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哥上班前去过她那里,发疯砸烂很多东西。”
我感到全身血液都冲向大脑,顿时手脚冰凉。
“别怕,你不会有事,我们都会保护你。”
“......你刚才说我们要去哪儿?”
“去与她会合。”
宇翔匆匆忙忙换了一套衣服,我们又再上路。
开到市中心一间19世纪古典风格的酒店。
他帮我把大衣的帽子戴上。“以防万一,你太抢眼,还是遮住些比较好。”
过马路时很自然地握着我的手——他的手掌很温暖,可不像刘恨陵的稍微有些粗燥,冰冷宽厚。这样柔嫩的手是绘图,造模型,变出千奇百怪小玩意的手,它能在未来的日子里保护我吗?我又忍心看这双艺术家的手为我变得伤痕累累......
站在酒店大门的两位bell用好奇的眼光打量我们,想必这不是普通年轻人会出没的地方。
宇翔微笑向他们点点头。高贵的气质与衣服什么牌子或口袋里装有多少钱并无多大关系,他们顿时被他说服,殷勤地为我们打开门。
酒店内比外形还要典雅,水晶吊灯,红地毯,轻快的古典音乐,暗光。我像是走入托尔斯泰书里描述的时代,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请问,沙龙在哪里?”宇翔问一位旅馆侍者。
“那边走廊直去,一转弯就是。”
他道过谢后我问:“伊丽丝在这里等我们?”
“是,她说想让你见一个人。”
走着走着,还没转弯,我突然止住脚步。一段距离外我看到伊丽丝一身湖水绿的身影。她坐在紫色丝绒沙发上,正在为一个小女孩整理她的两条小发辫。我的身体僵住,心跳却是以时速一百公里前进。
其实预料到会是这样,可不敢让自己百分百相信,怕失望时受不了。
三年多了,自从出生那天,我再也没见过我的女儿。
身体无法控制地开始颤抖,宇翔看出不对劲,体贴地问:“没事吧?怎么这么紧张?”
我说不出话,只呆滞地盯着前方像个残障人士。
这时他也看到她们,“诶,那可爱的小女孩是谁?”他说着向她们招手。
伊丽丝意识到,摆出让我们过去的手势。
脚像是被钉在地板上,寸步难移。宇翔面带疑问地看着我,不知该鼓励我走,还是陪我站在墙角。
最后给我勇气的还是安妮。她一开始有些害羞,躲在伊丽丝身后,可逐渐的,看我迟迟不过去,她倒是开始好奇,探出圆圆的小脸一边招手一边冲着我笑,以为我在跟她玩peek-a-boo。
那是所有母亲都抵挡不住的呼唤,我紧张的快要窒息,可一步步还是迈了出去。
走到跟前,伊丽丝语气柔和的说:“宇翔,我们先到那边,给她们一点私人空间。”
这一切对他来说定是很莫名其妙,可他没说什么。
伊丽丝紧接又看向安妮,“记住我说过的话吗?要好好表现。”
“yeselise。”安妮扭捏一笑,奶声奶气地答。
他们走后,我强忍住想紧紧拥抱眼前这个粉嫩幼儿的冲动,手又抖了起来。
安妮一开始也有些不知所措,四处暸望伊丽丝的身影,看到他们就在房间的另一端,才放下心来。
说起来都觉惭愧,还是她先主动开的口,一个三岁小孩都比我勇敢。“你是我妈妈对吗?”一字一句说得极认真。
我呆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为什么你不跟我们住在一起?”
如果我有眼泪,这时恐怕会流下吧。要怎么解释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