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清晰悦耳,跟电台小姐姐似的,拿来讲数学题真是浪费。
陈默半撑着脑袋,挑眼看着沙发上端坐如钟的女生——
不生气的时候你以为她是朵单纯无害小白花;
等你不小心惹毛了她,才发现人家原来是朵霸王花。
“九点,我走了。”
“明天还来么?”
“嗯,蔡老师说,补到你第一次月考,看成绩再说。”谢岚回头,“对了,你之前没来过学校,我也不知道你各门课的情况。为了补课效率,你最好能写一份清单给我,哪些懂的,哪些不懂的,是不是还需要补以前的内容,都告诉我。”
“不用了,都不懂。”
“……”
“谢老师辛苦了,谢老师再见。”
“……”
陈默起身恭送。
谢岚走的时候,陈太太不在客厅,是周阿婆将她送到别墅区门口的。
别墅区的住户大多开车进出,九点多钟的香樟山,路灯下没有几个人影。
周阿婆说,陈默脾气不好,叫她多担待些。
谢岚点头,拿钱办事,这点契约精神她还是有的。
她回到“平价超市”门口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小店拉下了卷闸门,店里一片漆黑,谢岚自己有钥匙。
哗啦啦啦——
卷闸门开了一半,一个秃顶男人从隔断房里走出来,一边艰难地扣着牛皮带。
“哎,小萍啊,你姑娘回来了。”他笑眯眯地朝里面喊了一声。
谢岚弓着腰站在门口,胃里一阵翻腾恶心。
她先退出去,猛吸了两口新鲜空气,等那男人走远了之后,才回到店里。
空气粘腻而潮湿。
“妈。”路过章爱萍卧室的时候,谢岚打了声招呼,但并没有往里看。
她加快了脚步,闷着头绕进自己的房间,放下帆布袋,又取了一叠洗干净的衣服,准备去洗澡。
十几平米的隔断房,用废旧木板隔成了四个小区域:章爱萍的房间,谢岚的房间,厨房和浴室。所谓卧室,就是一张刚好摆下一张单人床的地方,连窗户都没有,跟个集装箱区别不大。
若不是谢岚坚持要独自住一个房间,这里本可以住得宽敞一些。
章爱萍明白她那点不舒服,换谁都不大舒服。
清晨第一缕阳光,谢岚拉开卷闸门。
她喜欢上学,学校里有草木芳香,有书卷气息,整个人都会变得开朗起来。
进校门后遇到第一张熟面孔。
“蔡老师好。”
蔡老师是个圆脸戴眼镜的中年女人,个子不高,笑起来是一张经典“呵呵”表情包。
“谢岚呀,昨天补课还顺利么?”
“挺好的,谢谢老师。”
“不用谢我。陈总那个儿子,你觉得怎么样啊?能跟上我们班进度么?”
“他……”
没等到她发表评论,就被截住了话。
“只要谢老师继续教我,分分钟考进前十。”
陈默骑着一辆喷得五彩斑斓的单车,刹停在她旁边。
谢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