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菜果将熟,哪儿起了虫,哪儿蔓子爬歪了,哪儿地上钻了杂草,心里门清。
他一一拾缀了,又扯些蕹菜和丝瓜中午做菜吃,才挑起筐子回到前院。
冬冬赶紧端了一大碗凉茶过来,莫非就着他的手,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
他把两筐菜倒在灶屋门口的地上,擦了一把汗说:“我去屋后洗了,顺便打两桶水回来。”
“拿双新的去换脚。”冬冬把手上的新草鞋递过来。
莫非咧着嘴拎上,现在草鞋也是冬冬给他编了。
乡下人有些一辈子只穿过草鞋,多数人都会编,莫非自己更是从小就会。
可在他看来,这行当里,冬冬也算个中翘楚了。
他心思细腻,手法灵巧,不像莫非,只管囫囵编个样子出来,扎实能穿就
行。
冬冬编的草鞋,草径捻得平平整整,草头藏得严严实实,穿上去软软乎乎
一点也不戳肉,还很跟脚,莫非如今只爱穿他编的草鞋了。
身上又痒又辣,难受得紧,他在山脚坑边立定,手忙脚乱开始脱衣服。
裤子里外湿透了贴在腿上,扒都扒不下,布鞋帮子能按出水来,好在莫非再热也没去掉防护,不然林间、菜地这么一通钻,身上还不晓得要被割出多少口子。
他舔舔嘴,先把两个桶打满,一会烧开了泡菜要用,然后站进水里。
坑里的水从山岭石缝中渗出,一路淌下来,未晒过太阳,冰凉沁心。
他拿瓢从头淋下,舒舒服服打几个抖儿。
把脏衣搓好,又开始洗湿布鞋,沾了汗渍不洗干净容易沤烂,这可是冬冬费了好大劲才做出来的。
“别洗了!”冬冬站在围篱边喊,怕莫非一冷一热激出什么毛病,“回屋换了干衣,躺着歇去。”
莫非见他脸上热得红扑扑的,忙从水里爬上来,“好好好,你先进去,我马上来。”
晾了湿衣,把两桶水先倒进缸里,莫非才穿上干衣,拽着冬冬到怀里狠亲着。
衣湿腿酸他不难受,熬夜赶路不觉辛苦,摸黑穿林更不害怕,只有回家见不到冬冬他才会心生惶恐,手脚发软。
唇舌交缠,半晌才轻轻松开冬冬,低头抵着他的额头,长长吸了口气:“宝贝儿,你乖乖听契哥的话不行吗?”
冬冬好言哄他:“我就喂了鸡,才去屋后看看玉米来着,想着能不能掰几棒回来煮了吃。”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他推开莫非,从门边的篮子里拿出一根玉米,扒开外皮给莫非看,“那玉米杆子瘦成那样,棒子又小,原以为粒儿也没长出来,怕是只能当柴火了,谁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