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
“喝!”
凯瑟琳接过瓶子,吸了一下,白兰地强烈的刺激烧得她嗓子火邦辣的。阿塔那斯拿回瓶子,又喝了一大口。
“是谁给你那位大夫朋友通风报信,说有人要杀你的?”
“我——我不知道。”
“不管怎么拼,无所谓了。”阿塔那斯指着一根支撑天花板的柱子说:“到那边去。”
凯瑟琳瞥了一眼大门。她感觉到那钢刀尖又压在她脖颈上了。“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凯瑟琳朝木柱子走去。
“这才是个乖姑娘。”阿塔那斯说“坐下。”他转过身去一会儿。就在这一刻,凯瑟琳朝大门冲过去。
她飞快地向楼梯跑去,心怦怦地剧烈跳动。她是为了逃命在奔跑。第一级台阶,然后跨上第二级台阶,当她准备再向上跑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把她拉了回来。令人难以置信,阿塔那斯非常有力。
“母狗!”
他拽住她头发,一把将她的头拉到眼前。“你再试一试,我就打断你的双脚。”
她能感觉到肩胛骨顶着的那把刀子。
“走!”
阿塔那斯推着她到那根木柱子旁,猛地把她推倒在地“别动!”
凯瑟琳看着他走到一堆用粗绳子打包的纸箱旁。他割了两段绳子后又走了回来。
“把双手放到柱子后面。”
“不,阿塔那斯,我”
砰地一拳,打在她脸颊上。房间里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的。阿塔那斯倾过身,轻轻地说:“不要再跟我说个不字。在我把你该死的脑袋砍掉之前,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凯瑟琳把手放在柱子后面。阿塔那斯把她双手捆住。一会儿,她就感到绳子紧紧地掐入她手腕里,血液也不流通了。
“请不要这样,”她说“太紧了。”
“那太好了。”他咧嘴笑道。然后又拿起第二根绳子,把她双脚在脚踝上紧紧地捆住。他站起身来。“好了。”他说“一切都舒舒服服了。”他又喝了一口白兰地。“你要再来一口吗?”
凯瑟琳摇摇头。
他耸耸肩。“好吧。”
她看着他又把瓶子放在嘴边。也许,他会喝醉睡着的。凯瑟琳绝望地想。
‘我曾径一天喝一夸脱酒。“阿塔那斯吹嘘道。他把空瓶子放在水泥地上。”好了,该工作了。’
“你——你要干什么?”
“我要制造一个小小的事故。这将是一个杰作。也许我甚至可以向德米里斯收双倍的钱。”
德米星斯!这么说,那不仅仅只是个梦,是他在背后策划着这一切。但是为什么呢?
凯瑟琳望着阿塔那斯穿过房间,朝那大锅炉走去。他移开外钢板,检查了一下观察孔和8块保温用的锅炉钢板,安全阀装在一个起保护作用的金属框架里。阿塔那斯捡起一小块木片,把它硬塞入框架子,这样安全阀就失去作用了。温度计定在150度。在凯瑟琳的注视下,他把温度计调到最高极限。感到称心满意后,他又回到凯瑟琳身旁。
“你记得这锅炉曾给我们带来多少麻烦吗?”阿塔那斯问道“好吧,我恐怕它现在要大开膛了。”他走近凯瑟琳。“当温度计升到400度时,锅炉会爆炸。你知道那时会怎么样?煤气管子都会裂开,锅炉钢板点着后,整幢楼房会像一颗炸弹一样爆炸。”
“你疯了!外面楼上有无辜的人,他们”
“根本没有什么无辜的人。你们美国人相信皆大欢喜的结局,是吧?你们是傻瓜,根本没什么皆大欢喜。”他弯下身,试了试把凯瑟琳双手绑在柱子上的绳子。她两只手腕在流血,绳子嵌入了肉内,绳结头紧紧的。阿塔那斯用手慢慢地抚摸着凯瑟琳裸露的胸部,然后他又弯下腰,不停地亲吻着。“太可惜了,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你永远不会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好机会。”他抓住她头发,亲亲她嘴唇,满嘴都是白兰地酒味。“再见,凯瑟琳。”他站起身。
“不要走,”凯瑟琳恳求道“让我们谈谈”
“我要赶飞机去,要回雅典去了。”
她看着他朝楼梯走去。“我会把灯亮着,这样你可以看着它爆炸了。”
一会儿,凯瑟琳听到地下室大门的关门声,和门外的插销反锁门声音。然后,一片寂静,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
她抬头望了望锅炉上的温度计。指针飞快地向上爬,她看着,从160度升到170度,而且不停地向上窜。她不顾一切地想挣脱双手,可她越动,却捆得越紧。她又抬起头,指针又爬到18q度,并且还在向上爬。没有办法脱身了。
一点办法也没有。
艾伦汉密尔顿如同疯子一般,驾着车在温普尔大街横冲直撞,根本不顾那些恼怒的司机们的喇叭声和叫骂声。前面的道路堵塞了,他向左拐进波特兰广场,然后,朝牛津圆形广场驰去。那儿交通更为拥挤,他只得减慢车速。
证券街217号的地下室里,锅炉上的指针已升到200度。地下室里热烘烘的。
交通几乎停止了。人们蜂拥着回家,去参加晚宴,去剧院。艾伦汉密尔顿坐在车里,束手无策。我应该早通知警察吗?但那又会有什么用呢?告诉他们,我的一位神经病患者认为有人要被谋杀了?警方会笑话的。不,我必须到她身边去。车辆又开始移动了。
地下室里,指针已升到300度了。房间里热得令人难以忍受。凯瑟琳又试图挣脱双手。手腕都磨破了,但是绳子依然捆得紧紧的。
汉密尔顿弯进牛津大街。两个老妇人正在过马路。他径直向前冲过了人行道。背后,他听见警哨的尖叫声。一时,他真想停下来,请求帮助。但是,没有时间去解释了。他继续开车向前冲去。
在一个十字街头,一辆巨大的货车开了过来,挡住他的路。艾伦汉密尔顿不耐烦地按喇叭。他把头伸出窗户。“快走!”
货车司机转过身看着他。“干什么,伙计,去救火吗?”
交通一片混乱,各种小车都前堵后塞地挤在一起。最终,总算疏散通了。艾伦汉密尔顿又开着车,向证券衔飞驰而去。本来只要10分钟的路程,他花了将近半个小时。
地下室里,指针已爬上400度。
最后,总算幸运,可以看见那幢大楼了。艾伦汉密尔顿横穿大道,猛地一踩刹车,冲上人行道,停住车。他推开车门,急匆匆地跨下车。正当他要朝大楼跑去时,他钉在那里不动了,他吓得目瞪口呆。整座大楼如同一颗巨大的炸弹一样爆炸了。大地发颤,空气中到处那是火焰和碎片。
以及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