,一模一样。”
“但是我认识的那个虞忘忧,她真的精神失常了,前年被绑架之后,因为极度反抗那些人,她就被那些畜生折磨的精神失常。”
“曾经一度恢复过一点点神智,但去年年底的时候,她被带出去一次,再回来,精神就被彻底摧毁了。”
“到今年三月二十九号被带走的时候,她根本已经疯到谁都不认识。”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写出那么有条理的遗书?”
夏初见这时说:“那她在遗书里写的内容,是真的吗?”
那年轻人说:“大部分是真的,但也有不实的地方。”
夏初见问:“比如呢?”
那年轻人说:“比如她说的护道者。”
“被判官组织绑架的人,确认了做圣子和圣女,才会有自己的护道者。”
“而我们,都只是替补,我们根本没有所谓的护道者。”
“还有,她明明……明明是今年三月二十九号才被人从风海市带走的,可根据那份遗书上的内容,早在三月二十九号之前,她就在木兰城第一高中念书了。”
“而且我还看见新闻上说,她是归远星高中毕业考试的状元。”
“还说因为她,导致木兰城第一高中的三百多学生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