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要射的时候,黎青繁根本来不及反应,他被那种自我掌控的兴奋攫住了心神,插弄的有点陶醉。但其实也不止是陶醉,还有想要更多却怎么也寻不到的不满。再怎么假装那毕竟也只是一根玉势,所以插着插着从泄欲变成了泄愤,愤恨自己不知足。
手指不够就算了,居然连玉势也觉得不够。
这事儿说到底还是要怪傅琮安。他凭着自己抵死相缠的本事,把黎青繁的身体一天天地肏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如果黎青繁还是个未经人事的雏儿,那兴许还会有初食禁果的巨大满足感,很容易就把自己弄得直不起腰来,但现在已经没可能了。他的身体里已经刻满了傅琮安的痕迹。
大不了就是等傅琮安回来了再好好放纵一次。他总不可能真的把自己干死在床上吧?黎青繁十分大胆地想。
下床简单收拾了一遍之后,黎青繁把清理过的玉势和圆盒重新放回匣子里收进了柜子。临关上柜门的时候,他再一次挪到了放自己衣服的那边动手翻了翻,也不知道被傅琮安带走的那几件还能剩下个什么模样。
衣裳嘛,自然还是完整的,傅琮安总是放在身边。只是实在想黎青繁的时候,少不得用其中一件包裹住自己硬挺起来的茎身,把衣裳当做黎青繁的身体在上面涂满自己的精水。洗衣裳的时候一样像是在给人擦洗身体。
这一回傅琮安洗的就相当细致了。可谓是慢工出细活,一点也不会像对待床单一样糊弄了换套新的了事。一边洗一边想着等回去了一定要按着人肏个够。
一个愿肏一个愿挨,天雷勾地火的,那就都是后话了。
光是现在掰着指头数,都还得有个十天半个月才能舒舒服服地回家躺着。真真是度日如年。
所以为了给自己找点盼头,傅琮安开始每天都会像写日记一样,在印着各处风景的彩色明信片背面,或是写下当天的见闻或是回忆过去在这里的生活,然后找邮局定好时间一张张的寄出。
远隔山水重洋,邮寄明信片会花掉相当长一段时间,但傅琮安一点也不心急,等他回国了,他还可以陪着黎青繁一起收到此时自己亲笔写下送出的明信片。这其实和酿酒差不多,时间是不可或缺的天然发酵剂,等时间一到自有其美妙可言。而且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将黎青繁没接触过的生活,自己的过往,带到了他的眼前。
除此之外,就是傅琮安总会按捺不住地跟他的同学朋友们甚至老师们提到,他现在结婚了有爱人了。然后就会收到他们惊讶但开心的恭喜,同时为傅琮安没能将人一起带来而感到遗憾。
他们每个人都会对傅琮安的伴侣感到好奇。其中尤其包含了过去对傅琮安传达过好感,但被无情拒绝了的几个人。
用这几位意外统一的话说就是:“我以为你不会喜欢任何人。”但没想到一转眼就已经结婚了,还是和一个男人。
傅琮安对此的答复是:“遇见他以前,连我自己都这么认为。”总会有人事物成为漫长人生中的例外,黎青繁就是他的那个例外。
感慨之余,傅琮安也多了件计划——回去要多和黎青繁拍几张照片。他也是在分享喜悦的中途才惊觉,除了登报的结婚照,他和黎青繁之间并没有留下任何有纪念意义的图像。
稍微回忆一下,傅琮安还能想起当时黎青繁不太情愿的样子。负责照相的人一直在协调他们两人的气氛,想让两位新人看起来亲密自然一点,但结果是不成功的。傅琮安每次听安排调整坐姿或站姿靠近黎青繁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闪躲。虽然一切都在照做,但也一直在无声地抗拒着,最后留在相片上的微笑都很勉强,也就是因为模样好看才算中和了这份勉强。
正因如此,之后也就没再特意拍过什么照片。
但此时的傅琮安觉得,他应该和黎青繁重新再拍一回照片。又或者可以试着每年都拍一张照片,收集在相册里,等老了再拿出来追忆往昔。
不知不觉的,傅琮安都已经想到后半辈子的事了。很美好很期待,但在这个想法实现之前,他得问问黎青繁才行。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除了跟他结婚这件事没得商量,傅琮安很少刻意强迫黎青繁——床上的事情不算。
和黎青繁预料的不差。他爹娘那边终于还是问他来要妹妹回去了。说的再好听也不能一直不回家吧?
是黎父自己过来的,一来就少不得上脸色,对黎青瑗指挥:“跟我回去!成天待在别人家里像什么样子!”
其实时间一长,做父母的也发现了当初说的什么做思想工作是拿来诓他们的。为这,两口子又没少吵嘴,黎父尤其指着女人骂,生了两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
女人也不甘心,一个黎青繁就够戳她脊梁骨了,现在还要再加上一个黎青瑗。两个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也想不通。但事实让自己成了受气包,换谁都受不了,委屈的震声还嘴:“孩子是我想生就生的?他们是白眼儿狼那你是什么?是畜生吗?!”
