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锅端出饭菜,两人挤在一条板凳上坐着,莫非大块头缩在桌角边,给冬冬留了宽敞的桌面。
“菜有些辣又有荤油,你肠肚不好,少吃几口。”他担心冬冬以为自己舍不得给他吃,又补了一句:“回头身子养好了些,再尽你吃。”
“恩。我只吃一小点,肚里是真装不下,你都吃了。”对冬冬来说,有馒头就已是不得了的了,何况还有肉。
他能理解莫非的意思,这份好,记在心里了。
“就那么一点?你早饭都没吃......好吧。这粗面发的真好,吃起来不比细面的差多少,徐大嫂子这手艺不怪个个都夸的。”
“是呢,回头看嫂子能不能教教我。”冬冬总算自在些了,“你下午要做什么去?”
“去地头随便看看,没有大事要做。”莫非半真半假地说,吞了一大口菜,又说:“你的事比我还多,包褥子枕头,扯床单,做小衣,袜子、帕子、头巾发带、布袋子。这些也不是着急的,你吃饱了只管歇够,慢慢来。”
说着,他用筷子敲敲碗,“记住别乱跑!菜园都不许去,我出去把院门锁上,谁来你都别吱声。”
“那,要是村长家来人了呢?”
“不会的,村长一家很有分寸,今天肯定不会来的。”
“哦。”
“家里衣箱橱柜都打开瞧瞧,以后归你管的。在家自在些,别老想着会不会给我添麻烦。日头下山我要还没回来,记得把窗子关了,别进了虫。”
“晓得了。晚饭我备一备,要吃些什么?”
“家里就这点东西,你只管打点面出来,我回来摊饼子。”近三个大馒头被莫非一顿吃光,心里有事,胃口反倒更好了。
“嗯嗯,我把面打出来,只去园里剪几棵小葱行不?”
“...行吧。”
吃过饭,莫非硬压着让冬冬去睡,自己收拾碗筷,然后换掉衣物迫不及待去看山泉水了。
离旱地最近的那处石缝水离地面约有半尺高,水流很小,若是从地上引流,一路损耗不好估量,若是遇到小缝小隙,流去哪里了都不知道。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地面上,依着石头、土块、树根搭悬空的“桥”。这“桥”就用竹筒来建,只要接头的地方处理得当,就不怕水跑丢了。
这些事,莫非从灵光闪现到饭桌吃饱就已有了囫囵的想法。
后山他熟悉得很,泉水多高水流多大?桥怎么搭?一路经过哪些地方?毛竹哪儿有,数量够不够?心里琢磨琢磨就有了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