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愤然道:“亭长不管,就?告到县令那?里去,县令不管,就?告到知府那?里去,总会有?人管的。”
“谁来告?谁敢得罪那?些有?钱有?势的贵人?”何士隆无?奈道,“就?算告到县令和知府那?里又能怎么样呢?摘星楼的主人指不定给了他?们多少好处,早就?把他?们买通了。我?们家开个正经酒楼还要在亭长那?里一番疏通,摘星楼这么大的生意?,背后怎么可能没有?靠山。”
扶桑被堵得哑口无?言。
画舫行得很慢,靡靡之音犹在耳边袅绕,那?些舞妓还在船头跳着舞,依稀还能听?见男子的欢笑。
这么大的风,这么冷的天,她们一定很冷罢?
那?座富丽堂皇的摘星楼,是贵人们纵情声色的欢乐场,却是这些弱女子的人间炼狱。
眼前的风景突然不再赏心悦目,扶桑把帷帽戴回头上,遮住了视线。
“哎呀,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何士隆暗悔失言,扶桑是出来散心的,他?说这些无?疑是给扶桑添堵,“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家去罢。”
扶桑低低地“嗯”了一声,走过?去牵住了何孟春的小手,他?太冷了,急需汲取一点温暖。
第166章
回去的路上, 扶桑去药铺抓了几服药,用来药浴。
药浴可以通行气血、濡养全身,从去年冬天到现在?他几乎没病过, 都是药浴的功劳。
直到回到清风楼, 扶桑心里还是闷堵得难受。
他在?窗前呆坐片刻,渐渐有些喘不上气来, 疑心是裹胸布缠得太紧的缘故, 于是将门窗都关好?,脫得?仅剩一条亵裤,躺进冷冰冰的被窝里。玄冥紧跟着钻进来,蜷缩在?他的臂弯里,皮毛凉滑如水。
那条承载着无数欢愛记忆的麂皮毯子被他从行宫里带了出来, 此刻就铺在?他身下,毛绒绒的那面贴着肌肤, 让他感到一丝暖意。
胸口没了束缚,呼吸慢慢变得?通畅, 被窝也暖起来。
扶桑侧躺着, 一只?手搭在?玄冥身上,听着它?“呼噜呼噜”的声音, 稍稍觉得?安心。至少还有玄冥与他作伴,不离不弃。
玄冥的尾巴扫到了他的肚子,有点痒,扶桑伸手去挠了挠,手便搭在?了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