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德米里斯在打电话“早上好,凯瑟琳。你今天感到怎么样?”
“很好,谢谢你,科斯待。”
“你好些了吗?”
“好些了。”
“那好。听到这句话我很高兴。我打算派一个本公可的经理代表团到伦敦来看看你们在那里的工作,如果你能负责处理这件事并照顾他们的话,我将十分感谢。”
“我非常乐意。他们什么时候到?”
“明天早晨。”
“我会尽力去办的。”
“我知道你可以信赖。谢谢你,凯瑟琳。”
“不必感谢。”
“再见啦,凯瑟琳。”
电话断了。
事情总算办完了。康斯坦丁德米里斯坐回椅子里,心中这样想。只要把凯瑟琳亚历山大除掉,事情就不会这样老是没完没了地悬着了。现在他可以把全副精力用来对付兰伯罗兄妹了。
“我们今天晚上有一个聚会,是公司里来的一些经理人员。我要你作为一名主妇接待他们。”
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作为他的家庭主妇出面了。玛丽娜感到鼓舞、激动。或许这会使我同德米里斯的关系起点变化吧。
那天晚上的晚餐并没有引起什么变化,来了三位男客,吃过饭就离开了。这是一顿令人费解的晚餐。
在晚餐时,玛丽娜只是被马马虎虎地介绍给那几个男人,当她丈夫忙于对他的部下进行笼络时,她只是冷冷地坐在一旁。她已几乎忘记在科斯特身上具有多么超凡的魅力。他给客人们讲有趣的故事,对他们作了许多夸张的恭维,而客人们听了很乐意。客人们的样子显示出他们心里明白,自己是在和一位大人物交往。玛丽娜一直没有得到机会说话。每次当她开始要讲些什么时,科斯特就打断她,她终于只好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
他何必要我在这里呢?玛丽娜心中奇怪。
晚餐聚会结束后,客人们开始一一起身告辞。德米里斯对他们说:“你们将于明天清晨飞往伦敦。我相信你们会把要办的每件事处理好的。”
他们走了。
代表团在第二天上午到达伦敦。他们共有三个人,每个人的国籍都不一样。
那个美国人,杰雷哈利是个个子高高、肌肉发达的人,有一张友好和蔼的面孔和一双暗蓝灰色的眼睛。他有一双凯瑟琳所从没见到过的大手。她看了之后几乎都要被吓呆了。这双手似乎有它们自己的生命,不停地在动,有时扭着,有时转动着,好像急于要做些什么。
那个法国人,叫伊维斯雷那德,他与那个美国人是鲜明的对照。他个子矮小而结实,他的五官似乎缩成一团,一双冷冰冰的不断在探索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了凯瑟琳的内心。他显然有些孤独离群而且还有点自我压抑。要当心,这是凯瑟琳心中想到的第一句话。但是要当心什么?她自己也弄不清。
代表团中的第三个人是迪诺马图斯。他是一位态度友好而且迷人的意大利人,浑身每个毛孔都流露出令人着迷的魅力。
“德米里斯先生对你评价极高。”马图斯说。
“你过奖了。”
“他说你会照料我们在伦敦期间的生活。你看,我给你带来一份小礼物。”他递给凯瑟琳一包贴着希腊商业之神赫尔墨斯标签的小礼物,里面是一条美丽的丝围巾。
“谢谢你。”凯瑟琳说“你想得大周到了。”她对另外两个人说。“让我带你们到办公室去。”
在他们背后传来一阵物体坠地的巨大声响。他们全都回转身去,只见一个男孩正站在那里,神情沮丧地盯着那只跌落在地上的包裹,手里同时还拿着三只手提箱。他看上去大约十五六岁,个子也许还不到这个年龄。他有一头棕色的鬃发和一双明亮的蓝眼睛,样子十分脆弱。
“看在基督面上,”雷那德急忙说“这些东西请千万小心些。”
“我很抱歉,”那男孩神情紧张地说“请原谅。我该把这些手提箱放在哪里?”
