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屋低矮潮湿,柴火烧的烟气极大,冬冬坐在小凳上眯着眼,心不在焉搅着杂粮粥。
莫非先看了看柴火堆——不多,就两小捆细枝儿,满意地点点头。再看看锅里,粥稀得能照见人影,青壮年吃这个...能有力气么?他又摆摆头。
冬冬看他探头探脑,又摇又摆的,连忐忑都轻减了几分。
莫非把手上的棍子斜在地上,一脚踩上去,棍子应声断成两截,他捡起来走到柴火堆边丢了进去。
从他进来,冬冬就开始不自在,如今离得这样近,更是手脚都缩了起来。
莫非像是没注意似的,蹲在边上,一本正经盯着陶锅看。
冬冬偷偷瞥了一眼他,家里将将好就四副碗筷,筷子还好说,碗...只能让莫非用自己的了。
可那碗缺了老大一个口子,他这样上门,按理算贵客的......可怎么开口呢?爹娘肯定没打算让他在自家吃的,到时嚷嚷起来。
唉,平白让人家受气!
早上他给的饼子还有半个,不若就让他吃回去?也不知他嫌不嫌弃。
冬冬踌躇着去怀里摸饼子。
莫非自然不会让冬冬为难,他本来就没打算在这吃晚饭。
他凝神听听屋外,没有响动,也到怀里摸馒头。
两只手同时伸出,交错递到对面,一只手里抓着半个杂粮饼子,一只手上抓着两个粗面馒头。
冬冬愣住了。
莫非则笑起来,把那半个饼子接过来,换了馒头塞到冬冬手里。
“这饼子凉了不好啃,你吃馒头,我下晌新蒸的。”他不等冬冬开口,回头看看灶屋门,故作一副慌张的样子说:“赶紧收起来,不能进了狗肚子!”
冬冬莫名被唬住了,捂着馒头就往身上藏,可他那么瘦,衣服又破,两个大馒头哪里藏得住?上下左右寻么几下,他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
莫非蹲着往后挪了一步,头几乎垂到□□,嘴里“嗤嗤”声止不住,他赶紧用饼子堵住。
“我一天一个就够,多的没地方放。”冬冬递还一个给莫非,轻声说。
“好。”莫非也不勉强,不管冬冬是在客套也好,还是真的胃口小,反正能吃一个,以后就会吃两个,慢慢来,他不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