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要走,我得给族人们买些手信。”鹿洵随手从袖底翻出一枚玉佩,亮给他看,“对了,你看看这玉!”
贺灵川转身上船,与裘虎等驶离鱼骨礁,把争论的空间留给了闵天喜。
来历不明的神秘强者,总是令人畏惧。更不用说他们几个时辰前才打败二道,掳走了闵道主。
大家转头还没顾得上骂,先是倒抽一口冷气:
好大的蛛妖,活的!
“我们一直驶到龙脊岛海岸,还听到阴虺之王的怒吼。”
看到众手下态度的转变,闵天喜深吸一口气,朗声道:
恩威并施,方有奇效。
贺灵川这几天忙得团团转,翻完温道伦叫人送来的账本子,才想起自己两天没去探望鹿洵了。
“打不过就加入,本来就是海盗的基本素养。”否则闵天喜手下哪来那么多人?“他们会想明白的。”
边上有人纠正:“那叫言不由衷!”
他们就站在驿馆门外的荧光孢子底下,光线明亮,他手中的玉佩也闪着莹润的光。
那条阴虺在水波中载沉载浮,恰好被船身挡住。朱大娘跳下水去,将它推到沙滩上。
一个时辰前抓捕这个力大无穷的家伙时,它一个劲儿瞎扑腾,贺灵川的船都差点侧翻;强壮如朱大娘居然也失手了,一个没抓稳,船险些被它拽到海里去。
现在阴虺脑门正中还留着那个圆洞。
鹿洵举着玉佩往灯下照:“回头我让人镌个字上去。”
跟在贺灵川船上的几名海盗,点头如捣米:“是真的,海面上、岛上的阴煞都被贺少爷吸走了!我们看得清清楚楚,绝不会有错。”
贺灵川微微一哂:“我对盗匪的了解,恐怕很少人赶得上了。”
“很多,但都是正经买卖。你们闵道主不是说了么,群岛百端待举,有的是活儿要干。”贺灵川往仰善群岛方向一指,“我是仰善群岛的主人,合法合理。你们跟着我,赚钱钱都是光明正大。”
贺灵川脱口而出:“鹿?”
水匪熟悉仰善海域,身强体壮,驾船的本事又好,跟岸上的村落又熟,正是贺灵川眼下所需。
现场安静下来,贺灵川看着众盗瞪圆的双眼,知道自己想要的效果达到了。
天一黑,就起风了。
“不如以玉传家。”
他夜里进入盘龙城,也都在想方设法解决泷川的水匪之患呢。
否则强力打手朱大娘为什么一起跟来?
只有让海盗们知道他这人惹不起也躲不起,才可能归顺于他。
话刚出口,贺灵川就是一愣,他怎么看这玉佩的形状和色泽都好生眼熟?
“再过三个多月,我孙儿就满周岁了。”鹿洵笑道,“我想把这块上好的潼山玉送给他。”
这话颇为凶狠,王福宝奇道:“那时又要胁迫他们?”
“鹿先生哪里去?”看鹿洵闲庭信步,心情很不错啊。
贺灵川笑道:“你们平日里刀口舔血,冒着生命危险劫掠,才能赚几个钱?下手太狠,官家还要找你们麻烦。倒不如跟着我好好干,用不了多久就能吃香喝辣。”
“贺统领!”
最大的变数,无非是忠诚度的问题。
“这种组织结构,是无法承压的。闵天喜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不能胁迫手下转投到我麾下,只能说服。”贺灵川笑道,“我对他们宽容,是因为我们现在当真急缺人手。”
“但他若是个聪明人,就该评估与我为敌的下场。”他淡淡道,“我购买岛屿的手续齐备,合法合理,我还可以收取阴煞,这意味着我在仰善群岛占据绝对主动。他们不过是一伙乌合之众,敢背信弃义、敢打劫我的客人,我一定不会对他客气。”
闵天喜也习以为常,表现出充足的耐心。
“贺公子已经从百列人手中买走仰善群岛,准备妥善经营。眼下百端待举,只欠缺人手。因此我决定——”
主人和姓闵的之间,又没用誓言锁链捆绑过。
鹿洵一怔,哈哈笑出声来:“这是钟指挥使离开前所赠,不是我从城里买的!”
这巨物横尸眼前带来的震撼,比起任何言语都有说服力。
贺灵川又道:“再说,盗匪的组织架构与普通军队不同。军队层级分明、尊卑有序,讲究纪律和服从;盗匪却很松散,虽然也有首领,虽然首领身边也有一堆亲信,但他们内部却讲公平。所谓大碗吃肉、大秤分金,重点在于这个‘分’字。做首领的分配不公,底下的人心散了,人就跑了,不会继续跟着你干。”
拍拍闵天喜肩膀:“你好好开导他们,我先回刀锋港了。”
“在场的多半都跟我十几年了,有难同当。愿意留下来的,今后还是有福同享;想离开的,我也不拦,我们兄弟一场,你们自奔前程!”
鹿洵听得意动,犹豫一下就点头了:“好好,借贺统领吉言。”
感谢书友“平静的生活”豪掷千金,我们又有新大盟了。
感谢夕光侧翼热情赞赏,
感谢游卓、瑞大萌萌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