雷那德不耐烦地说:“随便放在哪里好了,我们自己以后会去拿的。”
凯瑟琳好奇地看着这个男孩。伊芙琳解释说“他在雅典辞掉了办公室勤杂工的工作,而我们这里正需要另外雇一名办公室勤杂工。”
“你叫什么名字?”凯瑟琳问道。
“我叫阿塔那斯斯塔维奇,夫人。”他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行啦,阿塔那斯,后面有一间房间,你可以把手提箱放在那里。我会留心照看它们。”
那男孩子感激地说“谢谢你,夫人。”
凯瑟琳回转身来对这几个男人说“德米里斯先生说过,你们想看一下我们这里的工作,我将竭力提供一切帮助。如果你们需要什么东西,我会给你们安排。现在,如果各位先生愿意和我来的话,我想把你们介绍给威姆和其他一些工作人员。”
当他们沿着办公室走廊向前走时,凯瑟琳不时地停下脚步进行介绍,这时他们已走到威姆的办公室。
“威姆,这是德米里斯先生派来的代表国。这是伊维斯雷那德,迪诺马图斯与获置哈利。他们刚从希腊到达这里。”
威姆朝他们膘了一眼。“希腊只有七百六十三万人口。”
这几个代表团成员互相使了一个眼色,感到莫名其妙。
凯瑟琳对自己笑了笑。他们的反应就与她第一次见到威姆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我已把你们的办公室都准备好了。”凯瑟琳对客人们说。“你们跟我来好吗?”
当他们步出走廊时,杰雷哈利问道:“那究竟是什么人?有人说他在这里很重要。”
“他是了不起的。”凯瑟塔口气常定地说“威姆掌握着各部门资金流转的情况。”
“我可不愿比他掌握我的猫的行踪。”哈利卑夷地说。
“当你对他有近一步了解时”
“我不需要对他有什么进一步的了解。”那个法国人喃喃地说。
“我已经给你们安排了饭店,”凯瑟琳告诉大家说“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同住一家饭店。”
“确实是这样。”马图斯回答说。
凯瑟琳本想对此作一番评论,后来决定算了。他们为什么要选择不同的饭店住宿,这不关她的事。
他看着凯瑟琳,心里在想。她比我所料想的要漂亮得多,这就使事情显得更加刺激了。她曾受过苦,这我可以从她的眼睛里着得出来。可我要让她知道痛苦究竟能剧烈到什么程度,我将同她一起寻欢作乐。等到我把她玩够了,然后我就把她送到那个不会再有痛苦的地方去。她将会去见她的上帝。我喜欢这样,我太喜欢这样了。
凯瑟琳把客人们带到了他们各自的办公室,直到把他们安顿下来为止。然后她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这时,她听到那个法国人在走廊里对那个小男孩大喊大叫。
“这个箱子搞错了,笨蛋,我的箱子是棕黄色,棕黄色!你听得懂英语吗?”
“是,先生,我十分抱歉。”他的话音中充满了惊慌。
我必须插手管一管这事才行。凯瑟琳心想。
伊芙琳告诉她说“如果你在照料这批客人时需要什么帮助,有我在这里。”
“谢谢你,伊芙琳,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几分钟后,阿塔那斯斯塔维奇走过她的办公室门口时,她叫住了他“请进来一会儿,好吗?”
这个男孩带着惊恐的表情看着她。“好的,夫人。”他走了进来,样子就像要挨皮鞭似的。
“请关上门。”
“是,夫人。”
“找个地方坐下,阿塔那斯,你是叫阿塔那斯,对吗?”
“是的,夫人。”
她企图使他放松一些,但她并没有成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是,夫人。”
凯瑟琳坐在那里端详着他,不知道究竟他过去有什么经历才使得他这样害怕。她决定试一试,设法对他的过去了解得更多一些。
“阿塔那斯,如果这里有谁找你什么麻烦,或者有谁对你不好,我要你来告诉我,明白吗?”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说:“是,夫人。”
不过她不知道他是否有足够胆量到她这里来找她。想必是有谁在什么地方把他的精神摧毁了。
“我们以后可以谈谈。”凯瑟琳说。
这个代表团个的每个人的简历都表明,他们都曾在康期坦丁德米里斯的庞大的企业的不同部门中工作过,所以他们对该企业的内部情况应该相当了解。但使凯瑟琳迷惑不解的是,那位态度和蔼的意大利人迪诺马图斯向她连珠炮似地提出了一大堆他本该完全知道的问题。而且,她发现他好像并没有什么兴趣来了解伦敦的工作情况。事实上,他更感兴趣的似乎不是公司的业务,而是她凯瑟琳本人的生活情况。
“你结婚了吗?”马图斯问道。
“没有。”
“但你结过婚吗?”
“是的。”