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由一开始的奔跑到疾走,现在只剩下本能的踱步。
直到一排漆黑的建筑闯入视野。
他看不清,只能勉强分辨出大门和回廊。他听不见,石阶上似乎有脚步声。
“阿喀琉斯。”一声呼唤激起了他低迷的意志。
这道声音,“阿喀琉斯。”,又是几声陌生的呼唤。
不,他很熟悉。他的思绪疯狂转动,百年的光阴似乎从未在他的回忆中褪色,他从不知道自己居然对几面之缘的神明有如此深刻的印象。
那个自称阿尔洛斯的神明目光自石阶垂下,他们之间仅有一人的距离。
阿喀琉斯呼吸急促了一下,原本快要冻结的心脏再次规律地跳动起来。神明的目光与眉眼越发清晰,他半蹲下身体,体格高大的他不需抬头就能与这位神明对视。
“阿……。”
心中打好腹稿的所有询问忽然挤在了喉部,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呆愣地低下头,随即了然苦笑——他的身躯早已流尽血液,淌在身后沿路而来的血路积了很薄的一层血洼,他森白的骨骼早已穿透软弱的皮肉,空漏的胸腔只余一颗心脏疯狂跳动,很快又平息下去。
他的胳膊只来得及举起一半,森白的骨架便不堪重负倒下。
而整个身躯随之解散的那一刻,他惊讶发现,在见到这位神明之后,他最后的念头居然是遗憾自己没有完整念出眼前神明的名字。
阿尔洛斯目睹一切,默然叹气。
他并非无所不能,冥界的神息既已摧毁了阿喀琉斯的躯体那便无法再修复,所幸他出来得及时,阿喀琉斯的灵魂还能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