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湿的海风吹过珊瑚庄园上空,留下淡淡的海水味道,一名金发女子双手搭在二楼露台的栏杆上,惬意地享受着风拂过脸颊的感觉。玛莎喜欢这种感觉,不管是眺望大海,还是享受海风,都能让她暂时忘掉那些令人不快的烦恼。
“小姐,苹果馅饼做好了。”戴着白围裙的胖妇人端着盘子走上了二楼,略有些气喘的声音里透着宠溺,“按照你说的,这次我加了蜂蜜。”
“谢谢你,南妮。”女子转过了身,琥珀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喜悦,“放到这边来,我们一起尝尝。”
“好的,小姐。”南妮将餐盘放在露台上的小方桌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主人捏了一块馅饼。感谢光明神,只要她的好小姐肯吃东西,那么身体就一定会好起来。南妮坚信食物可以治愈一切,她的好小姐之所以会得那场大病,完全是因为以前不好好吃东西的缘故。
“南妮,你也吃呀。”玛莎眯着眼享受着口中的味道,对这一次试验的成果感到万分满意。对于一个吃货来说,之前十几天的食物令她无法忍受,简直倒足了胃口——粗糙的面包、沾满了奇怪调料的肉、烤熟的水果、还有一些她说不上来的食物——如果那也能被称为是食物的话。
玛蒂尔达希尔瓦娜斯西奥多,昵称玛莎,年仅二十一岁的珊瑚庄园主人,亚历山大三世亲封的女伯爵——这些原本只能在小说上看到的名字和身份,在马莎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就都落在了她的头上,而现在距离那戏剧性的一天也只不过才过了十几天。
但这也已经足够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缓冲,马莎的心情经历了从逃避到茫然,最后进化到了如今的坦然面对。不然又如何呢?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何况她现在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除了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外,至少是吃穿不愁。
清脆有序的敲门声打断了玛莎去拿第二块馅饼的动作,在南妮不满的目光中,一个穿着笔挺正装的中年黑发男子在门口处弯了弯腰:“小姐,罗宾少爷来信了。”
“罗宾?他能有什么事。”托原主曾经爱记日记的福,玛莎能在不问其他人的情况下对原主本身的家庭状况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例如这个不但同父异母还一剑捅伤了她情人的弟弟。
“送信的人没说。”中年男子的声音一如往昔的刻板,“但我想信里总会写的。”
“信里当然会写,不然送它来有什么意义?”玛莎瞥了她的管家一眼,并不打算追究对方的无礼。伊戈尔和南妮一样,都是原主母亲留下的老人,据说也是最忠于西奥多家的仆人。所以玛莎大概能理解对方的复杂心情——对一个封闭了自己长达五年,对自己领地不闻不问的小主人,换做哪个忠仆恐怕都会有些看不惯。
伸手示意伊戈尔将信交给自己,玛莎就坐在露台上的小餐椅里看完了整个内容,感谢这具身体曾受过的良好教育,以及她莫名其妙的继承了这点。不过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仅限于原主那本中断了五年的日记,所以有些事根本不好妄下结论。
玛莎晃了晃手中的信纸,在南妮关切的目光中还给了伊戈尔:“罗宾也就算了,竟然连安娜和我那位好继母都要来——伊戈尔,你觉得他们想干什么?”
展开信纸一目十行扫过之后,伊戈尔略沉吟片刻才开口说道:“我认为他们是听到了小姐生病的消息,所以才不远千里前来探望。如果您没有康复的话,他们极有可能会带着一个子爵的头衔和一大块封地回去。当然,罗宾少爷也许是真的为您的身体担忧。”
“或许是吧。”玛莎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促狭的笑意绽开在唇角,“真想看看他们失望的表情,尤其是安娜,她每次生气的时候都会让我想起一种总是哼哼唧唧的生物。”既然伊戈尔的回答证实了日记中关于这家子和原主的关系,玛莎也就觉得她没必要太担心,与其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还不如继续研究该如何才能更好的融入这个世界。
在醒来的最初几天,根据身边人的样貌肤色以及糟糕可怕的食谱,玛莎以为自己穿越到了中世纪或者更晚一些的欧洲,但等翻阅了原主日记后,她就推翻了这个想法。虽然日记里不可能长篇累牍记载着关于这个世界的起源和介绍,但从一些只言片语里也可以推测出许多——例如这是一个有着法师、德鲁伊、萨满和神官的异界大陆。
“小姐。”伊戈尔打断了玛莎的沉思,管家的语调中似乎第一次带上了疑惑,“您所指的‘哼哼唧唧的生物’是什么?”
“哈?”玛莎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应该很好联想啊……难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猪这种生物?看着依然保持笔挺站姿等待回答的管家,玛莎犹豫片刻决定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解释,“就是那种大耳朵,长鼻子,走路或者寻找食物时经常哼哼唧唧的生物。”
“原来您指的是钢鬃野猪人。不愧是在魔法之都肯瑞托学习过的小姐,见识就是比我们深远。”伊戈尔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它们的确是经常哼哼唧唧的——我之前还以为您在说普通的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