黎父猝然被骂,气得手都直接扬了起来举在半空,但硬生生让他给憋住了。打女人的男人尤其不中用,这他还是记得的。
黎父这个人对自己是很有要求的,不然也不会放着南方老家的安逸日子不过,要把生意做到北边来。虽然避战是一方面现实原因,但更多的还是黎父自己的远大追求,人不能偏安一隅。
于是两口子迁过来,在无依无靠的北方摸索扎根,最后还算幸运地站住了脚,少不得算黎父实力的一部分。
所以在夫人初有身孕的时候,他很是对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寄予厚望。直到现实给了他们残酷的一击。
黎父如五雷轰顶,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承认这是自己的孩子——他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怪物似的孩子?下意识地,他就要掐死这个肉白可爱的婴孩儿。让这个孩子长大是一种不幸,他这样为自己欲行的残忍开脱着。但最终还是被哭的嘶声裂肺的女人拦下了。
他冷静了。无论多不愿意承认,这都是流着自己一半血液的孩子。他也怕有哪一天被人发现家中丑闻,这对他的形象是很不好的,他不能那样做。
那就把孩子养大,他会是一个体面周到的父亲,就像他是一个体面的丈夫。可是人又因为情绪而鲜活,这种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感觉让他少不了迁怒,他怪不了自己,就去怪别人。为他辛苦怀胎十月的女人首当其冲,而女人自己也尤其的自责,酸涩地接受男人宣泄的怒火。
只能说幸好他们之间还有着一起吃过苦受过累的情意,让他们在已经有了不可忽视的裂痕的情况下,维持着微末的温情。直到女人生下了第二胎。
很幸运,不再是个怪物。也很不幸,是个女孩儿。
女人生下第一胎的时候,因为长期沉浸在自责与伤心中,月子并没有坐好落下了病根,过两年才万般期待的又有了一胎,仔细将养着生下来,只可惜是个女孩儿。
可惜在她知道,男人不可能不要一个儿子来继承未来的家业。但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再多生一个了,所以她顺势,将自己的丫鬟给了男人。原因很简单,与其让她看着以后抬别人进门,还不如把机会握在自己手里。
她以为是她不得已给出去的,拉着人嘱咐了好多。殊不知那个做贴身丫鬟的早有富贵梦,在得知了自己的主子生下个怪物后,转头就攀扯上了当家的男人。
男人也是长期心烦不满需要人开怀,才没有特意拒绝。他也不需要拒绝,这个家就是他说了算的。
时间经年累月的过去,现在倒好,一个二个的都要压到他头上来了!
黎青瑗不听他的,黎青繁更没有放人的意思。委婉但略带嘲讽的表示:“阿瑗是个大姑娘了,爱在哪儿待是她的自由,又不会影响她继续上学。”那个家里出自己这么一个任人摆布的孩子就够了。
黎父愣是看着两个人好长时间都没说出话来,最后才不阴不阳地挤出一句:“你怎么样我不管你,你也别妨碍我管别人。”里外里的,划分的已经很清楚了。
黎青繁就是他泼到别家的水,收不回来就算了。
而黎青繁则像是突然听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话,一下子笑出了声:“好见外的话,您到我家来管人,我人在这儿还不能说句公道话了?”
中间如果有根火药引线的话,估计早就燃炸了。
“话既然说到这里,那我就再劝几句。”黎青繁端坐着,带上了一家之主的做派,“您过来要人跟您回家,为什么不想想她长着腿不愿意自己往家走?”
“想不出来没关系,我可以告诉您。”他没给这个做父亲的人张嘴的机会,“因为您管的实在是太多了。她是个人,她有自己的想法,那个家里不允许她有别的想法,能离开当然不会回去了。回去干什么?”他将问题轻佻地抛出来然后以问代答:“回去等着被安排到死吗?”
黎青繁已经不止是在说黎青瑗了,还有他自己。他实在见不得妹妹也变成自己这样。
“您就回去歇着吧,当心再气坏了身体。”他直接下起了逐客令,“阿瑗在我这儿自在,她爱待多久待多久。长兄如父,我也算帮您分担分担。”
言尽于此,再待下去也是脸上无光。黎父临走前终于忍不住吐出内心埋藏的想法:“当初真不该留你。”真是家门不幸。
黎青繁听完也只是嗤出声:“真是父子连心,我也不想要你这个爹。”
与上一次关起门来的不欢而散不同,这一次“父子决裂”的消息在坊间不胫而走,被一些闻到风声的媒体小报大书特书,尤其从生平方面编排了好一出亲情大戏,其中最浓墨重彩的,就是黎青繁本人与傅琮安的婚事。让两个人再次成为了北平城里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